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确认关系
纵然欧崡早就已经如饥似渴，迫不及待想品尝一番终于上桌的珍馐，但他深谙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的道理，过于猴急只会坏事。经过了一场理智和欲念的激烈交锋后，他还是按捺下来，撑着一副君子坦荡的模样陪了何栎一晚。 ??“欧先生，已经很晚了，您快回去休息吧。”何栎见坐在椅子的欧崡开始出现疲态，于是开口劝他回去。当然，这其实也是何栎的借口罢了。他虽然应下了包养的事，但心态也不是说转就转的，他一时半会儿还不知该如何以情人的身份来面对欧崡。 ??欧崡的确是有些累了，他今天一连参加了好几场会议，原本还打算会议结束后便回家休息，怎知竟接到了方铖的电话，然后就赶来医院，守到现在。可是，这些肉体上的疲惫都远不及时刻要坐怀不乱来得磨人、伤神！ ??果然，柳下惠真不是谁都能当的！欧崡在心中暗叹。 ??“那好，我明天再来看你吧。” ??“不必了，我打算明天就出院。”何栎认为自己只是普通外伤，而且看这病房的设备、装潢应该挺烧钱的，因此打算只留院观察一晚。 ??欧崡自然看出何栎的心思，不过他也不怪他，只是含笑捏了捏何栎软乎乎的脸颊。总有一天，他会要对方认清自己的身份，让他心安理得地接受这一切。 ??“那好吧，明天下午我来接你。”欧崡一边把何栎的床调回原位，一边自然地接话，随即又在何栎欲出口拒绝时说道：“你再说不，我就要生气了。” ??何栎信以为真，讪讪地闭上了微启的嘴唇，不时还试探性地朝欧崡望去。欧崡被他乖巧、淳朴的样子撩拨得心花怒发，竟不由自主地扬起嘴角，眼波更是在不经意间荡出一泓春水来。说实话，他并不是那种要求情人必须听话、顺从的金主，他没那种变态的嗜好。可是，他现在却如此轻易地被小情人的一个表现取悦到了，这令他感到匪夷所思。 ??欧崡把这种又欢愉又离奇的感觉化作实质，俯下身子并双手捧着何栎的脸颊，直接亲上了那只嫣红诱人的嘴唇。欧崡吻得不深，只是轻轻地碾磨、吸吮对方的唇瓣而已。他缱绻地噙住何栎柔软、丰润的下唇，动作缓慢又柔情得像在汲取珍贵的琼浆玉露。半晌后，欧崡才松开那只被吮吸得赤红的唇瓣，眼底尽是餍足的笑意。至于病床上的那个人，早就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吻击溃了神志，只能呼吸急促、呆愣地盯着那张离自己不到几厘米的俊脸。随后，欧崡又重重地啄了那娇嫩欲滴的唇瓣好几下，给静谧的病房缀上令人意乱、情动的啾啾声。 ??最后，久存于心中的绮念被这缠绵又温情的亲吻暂时抚平后，欧崡这才舍得放开何栎，离开病房。 ??不知过了多久，何栎才机械似地来回摩挲被亲肿的嘴唇。他觉得自己方才好像沉浮在一片深不见底的大海中，奇异的感觉像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地颠着他的身子，使他四肢发软、头脑晕眩。这种无力感让他急得想用力地抱住一根浮木，一根温暖又结实的浮木。 ??隔日，欧崡早早地便到欧氏集团的办公大楼上班了。或许是人逢喜事精神爽，欧崡的眉眼含春，薄唇噙笑，浑身流溢着风流、性感的撩人气息，因此惹得一众女职员怦然心动，也跟着他一同春情荡漾。 ??欧崡浑然不觉自己的影响力，与大家打过招呼后便搭电梯直达顶楼的总裁办公室，接着便埋头处理公务，以便能在下午留出空档。临近中午12点时，方铖闲庭信步地进入了欧崡的办公室。 ??“办好了？”欧崡专注地盯着办公桌上的电脑，略微分神提问助理。 ??“嗯，办妥了。他本就前科累累，近几年更是干上器官买卖的非法交易，估计至少得进去蹲个十年八年。” ??“辛苦了，方助理。” ??一提起这件事，欧崡的心就愧疚得纠成一团。他的确使了点手段，让何栎丢了工作。他以为这样做，何栎便会迫于无奈地接受自己的包养。可他万万没想到何栎还要还债，而自己的任性之举也差点害了他。他一回想起方铖的那通电话，整个人顿时又后怕起来。要是当时没派方铖去找他洽谈包养的事，说不定他现在已经被剜了双眼，被弃在荒山野岭了！ ??没错，堂堂欧氏集团的总裁、M国士丹利大学的MBA、风流倜傥的欧大少爷竟然派助理去当说客！其实这是欧崡经过深思熟虑后做出的决定，原因有三，首先是方铖的专业性。