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彦身说是去兜风，就是真的去兜风。 他不知道在兴奋个什么，带着我几乎逛遍了整座城市，嘴里念叨个不停。 可惜风太大了，我带着头盔实在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幸好他似乎也不需要我的回应，自顾自的说，甚至还会突然哼起歌来，虽然因为五音不全唱的着实不那么好听，但那种风声伴着歌声的感觉却让我莫名很喜欢。 当最后一抹夕阳沉下去的时候，彦身终于歇了继续兜风的意思，他偏头问我家在哪个方向，打算送我回去。 其实我并不想让他知道我家住哪，那附近太破了，和彦身格格不入的。但他非要缠着我说了才肯开车，我无奈只好跟他说了地址。 他得意的笑起来，也不知道在得意什么，希望他到时候看到我住的地方时还能笑起来。 说起来妈妈作为爸爸的情妇为什么还会这么穷呢？小时候我吃着难以下咽的馒头时这么问过妈妈。 她听见我的问题，双手撑着下巴笑了，那真的是我这辈子见过最温柔的妈妈了。 “因为妈妈是自愿跟着爸爸的呀，妈妈不需要他的任何回报，只要爸爸爱着妈妈就好啦，所以你也不要再说什么情妇了，也不知道你在哪里学的这个词，爸爸和妈妈就是夫妻关系啊。” 那时我单纯的以为这世界就是妈妈口中说的那样，直到我慢慢长大才明白，妈妈说的世界是妈妈的，我看到的世界才是我的。 车子一路疾行，几分钟后就到了目的地，我最终还是说了个离我家有一段距离的地方，因为那里的环境还没那么糟糕，我实在不想让彦身看见我更糟的一面。 我跳下车将头盔取下还给他，他接过后立马戴到自己头上，看着我的眼睛亮晶晶的，“感觉里面都是原初的味道呢，这样戴着好像在被你抱着一样。” 他笑出八颗牙齿，将自己的酷哥形象毁的干干净净，显得憨憨的。 我也被他影响的抿嘴笑了笑，他看见了，立马像发现新大陆般叫起来，“不容易啊，你今天终于笑了！” 被他火热的目光注视着，我感到不好意思和微微的脸热，将头低了低。 他伸手替我将凌乱的头发梳好，很温柔的说：“你就该多笑笑，笑起来很好看。” 他轻轻拍了拍我的头说道：“好了，你回去吧，路上小心！” 我拿过他肩上的书包，后退两步对他挥手，为了不暴露我家没住在这的事情，于是对他说：“你先走吧，我看着你。” 彦身没多想，留下一句“那就让你看看我帅气的背影”后就启动车子开走了，到尽头拐弯处时，还炫技般压了个弯。 我挥着手，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轻声道：“路上小心。” 此时的天已经完全黑透了，我慢慢走过一段尚留有路灯的路后，就转向了一条黑黢黢的巷子。 黑洞洞的入口像是能吞噬一切，人一旦走进去就伸手不见五指。 其实我也不怎么喜欢走这条路，但是现在很晚了，已经过了家里的门禁时间，如果还不赶紧回去妈妈一定会生气的。 于是虽然害怕我还是捏紧书包走进了巷子。 地上丢了许多无人清扫的垃圾，踩在上面时会发出各种各样的声音，崎岖的路也让人走的歪歪扭扭的。 我走了一段后突然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踩在地上的声音多了一道，我意识到可能有人在我身后，但我不确定对方是路人还是打着坏主意的什么人。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这样肮脏丑陋的人竟然意外的很吸引一些坏人，虽然每一次都成功脱身逃走了，但每当我哭着回到家向妈妈寻求安慰时，她却会生气的将我的衣服都脱掉，让我站在镜子前看着她拿着棍子用力的打在我身上。 她说都是因为我这幅不男不女的身体才会吸引这么多的坏人，我不该怪他们，应该怪自己，都是我的错。 她也不许我哭，只让我自己好好看着这一切，因为她要用棍棒来责罚我的过错。 我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那有别于正常人的畸形下体，身上到处都是被棍子碰过时留下的痕迹，那一刻我觉得自己肮脏的想吐。 身后的踩踏声越来越响，离我也越来越近，我害怕的想要跑起来，但地上的垃圾实在太多了，凹凸不平的挤满地面，如果我跑起来肯定会立马摔倒。 在我犹豫的瞬间，身后那人朝前一把拉住了我抱进他怀里，靠近后有熟悉的味道从身后传来，我立马停止了挣扎，知道他是谁了——楚枫。 “我好想你。” 沉闷的声音自身后响起。 他的头埋进我的衣服上，双手牢牢锁住我让我动弹不得。 我听见自己用沙哑异常的声音问他：“你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回来了。” “想你了。”他道。 我不知该如何回应他这句话，因为我总是猜不出他说的哪一句话是真的哪一句是假的，索性就不回答了。 