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喂!小姐!在线阅读 - 8、吃醋了

8、吃醋了

    那天王海草草和她分别,回去后,又给她发来文字消息,说是如果她想做好这个项目,他愿意借她5万块钱,大家都不容易,他不急着要她还,丁乐婉拒了。

    两个月后,拍摄完成。

    公司预算50万,她用48万完成全作。

    拉投资的环节一无所获,中途她真的想了好多好多,就连信用卡都办好了,最后关头,冷静下来,没去真的借钱,借了,拿什么还?

    就算职业生涯接近走投无路的边缘,可是,她真的没办法,她只能冷静,这项目预算只有50万,不过是沈清拿来搪塞的借口罢了,除非她能拍出问鼎奥斯卡的名作来,否则公司会真的在乎吗?她刷十万、二十万进去,能得到什么?能改变什么?她凭什么敢去冒这个险?

    最后证明,事实的结果与她想得也没太大差距,拍完了,也就拍完了,连上架都是默默无闻,公司好多人压根不知道有这个项目。

    能让她稍稍欣慰的是各大平台上观众的评价还算比较积极,本身也没多少热度,没什么人骂,偶有建议,也是很礼貌地提出。一个月后,她偶然在豆瓣上看到,居然有评分了,几百个用户投了,7.0,实在是太抬举她了,她心里很是感激。

    至于当初提升她当导演的许诺,自然是不了了之,白痴才会相信领导画的饼——丁乐又上了一课。

    此事就这么不声不响地过去,她都随师父杜贺着手准备下一个项目,转机才出现了。

    砸了近四百万的正式播出,遭到吐槽声一片,这戏火了,另一个极端的火——各大相关的自媒体跟风发表吐槽视频,骂得没有最狠只有更狠,不用花钱就上了头条,但公司一点儿都不想上这个头条。

    这个项目比较大,豆瓣当天就有了评分,从一开始的2.4匍匐前进到4.1,还是因为沈清觉着实在太丢人,又找营销公司给刷上去了一些。

    动静闹得这么大,股东们自然关注,责问沈清为何同意让几个新人做项目,砸了公司的招牌?

    创作的事是这样,不拍个作品出来你都不知道她到底有多坑,沈清悔得肠子都清了,只能打掉了牙咽肚里。

    为了跟股东交代,沈清搬出了丁乐挡枪,联络了多家公司,当晚把的各项数据都刷了上去,隔天的股东会议上,沈清避重就轻,说是和都是为了培养更加适合市场的年轻人,既然是年轻人,偶尔失手在所难免,但决策上并不是完全失误,的数据很好,说明她没看错人,公司已经培养出了优秀的年轻创作者,未来肯定会更有竞争力,还向大家隆重介绍了丁乐。

    丁乐还是没当上导演,但她升职了,成为了副导。

    北漂儿的第七年,丁乐工资终于过了万,往后每个项目能拿几万到几十万不等的提成,若是有机会再拍两三个作品出来,买房的事真能提上日程了。

    她终于看到点儿希望了。

    这一天,她29岁生日,升职的事还没请客,放在一起过了,在KTV切的蛋糕,没多久杜贺找个了借口溜了,剩下她和王海两人,王海约她去吃饭看电影,这是他第三次约她,她第一次答应。

    这大概就是三十岁和三十岁的恋爱吧?第一次约会,已经基本上接受了这个人将来会成为自己伴侣的事实。

    王海长相一般,关键是邋遢,不会打扮,编剧,多多少少沾点死肥宅。追她开始,有所改善,至少每天洗澡,头发不油了。

    他很热爱自己的专业,平时谈吐幽默机智,不用认识很久,就能感受到才气。傲气定然是有的,就是早就被磨平,为人踏实勤奋,挺好的,非要挑毛病,他不浪漫,但是拜托,这都什么年代了,有几个人找对象还看浪不浪漫的。

    第一次约会,她再度神游四方,倒是很认真地看了电影,还和王海交流了一下。

    有个同行当老公,其实也挺好的。

    有点尴尬的是,他请她吃的餐厅特别高级,高澄从前带她来过,人均1000+吃不饱,他们实在没必要这么浪费。

    “可能......说出来你不相信,但我从前......那一次,真的不是因为物质。”

    “哦......”

    从王海的反应来看,她怕是越描越黑,她不好意思交代那是段孽缘,更不好意思说其实他们只是炮友。

    “真的不是因为物质”,某编剧已经脑补出了一出跨越阶级的爱情故事。

    当晚,他打车送她回家,两人走到楼下,或许是楼间距造成的视觉效果?久违的黑色宾利快要怼到楼栋里去,想要无视都不可能。

    高澄的车,她简直要晕过去。

    她在心里无数次默念,希望他不要走出来,有什么事,至少等王海走了再说。

    可一脚踏出去,高澄不仅走下来,还非常欠揍地喊她:“丁乐!”

    “......”

    几乎是同时发生,王海头转向了她,丁乐尴尬地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跟他已经分开了,四个月前。”为了自己的人生规划,她果断地舍弃了昔日曾带给过她快乐的炮友。

    “没处理好吗?”王海问,可这话与其说是问她,还不如说是示威,他说得很大声。

    “我自己跟他说说吧。”她恳求道。

    王海厌恶的目光代表他不想走,但他还是走了。

    高澄走到她面前,对着的却是她背后:“我和你什么时候分开了?我怎么不知道?是不是要的珠宝没给你买,不开心了?嗯?”

