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视频

    秦丰大厦地理位置优越，周边商超林立，甚是繁华，白清与秦大丰约定见面的地点便是大厦旁的一家网红餐厅。

    白清走进包厢时，秦大丰正拿着iPad饶有兴致的看着什么，他看见白清后便把iPad反扣在了桌子上。

    “来了，”秦大丰笑着指了指自己身旁的位置，“坐吧。”

    “秦伯伯好。”白清大大方方的坐了下来。

    秦大丰眯着眼睛细细打量着白清，白清同时也在观察秦大丰，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突然的安静莫名带上了一丝让人脊背发寒的诡异。

    这是一场看似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的心理博弈，面对秦大丰不怒自威的超强气势，白清丝毫不慌，颇有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劲头。

    “不错。”秦大丰率先打破僵局，笑得一脸慈爱，“难怪昱儿会喜欢你。”

    “谢谢。”白清微微颌首，礼貌谦逊得像个三好学生，脑子却忍不住偷偷溜号，等秦昱七老八十了，也会是这般模样吗？连脸上的皱纹都那么有魅力……

    陪着秦昱一点一点慢慢变老，好像也很棒……

    “昱儿，他怎么样？”秦大丰的脸上突然涌现出一股抑制不住的伤感，内疚中带着关切，焦急中又带着些许无奈，那模样简直比被孩子抛弃的孤寡老人还可怜，“他，还怪我吗？”

    演技高超，炉火纯青，任谁看了不得说一句，父子哪有隔夜仇，孩子早晚会理解您的良苦用心，可惜，他遇到的是从小修炼演技的白清……

    “您真的在乎秦昱的想法吗？”白清不答反问，毫无畏惧的目光利箭般一下戳破了秦大丰伪善的面具。

    “哈哈哈，父母和孩子的想法难免不同，这就叫代沟，对不对？”被揭穿的秦大丰非但毫无愧色，反而理所当然的说道：“秦丰集团的损失，都是因为你。”

    不再假惺惺演戏的秦大丰，眼神阴狠得好像一条随时会咬人的毒蛇，白清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被毒蛇盯上的感觉，真的让人毛骨悚然。

    “所以，您真正在乎的只是集团利益而已？”白清的面色也跟着冷了下来，不想再陪秦大丰绕圈子，他直截了当的问道：“您究竟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助秦昱？”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秦大丰悠哉的喝了一口茶，慢悠悠的说道：“我已经和晶晶谈好了，只要你离开昱儿，她出了这口气，自然会放过秦丰集团，至于联姻，孩子们的事情我也管不了，不管了，全看他们自己。”

    “您大费周章的约我出来，就为了说这些？”白清语带嘲讽的不屑一笑，难道他高看了秦大丰？

    “你既然在公司任职，就应该知道这事可大可小，真闹开了，说不定会拖垮整个集团，难道你想眼睁睁的看着昱儿为了你，散尽家财，身败名裂？若他只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你还会像现在这样死缠着不放？如果他真的破产了，你难道要卖身养他吗？哈，咳咳……”

    大概是笑得太过得意忘形，口水呛了喉咙，秦大丰突然止不住的剧烈咳嗽起来。

    白清在心里默默念了一句，报应。

    他深吸了一口气，小白牙一呲，露出了一个礼貌又标准的营业式微笑，“秦昱说了，南部新区的项目势在必行，柴家卡得了一时，却卡不了一世，若真的拖久了，柴家反而会引火烧身，这事说到底也不过就是柴雅晶给他的一个下马威罢了，他损失的那点钱，权当是赔给大小姐的精神损失费了。”

    他一直坚信秦昱说过的话，麻烦，但可以解决，虽然他想帮助秦昱早日解决麻烦，但绝不是用这种方法，如果他暗地里妥协，那秦昱这么多天的坚持算什么？

    “您放心，我是绝对不会离开秦昱的，就算秦昱真的破产了，我也有钱养他。”白清故意贱兮兮的一笑，声情并茂的比划了个数钱的动作，“毕竟我是高级鸭，卖得贵……”

