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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体验的,你叫什么?在几中上的?” “付墨,外地上的。”付墨说。 李幸解释:“南清。” “哦,那就当来玩儿吧,”老四头点头:“玩儿好了就回去好好念书,还是学习有前途。你咋没跟你叔去海南呢?” 付墨没说话,李幸说:“上海南体验生活?” 老四头嘿嘿笑起来,忽然说:“这回行了,冯哥和王荔枝都不在,就剩你跟河江了。” 李幸随着老四头的话抬头望去。对面的棚子下面,王荔枝的副手河江坐在桌后。对方留着寸头,大冬天还只穿了件黑色背心,正在怒骂一个伙计。声音顺着寒风吹到头上,所有人都抖了一下,老四头抱怨道:“这他妈也太冷了,这什么鬼天?” 滨北的冬天冷,但今年似乎格外冷。 路上结了一层霜,几处小区的管道都裂了。滨大的一棵百年老树冻坏了,所有学生都被要求绕路走。湖滨东路风吹落了一块广告牌,砸伤了两个路人,满地血一会就吹成冰了。 前几天下的那一点小雪带来了接下来几天都有降雪的预报,空气里始终非常潮湿,沉甸甸地坠满了水分,晾在宿舍阳台上的衣服几天都没法干。北方罕见如此气候,一向抗冻的滨北人竟然大批生病,更有许多本地人直接搬回家里去了。罗勋倒是一直住在宿舍里,没提过回家,以前也很少见他回家。 顾舟澈上完一天的课,在教室里被蒸出了一头汗,站在楼道口的棉帘子后面好半天才敢出去。学校外面的火锅店关门了,周围几家饭馆都人满为患,连食堂都比平时拥挤。顾舟澈挤了半天才找到罗勋在等他的面馆:“许清彦呢?” “说晚上有排练。”罗勋倒了杯热水给他。 几乎是顺其自然的,三个人开始一起活动了。顾舟澈刚跟许清彦重逢的时候,开心过头,有段时间忽略了罗勋,察觉到后非常不安内疚。但是罗勋从来没有在顾舟澈面前提过什么,更没有因此催促他,接触到许清彦之后也表现得温和易亲近,对对方毛毛躁躁的性格也十分耐心。三个人相识的时间不同,但脾性相合,在一起都不觉得有压力。 年纪小的时候大家心无芥蒂,口无遮拦,现在长大了,每个人都开始懂得主动避让包容,但这不能是不珍惜朋友的理由。顾舟澈明白,有些东西失去了,便是永远失去了,对于能够失而复得的感情,应该倍加爱护。 他从付墨那里回来才第二天,已经开始坐不住了。但是付墨不让他再去了,外加还要上课,顾舟澈只能老老实实在学校待着,没事就看着手机发呆。 面馆里人声鼎沸,电视里正在放94版的射雕。两人面对面坐着吃饭,顾舟澈本来心不在焉,忽然目光暼到窗外,“诶”道:“地上湿了。” 闷了几天的雪终于开始下了,淅淅沥沥大起来,竟然还是雨加雪,瞬间门外喧嚣一片,店外站满了躲雨的人。顾舟澈望着这些人发呆,罗勋以为他担心没带伞,说:“没事,我带了。” 顾舟澈“嗯”了一声,无意识地点点头。过了会想起什么似的,自言自语拿起手机:“给许清彦说一声。”一边打字一边忽然又问罗勋:“你冷不冷啊?” “不冷。怎么了?你冷么?” 罗勋想起他烧早晨刚退,担心他又烧起来了,顾舟澈连连摇头:“不冷我不冷。” 又低头吃了几口,顾舟澈又说:“你晚上有事儿吗?” “没有。”罗勋看着他:“到底怎么了?” “没什么没什么……”顾舟澈连忙低头吃饭。可目光却时不时就飘到门外,看着街上若有所思。 今天下雨又下雪,明天肯定很冷。他心里想。 吃完饭,两人撑着伞回了宿舍。一身寒气被暖气驱散,顾舟澈站在床边解围巾,忽然看到付墨给自己的衣服放在枕头上。他本来是打算今天回来洗一下的,此刻忽然心里一动,看了看时间,虽然天都已经黑了,可时间还不到六点半。 顾舟澈眼睛盯着床上的衣服,手上慢慢地停了下来,犹豫了一下,又缠了回去。 他一抬头,看到罗勋一脸疑惑地看着自己,觉得有点尴尬:“我,那个,不然我……” 顾舟澈自己也说不清楚,为什么搞得像做贼心虚一样,可还是硬着头皮努力让自己理直气壮起来:“付墨把衣服给我了,明天降温,肯定特别冷。” 言下之意,罗勋却已经听懂了。顾舟澈终于找到名正言顺的理由去找付墨了,自己觉得无懈可击,满意地点了点头,二话不说就把衣服往自己背包里塞。 罗勋走过去打开窗,看了看窗外的雨势:“我陪你去吧。” 雨越下越大。刚开始是沉重稀疏的小雨点,冰冰凉像小冰雹一样往下掉,整个市场的人都忙碌着开始提前收摊。院子里的灯逐盏亮起,昏黄的光在蒙蒙雨雾里被冲淡,四处氤氲不清。 付墨提了一大块厚重的塑料布去盖货车。大家都忙着,只有两个伙计跟着他来了,付墨转过车头,脚下的砖地似乎碎了一块,有些不平。昏暗里忽然一声轻响,一束火苗飞快窜起,又飞快消失。 河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货车后面。他叼着烟,头发被淋得漆黑锋利。他说:“你叫付墨是吧。” “你过来。” 付墨停下动作。河江站在原地,冷冷地看着他。 爬到车上面的伙计低头往下看,光线不足一时还没有看清楚是谁,等到看清楚后,发现河江把烟吐到地上,朝付墨走了过去。 瓢泼一般的大雨很快蒙住了视线,天地间瞬间连成一片。李幸带人把东西搬完了,还不见付墨回来,立刻走出帐篷去找。他隐约看到远处货车上翻下来一个人朝这边跑,心里暗骂一声,大步走过去。 货车后面,河江和付墨面对面站着,雨水淋在塑料布上的声音震耳欲聋。李幸上前一把推开河江:“干什么你?” 河江被他搡地后退一步,脸上表情依然阴戾,笑一声:“没干什么。冯哥地上捡的外甥,我看看到底什么样,怎么了?” “看清楚了吗?”李幸瞪着他:“看清楚了滚。” 河江点着头,脸上似笑非笑地,目光一直在付墨身上。付墨站在李幸身后悄无声息,手臂上青筋绷起。 李幸望向河江身后,远处的帐篷外一群人都直直望着这里。他听见身后也隐约聚集起来的动静,正皱眉想怎么处理这个局面,忽然听见了老苗的咳嗽声。 几个人都回过头,看到老苗撑着把伞披着衣服站在雨雾里,说:“有人找。” 细密的雨雾里,他身后站了两个人,其中一个颇为眼熟。顾舟澈不安地朝这边张望着,目光在人群中寻到付墨,眼睛顿时一亮,但不过那么一秒,接着闪过几分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