    王海必然听到了,他回头,眼色异样地看她,她很绝望。

    这一刻,她好恨自己是女生,想当场揍死他,却不是对手。

    甚至当王海要替天行道帮她揍这个混蛋时,她还要出手阻拦。

    “说的什么屁话?!你把她当什么人了?!”王海轮着袖子骂道,丁乐快要抱不住他了,他力气好大。

    高澄丝毫不惧要被人揍,但非常介意她的姿势,使劲掰开了她抓着王海手臂的手指头。

    “别打架,她肚子里有我的孩子,伤着了,你担不起。”

    “啊???”

    “高澄!!!”

    最终还是她自己手刃了仇人,抄起自己的金属扣挎包怒砸到他鼻子上。

    高澄不躲不闪,结结实实地挨了她一下暴击,完了还故意说:“解气了没?不解气就接着打,你身体重要。”

    听到这里,王海叹了口气,什么都没跟她说,扭头就走了,显然是相信了他的胡说八道。

    丁乐快气哭了,还想接着揍他,但他如此精于算计,王海一走,就揪住手腕不让她打了。

    “上楼说。”

    “凭什么?那是我家!”

    “那就在这儿说,我倒是无所谓。”他道:“说清楚了我就走,你以为你是谁?值得我死缠烂打?”

    这是老小区,晚上没有路灯,只有他的车灯亮着,灯光的方向就有些怪异,她看不清他的脸,不知道那张俊美的脸变得这么快,此时已经载满了怒意和恨意。

    她沉默地领他上楼,开门,开灯。

    这间房很小,客厅两三个平米,只能用来放洗衣机,直对着的是卧室,走进去,放着一张小床和电脑桌、衣柜。

    他扭过电脑桌前的椅子坐下,她坐在床边。

    “你什么都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分开?我还以为你是工作忙,差不多一个月后才意识到,打给你,你不接,还删好友,你这样做事,对我有基本的尊重?”他问她。

    “我......”丁乐一时语塞:“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没跟人说过这种话。但你总归是知道了啊,凭什么再扰乱我的生活?”

    “为什么走?理由?前一天你跟我说的什么?”

    “什么.....什么啊?我忘了。”

    “忘了?”

    他看得出很受不了,从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她面前,捏她的肩膀,又改为捏她的下巴,定定地看着她,不容许她闪躲视线:“那是你同事吧?你想嫁给他?丁乐,什么时候你能好好思考一下再去决定怎么过日子?你一点不爱他,嫁给他图什么?自愿去当个生育工具吗?”

    “你凭什么说我不爱他?”她被说得很生气,反驳道:“他......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有用吗?‘同一个世界’?他送你回来,你脸上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紧接着,他冷笑:“呵?同事?还有必要多解释?你进公司几年了?要是可以爱他,你何必跟我在一起?”

    “......”

    她的大脑,不争气地还在一片空白,怎么可能说得过他?

    “我知道你为什么选他,你主观上把他归为‘同一个世界’,同类,让你觉得更有安全感,可事实上呢?你认为我会伤害你,但你如何断定他就不会?我和他本质上有区别吗?我们都是男人,善变,好色。你做这个决定,不仅对我不公平,并且非常愚蠢!”

    “至、至少,那样的人可以认真地和我交往,很快的结婚,生孩子,那样我不需要再为这些过期不候的限时问题犯愁,可以有空间去做我的工作,我没你那么高的物质基础,事情不会那么完美,所以我很愿意去将就,我很习惯将就!去当一个生育工具又怎么样?那不是为别人,不管跟谁生,孩子有我一半基因,如果我有好的收入,我也可以带好我的孩子!”

    他的表情稍有松动,放开了她,坐到她身边。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说过不娶你,事实上,是我想要进一步,而你一次次离开。”

    “.......”

    她低着头,他怎么可以掰开揉碎地讲这些事情?她头好晕。

    她只听到他说:“’别让你爱上我‘,但凡当初你没说这句话,我现在都不会来,你爱不爱,你也决定不了,也是我来决定,这么没定力,你还要招惹,惹不起了就跑,我做错了什么?对你不够好吗?你凭什么?凭什么转头就换一个?背着我!“然后,他的唇就贴上来。

    她不想做,吓了一跳,推他,阻止他,全都无济于事,他按着她,她连动都动不了。

    他很急,好像真生气了,撕她的衣服,在她身上发泄,完全没有从前的温柔,给她弄得很疼。

    他就像只凶猛的野兽一样按着她毫无感情的抽插,床全程“嘎吱嘎吱”的响,像要塌了一样。

    完了以后他就去洗澡了,都没有多看她一眼,要是以前,他早亲她了。

    丁乐光溜溜地躺在床上,身上连个盖的东西都没有,性爱的刺激以及失落感让她觉得此刻心里特别委屈,她撑着身体坐起来,腿软得要命,哆哆嗦嗦地走下床从柜子里拿了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

    他洗了将近半个小时才出来,此时面目已经变得不一样,舒缓了很多,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看到她缩在墙角,他坐下来,抱她:“对不起。”

    丁乐没有再挣扎,一头扎进他怀里,好久都没动。

    他抱她,越来越紧,最后给她抱到自己腿上,裹好棉被,吻她的唇。

    “我弄疼你了?”

    “是啊!你去死吧你!”

    “错了,错了,我错了,你再打我行不行?”

    “我......我.......”她盯着他,目光楚楚,比起生气,倒更像是可怜求关爱。

    丁乐搂住了他的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