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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大声。 “哭哭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嚎,”柳云烟显然还在气头上,说话堪比九节鞭,可说着人却站起来,走过去一把将小孩儿抱进自己怀里,然后用与话瓣儿截然不同的轻柔动作晃悠着哄着,“乖,不哭了。以后跟二娘睡,别总粘着你那死鬼爹,跟着他没出息。” 奇异的,哭声竟然渐渐弱了下去。 老白是和三位李家义弟一同出的李府大门,他相信李府会慢慢的越来越好,因为李锤娶了个好夫人。 开春的第一桩生意,入账一千两。老白觉得这是个好兆头。原本想原路回山的,可李锤说现在河上冰雪消融能够行船了,走水路会更快些。老白有些归心似箭,便改去了渡头。 李府在十八里桃花铺的最北端,渡头却还要往北走一些。虽然已经入春,桃花儿也灿烂开过又谢了大半,可偶尔起风,却还带着丝丝春寒。 远远的,老白就看见了渡头。小小的,空荡荡的,没有船只,更没有人烟。虽然李锤小小的提了下,这里有些荒凉,可等亲见,还是让老白觉得意外。 真的会有船经过这里么?老白很是有些怀疑。 江边,风更大了。老白站在小小的渡头上,没一会儿,就打了三个喷嚏。再这么下去,瑟瑟发抖只是迟早的问题。归家途中染风寒,不是什么让人开心的事。 这样想着,老白拢了拢衣服,想找个地方避避风。可地方还没找到,耳边却先传来奇怪的声响。老白屏气凝神仔细去听,似乎是打斗声。兵刃相交,如果他没听错,那是两个人在交手,而且都是剑客。 声音越来越近了,老白这才意识到自己很可能成为可怜的池鱼。四下环顾,根本没有什么能够掩身的地方。情急之下,老白急中生智扑通跳进水里,岸边的水不深,刚刚没腰。老白忍着刺骨的寒愣是一点点移动到了渡头下面,木板搭起的渡口不大,遮盖一个老白倒也绰绰有余。 人,到了。 咣,嚓,叮,啪…… 老白把目光悄悄往上移,距离很近,可他却根本看不清交手的人,只知道是两个,余下便是满眼的飞扬尘土和凌厉剑气。 高手,且是高手中的高手。 但老白没心情感叹。针扎一样的寒气从脚底下往上蹿,腿像没了知觉一般。刚开化的江水,这会儿似乎比白家镇山上的雪还要冷。 不知道是不是感受到了老白的招唤,打斗声忽然停了。漫天的尘土散去,老白终于看清了那二位“切磋”的高人,果不其然,两个人都是用剑。其中一个三十多岁的样子,瘦高个儿,着一身蓝衣,长相颇为俊秀,只是眉宇间透着凌厉的杀气。另外一个二十六七,模样便不用多说了,化成灰老白也认得。 又见温浅。 这孽缘从年尾持续到了年头,老白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温浅看起来也不高兴。当然,这和老白没什么关系。 “顾天一,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愁,又没人雇你来取我性命,那为何你要这般紧追我不放?”温浅一向淡然的脸上难得出现某种可以称之为懊恼的东西。 “雇?呵,我才不像你,杀人只为了做生意,”顾天一脸不屑的嗤笑,随后正色道,“真正的剑客,就是要追求剑法的终极奥义,不断的让自己的剑变强,更强。” 温浅的胸膛略微起伏,难得的出现了情绪波动:“那你去找李小楼,他才是天下第一,你一个天下第二找我这排在后面的做什么!” “狗屁排名!都是那帮人拍脑袋想出来的,我压根就未与你交过手,又怎么能说比你强?李小楼我自然会去找,但不是现在。”顾天一说罢,手腕微微一动,“温浅,让我看看真正的浅伤剑吧。” 温浅眉峰一紧,险险接下了顾天一的杀招。 作者有话要说:抱抱大家,啥也不说了,争取晚上还能一更~么么~ 俺码字去>_ 第22章 春寒风浅(二) 这一次,老白总算看清了二人的你来我往。 温浅,处于下风。 论招式,温浅和顾天一都属于实用派,没有繁复的架子,剑剑直指要害,但顾天一的剑锋力道,要强于温浅;论速度,温浅绝对可以排上江湖顶尖,可顾天一竟然比他还要快上一二分,温浅唯一强过对手的,只有精准。在令人眼花缭乱的兵刃交错中,出剑难免有偏差,不可能保证每一剑从方向到角度再到力道分毫不差,哪怕顾天一也会在某一招上有些微微的失手,可温浅却没有,一次都没有。似乎他出的每一剑都有自己的意识,直直的出现在它们该出现的时间、地点和方位,剑锋所指,分毫不差。这就是为什么尽管温浅处于下风,尽管他十招里有九招都是在拆挡对方,却仍然没有被对方伤到一丝一毫。 不过,见招拆招只能缓解暂时的性命之虞,除非顾天一先行罢手,否则一旦温浅的体力被耗尽,那么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温浅自然也知道,因为老白见他屡次想抽身而逃的,“逃跑不丢人保命最重要”这种坦荡的自保理念并不是每个江湖人都具备的,可惜顾天一没有给他溜的机会。 两个人已经不知不觉到了渡头的边儿上,距离老白仅几尺之遥。兵刃声镇得老白耳朵生疼。他屏住呼吸不敢出声,下半身早已冻僵。可他却像没知觉一般,只死死盯着近在咫尺的战场。 顾天一每下都是杀招,如此下去,温浅必死无疑。 不知为何,这一刻老白忽然想起了柏谨,他求自己帮忙找温浅是快两个月前的事情了。究竟找到了没有,老白不得而知,可他永远记得那时候柏谨的眼睛。那里面闪的光,带着某种隐秘而奇异的情感,老白觉得它们似曾相识,却又不敢贸然相认。如果温浅死了,那个人会伤心吗?莫名的,老白就想到了这个问题,脑袋里闪过些影像,就好像温浅已经成了一具尸首,而柏谨,守着他的棺木在哭。 老白觉得有些好笑,一定是前些日子净和棺木打交道,所以心里留下了些残影。可转念又一想,如果死的是自己,那么周小村会同柏谨一样,守着自己哭么。会么?也许会吧。不过,真的很难说……原本不着边际的乱想,这会儿却好像突然成了真事儿似的,老白被自己搭建的悲惨结局给伤着了,心堵得厉害。 那厢还是继续。温浅这会儿,是真真落了下风,虽仍在全力招架,却隐隐有了丝狼狈。老白忽然很想救温浅。说不上什么原因,那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状态。 可到底,也只是想想。 如何去救?伊贝琦给的药早就都送给了勾三,难不成他一个健步冲上前去把顾天一扑倒?呵,滑稽不滑稽暂且不说,最有可能的是他没扑到人却扑到了剑上,那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