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聪明人
隔天上班，丁乐先去负荆请罪，跟王海解释了高澄的做法。 “不可能怀孕，关于他的事情，我没有骗过你，四个月前分开的。” 王海笑容有一些尴尬：“咱俩也没干什么，你千万别觉得对不起我，跟我没有关系，隔了这么久，还来找你，还对我有这么强的敌意，看来他是很在乎你了，人我不清楚，条件上，还是很好的，祝福你吧。” “谢谢。” “看你这样子，你们已经和好了，你......其实你心里一直有他的，是吗？” 丁乐长吸口气，开始思考这个问题，她这个脑子，有时真像得了癌，需要它转的时候一动不动的。 “嗯，和好了。” 高澄让她把需要用的东西拿着，还是搬到他家去住。她下班后，他来接她，他们一起回了趟她家然后折回。 为了迁就她上班，他又换了个地方住。 真的，跟这种人在一起，一阵阵的，会产生一种“钱到底是什么？我工作是为什么？”的人间迷惑——之前有人周转不开，想把那房子卖他，那时他没买，她刚答应跟他回家住，他想起来，就让人去买了，五室三厅，黄金地段的大平层，15万一平，只用了一个上午搞定。 透过此事，她也开始有点儿明白他了。 他的脑回路是这样，花三千万买房可以眼都不眨一下，但打扫的人问他，一些家私要不要换新的时候，他就说不用，他觉得只是暂住，买这些东西浪费钱。 还有他的车，第一次约的时候他就说过车不是他的，但他老是开那一辆，这回告诉她了，车是他爸的，他爸喜欢车，拥有好多辆，生病退休以后就都给他开了，他觉得不需要这么多车，中国好儿子，把他爸那几辆真爱车陆陆续续快卖光了，这一辆还没出手，所以他最近就一直开这个。 看吧，有钱人，算计任何人，必要的时候连自己都不放过。 “那全卖光了呢？你跟我一起挤地铁吗？” “上班吗？看看谁顺路，蹭一下吧，反正他们加油公司也得报销。” “我靠！你这可怕资本家！”丁乐感慨道。 他笑：“没有没有，我开玩笑的，没真的在乎。不过，理论上应该也说的过去吧？你看，他自己去也是去，接个人也是去，少开辆车不是更环保？而且汽油是能源啊，不该节约吗？” 她震惊了，竟然无言以对。 您说的不能更有道理，是在下的格局小了。 她还以为这么重大的抉择，一旦决定了，面临的会是疾风骤雨，脑补出各种“霸总与我”的桥段来，没想到，日子过得十分平静，除了一开始新鲜大房子之外，一切都和从前差不多，每天上班下班加班吃饭.....做。 高澄爱运动，日常去晨跑，她工作要跟组，那需要很好的身体素质，于是偶尔跟着一起跑跑。 就是搬了“史上最近”的地方，离公司仅有2站，她倒爱迟到了，她们公司迟到也没有全勤的，以前她赚太少，那额外的400块就显得很重要，现在不差这点儿，于是绷着的弦迅速断了，一天到晚起不来，9点上班，时而夸张到9点才起床。 没多久，他还带她跟朋友一起出国玩，美国拉斯维加斯，世界赌城。 理论上，他的朋友，他朋友的女朋友，理应跟她格格不入，事实上也差不多，她们说什么，有时候她是听不懂，没去过，没体验过，不知道人家讲什么，更多的时候她对那些话题提不起兴趣，她困，神游四方。 但这貌似没引起什么后果，可能，她本来就内向，自带这种气质的buff，所以别人容易忽略她。 当天回酒店后，丁乐还跟高澄说起这件事：“我还以为她们会很复杂，就......孤立我，搞小团体什么的，没想到还挺和谐的。” 高澄眼色异样地看看她，十分的震惊：“有小团体啊，怎么没有？陈婉和姜鹤她们一直都不合，曲宁一直巴结陈婉，你难道不是跟姜鹤更亲近？” “？？？？？？？” 坐在地毯上的女孩子一脸懵逼。 “什么、什么东西？我什么时候跟姜鹤更亲近了？姜鹤是哪一个？？我只记得曲宁，陈婉又是哪一个？？我记得男的，但这些女生长得太像了，我分不清。” 他笑了，笑得不行，捂着肚子歪在床上乐了半天。 “陈婉先约了你，你没同意，姜鹤约了你去她家，你答应了。”他解释。 丁乐想半天：“陈婉约我去看时装周，我去看那个做什么？还要请假，我怎么去？另外那个女生说想拍企业宣传片，找我去聊一聊，这不是工作嘛？还是那种一听就没影儿的工作，我看在你的面子上才答应的。” “不是工作，只是找个借口拉拢你。” 丁乐忙着脑内风暴：“可是，那怎么就说明我亲近她了？答应去她家，就是亲近她？” “你去了她会好好款待你，跟你聊天，送你礼物，一起说陈婉的坏话，按你们女生的做法，这样不就是好朋友了？往后陈婉再拉拢你，你要同意了就是背叛。” “我......”丁乐疯了：“我的天，你比我更了解女生。” “那......依你看，我加入了姜鹤，前景如何？”丁乐问。 “你就这么接受了？都不挣扎一下？” “对，我接受了，我不挣扎了。” “就这个圈子来说，本来是3－2，你加入了姜鹤她们，那未来的格局是4－2。” “太好了，我这边的人多。” 丁乐说过，她很习惯于将就，事实也屡次证明了此事，出身于底层的她遇事不喜欢挣扎，习惯性忽略自己的观点，乐于加入规模更大的组织......无外乎她的生活已经没有什么空间，她需要节省精力，规避风险，这是她的智慧所在。 不愧是混过职场的人，前一天才站了队，立马找到自己的角色，隔天大家研究去哪里吃饭，陈婉想去吃中餐，姜鹤说这里中餐不正宗要去吃自助餐，其余女生全部发言后，作为4－2中4的一员的丁乐投出了自己已经无关痛痒的一票：“是啊是啊，都来拉斯维加斯了，还是感受一下自助文化吧。” 但是高澄跟她肯定不一样，家族和职务赋予他抉择的责任，从小接受各种培养，为的不外乎一件事，要做最聪明的决定，比所有人都更聪明的决定。 餐后大家去赌场，各位有钱人们通通打了鸡血似的一掷千金，直把丁乐给看傻了，她觉得他们都疯了，这个世界也疯了，几百万美金，可以谈笑之间输个精光，还满不在乎。 赌钱都是男的玩得比较大，一共7个人，高澄悠哉悠哉地做了6－1那个1，别人不买上百万筹码讲话都不硬气，在赌桌上尽显男性魄力。他买1千块，拿给丁乐玩，输光了就带她去逛商店买衣服了。 “你干嘛不玩？你觉得浪费钱吗？”丁乐问他。 他说：“输了也就输了，赢了没多久还会回来玩，直到输掉为止，怎么看都是赔本的买卖 ，这套路赚不了我的钱。” 丁乐还是不解：“那你还买这么多衣服，这里贵好多啊，不划算的。” 他冲她眯眯眼：“这怎么一样？哄你开心，我乐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