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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罗马领跌落在地,很快被堆积的漆黑长袍覆盖。

    科莱克依次解开桑坦洛神父的衬衫扣子,拽住衬衫两边,“会让你不愉快吗?”

    “无所谓。”神父漫不经心回应,“比起让你胡乱猜测,给你看清楚更好。”

    柔软衣料滑坠双肩,科莱克瞳孔收缩。

    那副奉献给神的身躯布满淤青,腰侧指痕已经发紫,胸膛和颈窝被咬出血,凝成暗红弧形。

    喉结上下滚动,科莱克松手,后退两步,深呼吸。他从未在桑坦洛身上看到过如此严重的痕迹,如果桑坦洛本人不同意,对方根本没机会暴力蹂躏。

    科莱克单手环抱住自己,目光溜向简朴的床铺。桑坦洛抬腿迈出地面的层层衣物,他望向科莱克的眼神近乎怜悯,将墨色衬衫拉回肩膀,走到床边转头询问,“躺下比较好?”

    怔愣片刻,科莱克摇摇头。他们第一次度过的夜晚,还是少年的桑坦洛也这样站在床边,睡衣严严实实扣到最上面一颗纽扣,冷冰冰指给他隔壁简陋的木板床,就再不肯理人。越过岁月的层层幔帐,他来到桑坦洛身边,凝视那对苔绿瞳孔半跪在地。

    轻轻托起桑坦洛小腿,科莱克垂首拉开神父的皮鞋系带,手掌下滑,把握脚踝,指腹摩挲跟腱,另一只手捏住皮鞋两侧稍稍用力,鞋子脱落,科莱克抬头,灯光洒在他无瑕面庞,撞碎无数细芒倒映进浅淡瞳孔。

    他侧脸枕在桑坦洛膝盖,褪去神父另一只鞋子,掀起长裤一角,脚腕横卧肿胀的殷红印痕,那是紧紧攥住才会造成的伤害。

    科莱克皱眉,这处指痕没有桑坦洛腰际那么严重,但非常新鲜,淤血还没有沉淀转暗,是最近一两天留下来的。掌心虚虚合拢上移,贴近长裤又未真正碰触到神父,科莱克勾住桑坦洛膝窝抬高,他起身,神父顺势躺倒。

    床垫轻微颤动。

    曲卷银发掉落科莱克耳畔,仿佛柔软的水波起伏荡漾。

    手掌沿着桑坦洛大腿外侧游移至腰,钻进衣摆钳住腰胯,拇指摸向腰带。桑坦洛眼底找不到丝毫情欲,他冷静的看着科莱克拉开腰带,扯掉长裤,注意到科莱克掩饰不住的恼怒而低低笑出声。

    “你……”科莱克不敢相信桑坦洛还笑得出来。

    暴露在灯光里的双腿内侧斑驳着吮痕与咬痕,仿佛红艳梅花揉碎在皑皑雪地,刺目、诡异、且靡乱。

    科莱克抛弃从容,急匆匆拨开三角裤,指尖撑开桑坦洛被磨肿的内壁,明显使用过度,对桑坦洛的身体造成极大负担,所幸未有破损撕裂。他俯身与神父额头相抵,没有发现高热症状。

    粗鲁野蛮,索求无度。

    即使几年前桑坦洛遭遇强暴也比现在体面些,科莱克无法从神父身上找到完好的地方,那些深浅不一的淤青需要数次激烈交合才可能出现。

    桑坦洛允许某个人一次又一次凌虐他。

    言语堵在喉间,苦涩直蔓延到舌根。

    “停止,这不是正确的性爱方式。”科莱克声线里混杂坚硬的情绪。桑坦洛自在的舒展身体,眉目间透出潋滟风情,他反问,“谁规定的?”

    “桑坦洛!”

