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小槐自己清楚根本不是去买包子的，他转身就来到了三生石前。

    小槐就这么站在三生石前一直凝望到出神。

    小槐是想通过三生石来得到真相，却又怕自己触碰之后接受不了真相，于是在这石前停住了脚步。

    “小仙，只给你一个忠告，千万不要去追寻以前的事情，上仙的事，你的事都是如此，如果不听的话，怕是万劫不复了。”

    命运老人的声音传来，吓得小槐一个激灵。

    小槐看向命运老人，老人眉眼间一副温和的样子就像是来当和事老一样。

    “我知你为何而来，那我问你知道了真相又当如何？”

    这不仅是命运老人的问题，也是小槐一直在时时刻刻问自己的。

    “我曾经试图遗忘，试图找寻他对我的一丝丝好。可是我的理智让我不安，如果得知真相……”说到真相小槐停顿了起来。

    命运老人咳了一声：“小仙这是明显没有想好呀，不如再多为自己打算打算。”

    “我这两天思绪乱得很，才发现我能商量和倾诉的人都没有了……”

    小槐虚晃一枪，突然快步迈了过去，伸手触摸了上去。

    命运老人被三生石的光亮刺到眼睛的同时，听到的是小槐一句非常坚定的话语。

    “所以我必须给他们报仇。”

    命运老人本是善意的提醒，但是人往往就是这样，越是劝你不要，你就越想要。

    看到了小槐本来的样貌之后，命运老人不禁感慨了一句：“原来是这样的，在劫难逃。哎，玉衡，你全力护住的人，原来就是你劫数呀……”

    小槐的样貌从一个少年，变成了一个瘦弱的青年。

    记忆如潮水一般涌进了小槐的脑袋。

    记忆里的自己竟然是那个病弱的少年——无瑕。长期生病导致身体瘦弱，姣好的面容之上总是微蹙着眉头。而记忆里的玉衡则是上仙的模样。两人从相知到相交，说古论今，评点书画，畅聊理想。可谓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那是一个隆冬，天空下着细细的雪。两人在院中的小亭子紧紧相依。两人面前煮着茶，天地间除了落雪也只有煤炭噼啪作响。

    玉衡伸手从庭外接了一片雪花后，缩手回来捻了捻手指念道：“飞花不见九重天，细雪无声落君怀。”

    “咳咳。”无瑕突然咳嗽了起来。

    玉衡用抱着无瑕的手，顺了顺无瑕的背。

    无瑕感觉好多了，然后又开口道：“真对不起，我不能陪你太久了……”

    话还未说完就被对方打断了：“我不会让你死的！”

    对方说这话的时候，玉衡搭在无瑕肩上的手忍不住用了力，无瑕感觉肩膀传来微微的疼痛感。

    “咳咳。”无瑕又咳嗽了起来。

    这次似乎比刚刚更严重了一些，吓得玉衡两手都扶助了他。

    “挨不住外面的风寒我们回去好不好。”

    “我自己的身体我知道，我已经时日无多了，只希望能多陪你一时也行。”

    无瑕一手扶着自己的胸口，一手扶着玉衡的胳膊。

    “去年不是约好了今年煮茶看雪的吗，怎能食言？”

    “我们还可以有下一年……”

    无瑕笑了，那个笑容有多惨可想而知，因为他自己心里清楚自己怎么可能会有以后。

    记忆闪过，又到了一天清晨，院中突然电闪雷鸣，本就浅眠的无瑕一下就给惊醒了。

    雷声不同以往，无瑕着急披了件衣服就出来查看情况。

    玉衡站在院中，望向的是云端之人。无瑕还未看清云端的人，只听到云端传来的声音。

    “逆天改命，有违天道，故降天罚于你。”

    说完便是一道雷电对着院中的玉衡劈去。

    无瑕来不及多想便是本能地跑了过去，本想一把推开玉衡结果是两人双双被劈中。

    肉体的疼痛，远不及灵魂上的疼痛。灵魂被活生生撕成两半，大概是这种感觉吧。小槐想着，额头冷汗也冒了出来。

    记忆里似乎翻篇了很多很多天，而现实里的小槐也只是在原地站了一小会儿。

    “怎会如此……”

    说着这句的话的小槐，眼里竟也慢慢流下了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