    说罢，他站起来毕恭毕敬的给秦大丰鞠了一躬，转身便打算离开。

    “哈哈哈，有趣。”秦大丰不怒反笑，手指弹钢琴似的一下一下的敲着桌上的iPad，眼神不再阴狠反而充满玩味，好像白清突然打开了他身上的某个开关，让他一下子进入到了某种游戏状态。

    “别急着走，我还有话问你。”秦大丰不紧不慢的说道：“你明明跑了，为什么还要回来？你知不知道自己给别人添了多少麻烦？”

    白清猛地转回身，狐疑的瞪着秦大丰。

    “唉，被伤透心的小贱狗，光着屁股连夜逃出主人家，藏起来独自舔舐伤口，真是可怜啊！哈哈哈……”做作的假意悲伤维持了不到三秒，秦大丰便乐得前仰后合，仿佛他当时就在现场，亲眼看着白清狼狈逃走一般。

    白清的脑袋嗡地响了一声，秦大丰竟然知道自己逃跑的细节？难道他和秦昱所有的事情秦大丰都知道？

    不，是秦昱所有的事情，秦大丰都知道！

    “原来杨以山是你派去监视秦昱的！”一股怒火油然而生，白清气势汹汹的走了回去，指着秦大丰的鼻子历声质问，“你为什么要监视自己的儿子？”

    四目相对，火花四溅，汹涌暗流早已化作喷薄爆发的火山……

    “果然很聪明啊！不过用词不当，山哥是去照顾昱儿，而非监视，管家把少爷的生活细节报告给老爷，这有什么不对吗？”秦大丰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父亲关心儿子也不行？”

    “你！”白清一时竟想不出反驳的话，拳头打在棉花上，怒火无处发泄，他只能在心里暗骂，恬不知耻的老王八蛋！

    “我真的很好奇，昱儿对你做了那么过分的事情，你竟然还能原谅他？难道极乐窝对你而言只是普通的性爱派对？或者说，你其实很享受？”用最平缓的语调说着最残忍的话，秦大丰好似享受极了这样慢慢揭开别人伤疤的过程。

    极乐窝三个字好像一把重狙，轰地在白清心口上击穿了一个血淋淋的洞口，梦里的模糊记忆就这样被人真真切切，清清楚楚的讲了出来，他再也不能假装那只是个梦了……

    看着白清瞬间惨白的面容，秦大丰脸上笑意更浓，此刻的他，仿佛一只捉到老鼠却不急于下口的老猫，完全沉浸到了自己的狩猎游戏中，白清就是那只被他肆意玩弄的可怜老鼠，玩够了，再一口咬死……

    “你逃走的时候应该很恨他吧？这么快就忘了？不愧是天生的贱狗，贱在骨子里！凡事有一就有二，你真的不怕再来一次？还是说，缠着昱儿，利用柴家拖垮秦丰集团，就是你对他的报复？”

    秦大丰品茶似的品味着白清细微的表情变化，仿佛白清的每一丝痛苦都能带给他极大的愉悦……

    准备乘胜追击，彻底摧毁白清的秦大丰突然被一阵癫狂的笑声吓了一跳。

    明明已经慌了神的白清竟莫名其妙的放肆大笑起来，笑得眼角带泪，原本惨白的小脸甚至泛起了不正常的潮红。

    笑够了，白清端起桌上的茶杯咕嘟咕嘟地喝掉了整杯茶水，他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把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娇媚一笑，“我从未怪过秦昱，何来原谅一说？失去过才懂珍惜，如果杨以山也跑一次，您大概就会理解秦昱了。”

    白清怨过，恨过，不解过，迷茫过，但是在他说出这段话的瞬间，他仿佛找回了当初那个义无反顾跪在地上表白的自己，只要他白清想要，任何人都阻止不了！

    “哈哈哈，是条忠心护主的好狗！”秦大丰笑着鼓了鼓掌，虽然震惊于白清这么快就破解了他的招数，他眼中的玩性却更浓，好像根本不担心猎物会跑掉，他略带惋惜的撇了撇嘴，“若是安守本分，倒是可以让你留在昱儿身边，可惜啊！”

