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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升阳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做。就那样跟进书房,看到元老爷生气慌了神,然后就抱了亲了。她的老父亲居然还没生气,到后来竟然温情款款地抱着她。这绝对不是亲爹!

    升阳很郁闷,也很迷茫。当时别无他想,脑子一空,便遵从本心离了经叛了道。

    经此一事,元老爷倒是不再生气,领着升阳又回到酒会。

    罗二爷带着他姗姗来迟的儿子,为升阳介绍,“这是犬子罗珩杉,比你大两岁。整天不务正业,就会花钱享乐。别的本事没有,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你刚来瑞士,让珩杉陪你到处转转。”

    面前的罗少是个干净斯文的公子哥,身上有一股书卷气,五官柔和,看上去和父亲罗二爷有着截然不同的美感。

    升阳心想:这就是元老爷之前提到,说话喜欢拖长音,显得很慵懒的罗公子了。

    元老爷拍了拍罗珩杉的肩,很是放心地说:“我刚回来,有些急事要处理。正好有珩杉陪你。”然后对罗少说:“我就把升阳交给你了!”

    罗珩杉笑出一口小白牙,“大伯,您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升阳妹妹的。”

    两位老父亲笑得欣慰,仿佛看到一对年轻人相亲成功。

    元老爷、罗二爷刚一转身,罗少还没跟升阳说几句苏黎世的风土人情,一眼看到廖昀亭就跑到他身边去了。经过刚才的事,升阳也不大敢再接近廖昀亭,只得看着两位小哥哥欢快的聊天。罗少招呼她过去,她只能笑着摆摆手,向上楼走去。

    升阳觉得有些疲倦,将近20小时的连续飞行,还有时差,让她倒在大床上便昏昏睡去。一觉醒来,已是月上中天。

    升阳睁开迷蒙的双眼,房间里很安静。她侧头看了眼手机,时间是晚上11点半。她起身打开窗户,音乐声和人声从楼下传来,客人们正陆续地离开。

    淑女绅士、明星巨贾,衣香鬓影里参杂着各色人物。这都是升阳以前接触不到,如无意外,也是她一生都不可能触及的上层人士的生活。而现在,她正俯视着他们,这场奢华的宴会也是为她而举办。

    升阳喝了一杯水,去卫生间用冷水洗了洗脸。然后,她推开衣帽间的门,二楼的灯依次亮起。升阳没有去看两侧庞杂的衣物,而是径直走向三楼练功室。

    她盘腿坐在蒲团上,抬头仰望星空,由于没有城市的灯光,夜空特别干净纯粹,星子明亮闪烁繁多,密集的分布在头顶。升阳克制住直接躺下看星星的冲动,双手掐子午诀置于下丹田,运用沐浴法让自己安静。想象自己正在淋浴,温热的水从头顶洒下来,全身放松、暖意融融,躁动无措的情绪慢慢平复。她运转起身体里的脉轮,海底轮、脐轮、胃轮、心轮、喉轮、眉心轮、顶轮。各个脉轮如同明灯一样依次点亮,各自运转,汇聚成能量团。

    升阳入静了,失去了身体外部的感官意识,身体进入一种完全融于自然、宇宙规律的状态,灵台逐渐清明,精神意识独立起来。

    她的精神意识慢慢站起来,而她的身体还在原地盘膝打坐。这个房间多了一些本不该存在的东西,是一些古老的家具。升阳知道这是物质自身的属性,比如一些家具在很久以前被挪动离开这里,但纯意识还能看到它在意识空间的影像,这是家具自己的投射。说到底,人也是一种投射。我们抬头看到星辰,因为距离的问题,它的影像走了几百年才能我们看到,但它本身早已消失几百年乃至上千年了,这就叫做投射,与我们世界观里的时间和空间的概念有相同也有不同。

    升阳熟识物质的投射属性,并没奇怪房间里多出的东西。她的纯意识穿过头顶钢化玻璃窗飞到古堡之上。月亮的能量滋养着她,阿尔卑斯山的风将她的意识吹散又聚拢。散的时候,她看到四面八方自己的淡影互望着,她可以以一个视角审视自己,也可以把意识分成多个视角。

    她觉得今晚,她的精神力前所未有的强大。可能,这就是找个人迹罕至的地方修行的原因,少了人欲参绊。人类集体的欲念是一股可怕的洪流,正如现世所有人相信没有神仙,那些修行有道的人正在飞升,都会被人欲与不相信撕扯下来。人的信念也是修行者的资粮,比如信任、信念等意识,也会滋润营养修行者,这就是古往今来为什么那么多庙观,以香火的形式供奉神明。

    升阳吸饱月华和罡风,围绕古堡飞舞,虽然速度快,却可以将每个房间内的情况尽收眼底。

    突然,她被一个景象吸引了心神,由于关注,她的意识被吸了过去。她透过厚重的窗帘看到里面幽暗的灯光,有两个人紧贴着站立。

    罗二裸着身体,紧紧贴着廖昀亭的后背,他双臂绕过对方的腋下,手指捻着他的乳头。廖昀亭微微闭着眼,眼睫翕动,向后仰着头,一副顺从的姿态。

    罗二吻着廖昀亭的耳垂和后颈,嘴里轻声说:“你和那个小丫头很熟吗?”

    廖昀亭急着辩解,不小心泄露了一丝呻吟,“没……嗯……没有很熟,只是我的粉丝……嗯……以前在西雅图见过……”

    罗二将他压在墙上,直接贯穿了他的身体。

    廖昀亭猝不及防,急促地“啊”了一声,便死死咬住嘴唇,待他缓过一口气,不高兴地说:“你是不是又没戴套?”