方铖是应用心理硕士，善于揣摩人心然后再一击即中，之前因为他的支招才顺利拿下那几位固执己见的董事。他相信，以方铖的能力，一定能轻松地找到切入点，帮自己将何栎收入囊中！其二，方铖的个人形象。方铖的外型老实、正经，而且微垂的眼角给人一种温良小奶狗的错觉。要不是他熟识此人，说不定都会被这种假象给骗了。不过，这也是方铖的其中一个优势，能让对方放下戒心再不知不觉地被他套进去。最后一个原因，那就是欧崡本人怂啊！ ??欧崡的相貌优越、家境富裕、学历高，如今更是集团的总裁，可谓是男人的艳羡对象，女人和小零的理想恋人。欧崡顺风顺水地活了27年，只要他勾勾手指，就没有拐不上床的人。可是，当他第一次想包个小情人时，对方竟毫不犹疑地拒绝了。他多少觉得何栎有些不知好歹，但与此同时，这次的失败也让他在潜意识中质疑自己魅力。因此，他虽未打退堂鼓，但短期内都不敢再找何栎了，生怕对方会给他再来这么一个重挫。 ??好不容易把紧要的工作都处理完了，欧崡这才离开办公楼，去接何栎出院。抵达病房时，正巧碰见何栎正背对门口换衣，赤裸的后背立时进入欧崡的视线。只见原本光洁白皙的背部和腰际满是紫红，欧崡忍不住心疼得纠起眉头。 ??“欧先生。”这时，何栎已换好衣服，往门口的方向走着过来。 ??欧崡迅速压下负面的情绪，望着何栎微微歪头一笑，“好看。” ??何栎的这身衣服是他让方铖送过来的，果不其然，这身打扮的确很适合何栎。奶白色的宽松针织上衣搭配深色牛仔裤，让何栎看起来温和又纯粹，干净得仿佛能洗濯人性所有的不堪、龌龊。 ??欧崡就这样不受控制地抚上何栎清秀的脸庞，无声地凝视着那双无杂质的黑瞳，然后一把将人拥入怀中，轻声地吐出了“对不起”三个字。 ??何栎想抬头瞧他，但却被对方的大掌紧紧地压着后脑。 ??半晌，欧崡松开怀里的人，顺势牵起对方的手，“我们走吧。” ??此时的何栎满头雾水，他不明白为何金主会向他道歉，更不明为何对方要牵自己的手。难道自己不是只提供床上服务而已吗？平时也得营业？ ??何栎觉得自己有必要跟金主来一次深度的对话。 ??说实话，他并非出于自愿接受包养，毕竟自己并非贪慕虚荣之人，有的是办法养活自己，但对方花九十万救下自己也是不争的事实。他知道，当欧崡的人出现在皓哥面前时，自己早就没有退路了。即使自己不以身偿债，对方应该也不会接受，毕竟对其而言，最有价值的恐怕就只是自己的这副肉体罢了。 ??何栎曾经在某新闻采访中看过一位糖心宝贝的自白，她说出卖色相这种事只有零次和无数次。一旦尝试过用如此简易的方法让自己获利，人性就会被这种成就感和满足感惯懒、惯坏，然后就会心安理得地接受下一次的交易；至于原先看得比命还重的尊严、面子则通通成为了不足挂齿的东西。 ??何栎不是为了物质享受而出卖肉体，但殊途同归，都是为了让自己获利罢了。何栎觉得自己多少也有点这种心理了，毕竟谁会不喜欢用简单的方式解决问题？不过，何栎觉得自己还是比其他人好一些的，毕竟自己自始至终只伺候同一位金主。 ??上车后，何栎把想说的话在脑中运转了无数次后，最后在重如擂鼓的心跳声中脱口而出。 ??“欧先生，我们的关系总要有个期限吧？” ??正在开车的欧崡一楞，不置一言。 ??何栎见金主过了很久都不回应自己，手心紧张得直冒汗，心底不由得惴惴不安起来，担心自己是不是说错话冒犯对方了。 ??“你想多久？”车子驶上直路后，欧崡才反问他。 ??何栎百思不得其解，这难道不是金主该决定的吗？为什么现在把主导权交给他了？他就不怕自己胡来吗？ ??“我让你决定。”金主低沉、磁性的嗓音再次在宽敞的车厢内响起。 ??何栎见状便恭敬不如从命，开始认真思考起包养期限。这是一道高深艰涩的问题，简直比大魔王教授出的考题还难解。他想过把时间定得短一点，但这样又好像在占金主便宜，太卑劣无耻了；可他又不想把时间定得太长，显得自己好像借故缠着对方似的。 ??“一年吧，您看怎样？”何栎谨慎地试探道。他仔细地琢磨了一遍，认为一年的时间刚刚好，而且要是金主腻了自己，说不定不到一年就结束关系了。 ??欧崡闻言，叹了口气，心口却愈加郁塞。他还以为何栎会说“我才不想离开你”、“我想一直陪着你”、“我就喜欢跟着你”云云软话来讨好自己，结果自己还是高看他了。 ??欧崡没好气地“嗯”了声后，一路无言地把何栎送回理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