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阎王不收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84

分卷阅读84

    明明是自己辜负他,又有什么立场责备他?以前也不是他说了自己就能回应他的吧?

    江亦行看得太透彻了,所以才会说等自己爱他等到死,等到他都快死了才等到自己一句“我也爱你。”

    然而就是这句“我也爱你”,江亦行又听进了多少——他一定还不能相信,自己现在就是真真切切的爱上了,毕竟那十年自己表现得就是一个“无爱无恨”的人,一朝对他坦诚爱意,让一个沉默了十年的人怎么相信,又怎么有安全感。

    他说不希望下辈子自己重蹈他的覆辙,实际上还是对这段感情不够自信吧。沈予猜想,这是江亦行一个人爱得太累太久了,而自己爱得太迟了。

    他随后在江亦行身边坐下,抱着膝盖偏过头看他红红的脸颊,看他无神空洞的双眼,看他高挺的鼻梁,看他那两片会温柔亲吻自己的薄唇,看他吞咽时候上下滑动的喉结,再往下,好像看到了他那颗千疮百孔的心。

    作者有话说:

    一步一步走向结尾,江总的偏执好像越来越...emm希望大家看到这几章的时候不要被吓到,我们江总真的是太爱沈予才会这样的,而沈予慢慢的也开始回头思考自己的爱和江总的爱啦,然后在这段感情中找到一个相对平衡的点,更加坚定地去做自己要做的事。 完结之后,修文的时候再平衡一下每章的字数。

    第四十章 前世埋我的人(下)

    他看江亦行大口大口的喝酒,然后自己坐在他身边回想过去结婚的三年。他把头轻轻的靠在江亦行肩上,他知道此时各种知觉都钝化的江亦行是不会察觉的。

    最初,他打定主意要恨这个乘人之危夺了自己的自由的人,甚至婚礼当天他都是这么想的。一开始他妈说起这个人的时候他以为自己只是在慈善晚宴上见过一次,后来两人结了婚生活了一段时间,他才想起这个人原来是高中时候自己的学长。

    还是林启轩的同学——那时候自己对他的印象还是因为他常和林启轩一道。

    后来沈予发现自己根本没办法恨他,其实他明明有非常充分的理由,却恨不起来。

    当然,恨不起来也是有理由的。

    婚后江亦行可谓是对他百依百顺,什么都由着他,虽然他从不提什么要求,但是这个人就是将就他——除了一件事,不让他谈恋爱——这个事情后来也有很合理的解释,毕竟没有哪个人能容忍自己爱的人在眼皮子底下“乱来”。

    至于林启轩这个人,沈予是这么想的。他从来不否认曾经对他有过好感,然而也仅限于好感——他刚从地府回来的时候,完全没想到林启轩这个被自己“死马当作活马医”的救命稻草会让江亦行积攒三年的“醋意”彻底爆发。

    自己活着的时候他什么都不说,甚至当时他爸妈因为公司缺人让他硬接下来COO的位置,他明明就不善社交不善策划,一个首席运营当得他一个头两个大,他去请教林启轩怎么做COO的工作也是真心的,不掺杂任何私心的请教,江亦行这个笨蛋居然想着给他“制造机会”,还好那时候他没由来的觉得别扭和不妥,仍是拒绝了。

    再后来,江亦行雷霆手段帮自己解决了沈家当时欠下的巨额债务,还把公司技术研发的重任交给他,他就再没理由恨这个人了——非常现实的,一个人默默对你好了这么久,还在你身上花了这么多钱,照他的个性,那必然是不能恨的。

    沈予当时非常明白这一点,和江亦行的相处不再别扭,一心觉得这个人是看不起那些小钱,对他好也是顺手的事,心情放松许多,神经也大条了许多。

    阎王批他无爱无恨,不悲不喜,就算是骗他的,也是嘴下留情了,他这明明是缺心眼儿,没心没肺。

    和江亦行互通心意后他就问过自己,如果自己非常有钱,也很闲,会像江亦行对自己一样对一个“普通朋友”或者“合作伙伴”吗?

    他想明白了,可是一切都晚了。

    他坐在江亦行身边回忆过去的这期间,江亦行又去开了两瓶酒,就跟喝水一样往嘴里灌,来不及咽下的就顺着脖颈流进衣服。沈予简直被他现在颓废而又性感的样子“勾引”得口干舌燥,想起了前两天两个人做的“亲密无间”的事,感觉自己腰一软,赶紧别过头去看别的地方。

    屋子外面比里面暖和,他跟着江亦行回到客厅后被冷风吹得一激灵,这才想起来自己是带着任务来的,他是要找到自己的尸体,想办法处理掉去轮回的。

    江亦行告诉他,墓地周围是成片的洋槐,一路上两旁是栀子花,脚下的路是石板铺得稳稳当当的——他信,也不信。信是因为江亦行完全能做到这一点,即使找不到这么一个地方,也能造一个出来。

    他不信,因为江亦行根本没有将他下葬,他非常肯定。

    沈予思索的这片刻,江亦行放下酒瓶进了厕所并很快响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他担心醉酒的江亦行会不小心跌倒,一直守在门边等他洗完澡,要是江亦行能听到他说话,他肯定在他进去之前就拦住他了,哪有喝醉酒了去洗澡的道理。

    等江亦行头发湿漉漉的出来的时候,身上的酒气少了些,脸色也没有刚刚那样红。

    沈予抱着双臂站在门口看他拿出吹风机胡乱把头发吹了个半干,然后就趿拉着拖鞋去了厨房。他跟在江亦行身后,一边走一边不住感叹他真的像变了一个人。

    他想,到底哪个江亦行才是真的?在他面前装得太久了,即便是看到并且确认就是这个人,他都不敢完全相信这个失魂落魄的人是江亦行。

    沈予又在厨房边看他煮了两碗面——为什么是两碗?

    江亦行推开客厅的大门,他手里端了个盘子,里面放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

    他绕到别墅的后面,瞳孔解锁了那个沈予从未见过的生物锁,面前的门缓缓打开,照明灯随即亮起,把沈予脚下的路照得明晃晃的。

    他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跟在江亦行后面,下了两层楼梯,这才知道原来小别墅下面有一个地下室。

    地下室门口有一道生物锁,江亦行一手端着盘子一手去解指纹锁,然后机器在他脸上扫了一下,通过人脸识别后大门开了。

    沈予正在思考为什么江亦行要把一个地下室搞得这么复杂,毫无准备,扑面而来的冷气和花香向他袭来。他倒吸了一口凉气感觉肺都被冻伤,等他适应鼻尖这种奇异的冷香之后,眼前的事物也逐渐清晰了。

    面前是一条从地砖里开辟的石板小路,路的两旁是用透明的玻璃箱子装起来的栀子花,四周也是玻璃箱,里面是洋槐。

    沈予想,原来洋槐都已经开了,那这应该是将要入夏——自己死了也有快两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