    罗二拍了一下廖昀亭不太丰满的屁股,“咱俩这么长时间,你还信不过我?我除了你,也没干过别人,不会有什么奇怪的病……”

    廖昀亭小声嘟囔,“我不是这个意思……毕竟是肠道,不干净……”

    罗二又“啪啪”拍了他两下,“我又不嫌弃你,再说,你刚刚不是洗过了吗?昀亭,还是你的屁股最销魂,让我百干不厌!”

    廖昀亭咬着嘴唇,不愿意给予罗二身体的反馈,“能不能到床上去?站着难受……”

    罗二倏然拔出,换来廖昀亭一声惊叫。

    两个人身体相叠躺在床上,罗二一边猛插,一边亲他,犹如一头雄狮,“你老公我这么卖力,你怎么没个反应?”

    廖昀亭瞪他一眼,“你趴下让我干一场,看看你有什么反应?”

    罗二笑道:“怎么就没有小模特小明星的骚劲呢!”别说,他还就喜欢廖昀亭这副性冷淡的劲儿。他又说:“你多跟那小丫头亲近亲近,老大很宝贝他闺女,你跟她走得近,对咱们没坏处。”

    廖昀亭身体被顶得一耸一耸,翻了个白眼,要是环境允许,他一定会抱着双臂。他说:“我跟元小姐亲近,你不吃醋?”

    罗二掐住他的腰,又是一阵冲撞,撞得小明星忍不住“嗯嗯…嗯嗯…”出声,“你一个零还想娶大姑娘呢?”

    廖昀亭懒得跟他解释,自己根本不是零,于是说:“你不吃醋,元老爷恐怕要吃醋。”

    “大哥吃什么醋?女儿大了,总是要找婆家的。”

    廖昀亭语带讥讽,“罗二爷很会算计啊,把自己儿子和男宠都派到继承人眼前,哪家开花都有红利……”

    罗二知道廖昀亭人前温文尔雅,只有跟他连挖苦带讽刺,他就稀罕他被伺候爽了又不好表露只能毒舌的小模样,于是身下加紧冲击。

    廖昀亭被撞得眼前发黑,怒道:“你今晚吃了春药了,还有完没完?”

    罗二摸了一把廖昀亭下身白净高挺的性器,他的小兔子这么秀气的家伙还想找女朋友呢?嘴上说:“宝贝,你都硬成这样了,还不肯哼一声,老公不得多加把劲吗?”

    ……

    ……

    升阳看到他们活塞运动的时候就想要撤离,但是她的意识却不受她的控制,看了一场男男春宫。神游这种活动,最怕动欲念。意识的世界不能有性欲,一旦欲生,就会陷入另外一层维度走不出来,再也找不到自己的身体。

    清晨,元老爷迟迟未等到宝贝女儿下楼一起用早饭,就去卧房找她。是不是还没倒过时差,还是昨天太累了?

    元老爷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但他还是想见女儿一面再出门,哪怕只是看一看她的睡颜。

    但当他来到升阳的房间,女儿并不在床上。难道在衣帽间?元老爷用腕上的热感定位搜寻女儿的踪迹,发现她在修行室,而且热感异常!

    当元老爷抱住升阳的时候,她不知道昏迷了多久,她的身体冰冷而柔软,怎样都叫不醒,呼吸脉搏降到最弱。这可吓坏了元老爷,刚刚找回的宝贝,到瑞士第一天就出事了。

    家庭医生奥斯维得博士很快到达古堡,为升阳做了全面的检查,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但是生物体征已经降到最低,如果她一直不清醒,很有可能成为植物人。

    元老爷经历一天漫长的等待已经双眼赤红,濒临疯狂,他拥有不计其数的财富,竟然眼睁睁看着女儿变成植物人而束手无策。

    罗二很少见到自家老大乱了章法的样子,不过像升阳这样毫无征兆的昏迷,全球最尖端的医疗团队也查不出任何问题,也算突发小概率事件,谁遇到都要懵一懵。

    他沉吟着说:“大哥,听说大侄女在国内修什么气功?是不是练功出了什么问题?”

    元老爷闻言,才从“抓着女儿的手,一瞬不瞬看着她”的状态里回魂,他凝眉想了想,觉得罗二说的很有道理。

    罗二爷见自己的话奏效,又接着说:“我是不懂这些,只是提个可能……要不要找找驱魔人,什么的……”

    元老爷沙哑地说:“去请红衣大主教!”

    罗二爷吓了一跳,虽然元老爷曾经提过:女儿玩修行那块,等她过来,让她跟随红衣大主教学习,但也不能把红衣大主教当驱魔人用啊,这不是烧火用擀面杖,浪费材料还瞎当误功夫。

    廖昀亭递了一杯水给元老爷,见他没有接的意思,只好放下。在这个地方,他从来都是背景陪衬,虽然跟在罗二身边,但极少说话。可是,眼前昏睡的女孩对他有过大恩,这个时候,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尴尬处境而延误她的病情。

    廖昀亭抿了抿嘴唇,不自在地开口,“我的……经纪人,认识……元小姐修行圈的朋友……”

    元老爷和罗二爷齐齐向他看来。

    廖昀亭更加无措,“去年……我在西雅图遇到一些灵异情况,就是元小姐的朋友帮我处理的。我也是那次……结识的元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