楚枫抱了我一会儿后便放开了我，牵起我的手朝反方向走去。 我意识到了什么，挣了挣，“我得回去了。” 他理也没理我，自顾自的走。 我不由放大音量说：“太晚了，我再不回去妈妈会担心的。” 他听见我这句话后轻笑了声，转头看向我：“你妈妈巴不得你死在外面，她担心你？你还不如担心一下你自己。” 我挣扎的更厉害了，大喊：“楚枫，你放开我，我不去。” 他终于被我的动作惹恼，停下来。 “放你一个人呆了这么久，你就开始造反了？我的话你不听了？” 他没再等我反应，直接将我整个人抱起来朝前面走去。 我害怕的缩在他怀里，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恐惧不已。 但他说的没错，妈妈从不会担心我在外面遭遇了什么。 楚枫将我带到了附近一家宾馆，不顾前台小姐看着我们惊诧的目光径直朝楼上走去。 进了门之后他终于将我放了下来，还没等我喘口气，就见他快速脱下自己的上衣后又凑过来搂住我，蹭着我的脸。 楚枫的身量很高，比彦身还要高半个头，可能因为太高的原因身形看起来总是很单薄，但身上该有的肌肉一样不少，是个惯会装弱的人。 他其实不是什么好人，当初也是用着这副极具欺骗性的外表接近我，在我放下戒备后又极尽的伤害我、约束我、禁锢我。 楚枫从未隐藏过自己病态的欲望，他总是对我有着用不完的恶意，我不懂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明明最开始是他说的：我们两个人是一类人，只有我最懂你。 结果在一起后却是无尽的痛苦。 如果说彦身是将我拉出泥沼的人，那楚枫便是将我死死按进深渊的人。 “想我了吗？” 楚枫将我的身体转过来让我看着他，我抗拒的将头扭向一边，余光中瞥见他阴沉下来的脸，身体开始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起来。 他笑了一声，捏紧我的下巴粗暴的转向他，盯着我的眼睛问：“不想看我？” 他本就是一张阴郁至极的长相，浑身都是能将人压垮的沉闷，虽然五官立体带着混血儿优越的长相，但皮肤惨白的只会让人想到活了千年的吸血鬼。 他见我一直不说话，烦躁的皱起眉，忍不住说起怪话：“不看我你要看谁？刚才送你回家的那个人？” 见他提及彦身，我终于没忍住看了他一眼，“你不要说他。” “不说他？不说他？”他像个神经病一样，“怎么，这么快就又找到下家了？” 他拉着我走进浴室，将我按在洗漱台的镜子前，一手揪住我的后脖颈强迫我看着镜中的自己。 他的声音像毒蛇般带着浓厚的恶意，“你看看自己，脏成什么样了，你配和人家在一起吗？” 接着他语调一转带着浓浓的委屈：“你不要我了吗？你为什么要抛下我？当初不是你说要我做你永远的朋友吗？” 不是的，不是的……我没想和彦身在一起的，我张嘴想反驳，他却一把捂住我的嘴不让我说，像个沉迷独角戏的疯子，语调又是一转，带上愤怒：“你为什么要抛下我，我不过是出国了几天你就又找了一个人，你是不是忘了你以前背着我找的朋友？你忘了他知道你有多脏时的表情了吗？” 他见我眼里有泪花闪过，立马又表情柔和下来，温柔的注视着镜子里的我，“宝贝别哭，你还有我呢，我永远都会陪着你，就像我曾经许诺过的一样。” 他侧头亲吻上我的嘴唇，嘴里还在喃喃低语：“我们都是阴沟里的老鼠，是最见不得光的存在，我们生来就该拥抱彼此……” 我望着镜中的两个人，眼里升腾起雾气。 他说的没错，活在阴暗角落里的我也只配和同处阴暗面的他在一起。 我近乎放弃的看着他一路从我的脖颈向下亲吻，看着他伸手拉开衣服拉链将手探到里面揉捏。 这具身体早就不是第一次经历这些了，被精液填满过的身体淫荡的像不属于我的。 偶然间我想起以前看过的一句话：双性本淫。 最开始我不信这句话。 直到日夜与楚枫厮混在一起，就算我抗拒着这具身体为我带来的欢愉，也依然不能免俗的沉溺在其中。 像个诅咒。 楚枫做爱一向很疯，他就像是这个世界为了惩罚我才诞生出的人一样，明明知道我有多厌恶这具身体，却偏偏要在我耳边说着它的好，像是专门刺激我一样。 “宝贝下面真紧，是不是生来就为了等我进去的？”他将我按在床上用力的抽插，即使我深深的抗拒着这种事情，但每次还是忍不住在他停下抽动时抬起屁股对他做出邀请，每当我这样时，他就会露出得逞的笑，让我说一些恳求的话，在我说出口后又要用那些污言秽语咒骂我。 骂我骚货、婊子，什么都骂。 我很难过，感觉自己就像是被割裂开来，一半享受欢愉，一半厌恶至极。 我听着他嘴里的咒骂，忍不住流下眼泪，他见我哭了一边凑过去亲吻我的眼睛，一边更加兴奋的加快抽插，嘴里说着：“宝贝别哭，别哭……你是我最爱的宝贝，你不要哭……宝贝哭起来真好看，真美，再多哭点给哥哥看。” 最后不知道什么时候结束的。 我也不想管，两眼一闭就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