    金属十字架封住科莱克唇瓣,桑坦洛嘘了一声,扣住科莱克手掌往自己双腿之间送,“感觉到了吗?是外用药,内服药我也在吃。身体是武器的一种,我会永远记住这句话。”

    推开科莱克,桑坦洛起身,整理好衣服,离开床铺拾起长袍,“这座教堂的格局你应该很熟悉,自己找客室吧。”他稍作停顿,“我会忙到很晚,别睡,等着。”

    慕兰镇的神父恢复高洁端庄的姿态,开门走了出去。

    科莱克扑进床单,织物的质地与他私人公寓里的一模一样。他始终无法适应神学院的粗麻床单,隔着棉布睡衣也有明显的颗粒感。每个难挨的夜晚过去,晨曦透进薄薄窗帘,少年科莱克坐起,转头凝视邻床的桑坦洛,准圣职者安安静静沉睡,优美侧脸浸润在浅淡光影里。

    他一度怀疑桑坦洛的床品更好,偷偷去摸,发现那张床单更硬更粗糙。在神学院待够半年后,科莱克才明白,桑坦洛把睡了几年洗得比较柔软的床单让给他,自己使用本来分配给科莱克的新床单。

    可惜,他明白得太晚了。

    即使匿名寄往慕兰镇一套又一套一百四十支埃及棉床品,科莱克内心深处依然感到不满足。

    他从桑坦洛床上起来,翻到毛巾和睡衣,视线余光掠过小祭坛,立刻满脸厌恶甩头,迅速离开卧房。

    客室连着小露台,半弧形,竖起雕花栏杆和彩玻璃,仅能容纳一张躺椅。科莱克抽完整盒薄荷烟,熬过午夜,神父还没出现。

    钻进被子的科莱克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睡过去,零星碎片似的梦境忽隐忽现。一会儿是电视上的盛大婚礼直播,一会儿是神学院阴冷的走廊,顶着满头羊毛卷的青年拥抱桑坦洛,反复对着雕塑般冷漠的美少年剖白爱意。

    我的神明。

    桑坦洛站在圣优林教堂前,圣诞红肥厚叶片沐浴灯光泛出暖橘色。

    圣诞红……

    他们在神学院共用的房间里没有植物,桑坦洛甚至分不清蔷薇和山茶的区别。

    咯嚓。

    科莱克瞬间惊醒,掌根揉揉眼睛,抓起手机看了一眼。

    凌晨两点半。

    桑坦洛在哪里做些什么?圣诞红这种花的名字是谁告诉他的?

    抬手将散落的长发朝后拨,科莱克看着桑坦洛掀起被子滑到他身边,脚踝相触,科莱克被冰得缩了一下,桑坦洛轻笑,揽住他后颈把那颗银发脑袋搁在颈窝,随手关掉台灯。

    他能听见桑坦洛呼吸的声响,嗅到皮肤散发的香皂气味,交织的体温令人安心。

    科莱克吞咽掉疑问,享受久违而短暂的宁静时光。

    早晨七点,路易斯警探准时出现在起居室。他相当自然的帮忙神父摆盘,也知道如何使用按键隐蔽的烤面包机,还挽起衣袖煎香肠。

    很明显,桑坦洛许可小镇警探亲近,并释放出善意与喜爱之情。

    两人相处那种熟稔密切的状态,与他和桑坦洛之间截然不同,科莱克难以想象小镇警探性虐神父,怎么看,小镇警探都是脾气有点暴躁的普通人。

    他蓦然觉察到,自己对桑坦洛现在的生活环境一无所知。

    摸索内袋,找不到烟盒,科莱克想起空掉的纸盒已经揉成一团丢进垃圾桶,他抬头想问附近有没有地方可以买烟。路易斯的手机铃声急促响起,桑坦洛接过煎锅,小镇警探接起电话,“嗨,玛莲。”

    警探洋溢着幸福的脸很快变得扭曲,声量猛增到足以穿透屋顶。

    “什么!费尔沃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