    “难道杨以山在你眼里就只是一个奴隶？你对他没有一丝感情？”白清冷笑着反问，他不相信一个人会对跟随自己几十年的人毫无感情。

    “总归是有些不同的，不过，说到底，也就是个奴隶罢了。”秦大丰拿起桌上的iPad不住的摆弄起来，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这都是你逼我的。”

    说着，他把手里iPad递给了白清。

    暂停的画面重新开始播放，声音仿佛被开到了最大……

    “啊！啊哈！嗯啊……”

    “真是条好狗！”

    “这小屁眼简直绝了！”

    “哈哈哈，快动，自己动，屁股摇起来！快！”

    “本届比赛的冠军已经诞生！他就是5号！一共灌满了28只套套！”

    ……

    白清捧着iPad连连后退，扑通一下瘫坐到了椅子上，手里的东西也滑落到了地上，可那淫靡的呻吟声却没完没了的直冲白清的大脑，他突然疯了似的照着那个iPad一顿猛踹……

    “连续被操了28次，的确是厉害，连我都想试试了，哈哈哈……”秦大丰仿佛吃了十全大补丸，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我还有不同角度的，你要不要看？全程，三个机位，啧啧啧，简直不要太精彩！”

    白清呆呆的坐在椅子上，傻了一般，那些模糊的，混乱的，刻意被遗忘的记忆，通通变得清晰起来……

    “你真的能原谅昱儿？和他幸福的生活一辈子？”秦大丰的声音简直比魔鬼还可怕。

    白清不自觉的抖了一下，神情恍惚的问道:“秦昱，看过吗？”

    “如果你不听话，他很快就会看到了。”秦大丰非常满意白清的反应，肆意玩弄猎物的感觉让他血脉喷张，兴奋不已。

    “所以，这件事，秦昱其实并不知道？”白清的眼睛缓缓流出了两行清泪，他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从头到尾，都是管家爷爷，我以为管家爷爷是听从秦昱的吩咐，可实际上，他却只服从一个人的命令，这一切，都是你在背后操纵。”

    白清的眼泪好像汹涌的潮水，一浪接着一浪，根本无法控制，他嘶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你这么聪明，应该猜得到。”秦大丰不禁皱起了眉头，猎物反应太快，总是在他即将到达极致爽点的时候让他小小的不爽一下，一次又一次的破坏他狩猎的好心情。

    他恨恨的说道:“奴隶是用来玩的！不是拿来爱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没有自知之明！你为什么要回来？我们父子感情破裂，都是因为你！”

    自打白清回来，秦昱就像断了线的风筝，离他越来越远，失控的感觉，让秦大丰暴躁不已。

    “谢谢你让我知道真相。”白清淡淡的说道，虽然还是无法控制眼泪，但他的情绪已经平静下来，“我没有爱错秦昱。”

    心结，在此刻真正打开，爱无悔……

    “哼！”秦大丰冷哼道:“你猜，秦昱看见这些视频，会是什么反应？”

    “视频中的人不是我。”白清平静的说道。

    “哈？”秦大丰没想到自己竟被反将了一军，视频里的人穿着从头裹到脚的黑色胶衣，只露出供人亵玩的隐私部位，并没有露脸，“你鸡巴上戴着的可是我昱儿亲手设计的贞操锁，你觉得他会认不出来？”

    “那又怎么样？我说不是我，就不是我。”白清慢慢站起身，转身缓缓向门口走去。

    “我要把视频散播到网上，让所有人都看到你是怎么发骚的！”秦大丰气急败坏，咬牙切齿的威胁道:“给你一个星期时间考虑，如果你还是不肯主动离开，我就让你再去一次极乐窝，这一次，保证让你露的明明白白！”

    白清停下脚步，连头都没回，“如果你还在乎父子亲情，我劝你，到此为止。”

    好不容易走出包厢，白清一下子跪到了地上，全身的力量仿佛都被抽走，根本站不起来……

    他的身形，他的呻吟，他被操时的状态，所有的一切，哪一点秦昱认不出来？

    那就是他啊……

    他不敢想象秦昱看到那些视频时的反应，无论什么反应，他都无法承受。

    他，到底应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