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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样,要不是他偶尔还会拿起手中的相机拍两张,给点反应,闫柒都盘算着要不要带他去看医生了。

    西藏的气候实在是个挑战,闫柒天天抹了防晒霜戴着墨镜出门都嫌难受,而韩大师只戴着一顶大帽子就外出取景一整天,完全无视那让人反胃的紫外线,对于这点,闫柒无条件的佩服!

    韩煜这回带了不少摄影器材,光镜头就带了两,还不算上佳能附赠镜头。

    结果就是韩煜几乎天天早起拉闫柒去拍照,导致闫柒进西藏开始就没睡过一晚好觉。

    睡觉不能垫枕头不说了,清早就被韩煜拉起来,用湿巾擦擦脸,随便刷刷牙就出门了,是人都得憔悴。

    韩煜采景极其人品,还喜欢打电话给远在上海的一个来过西藏学姐问哪里的角度好。

    “拍布达拉宫啊,小煜,你就选在上午六点和十点之间,那时候的侧光很美。”

    ——结果就是闫柒就陪韩煜在十二月的天气里,呆了四个小时,连续三天。

    “你想拍布达拉宫的倒影?哦,你去广场南侧,那边有个点,你找找,可以拉下布达拉宫整个倒影的全景。”

    ——结果就是韩煜跑遍了整个广场南侧,几乎一步的挪移,不停的转换着三脚架。

    “八角街?现在不是藏历四月吧,转经的人比较少,你几乎拍不到呢,我想想……你可以在旁边的建筑上看看,能不能取广场朝拜人的景。”

    在被韩煜折腾快瘫下的闫柒实在是坚持不住了,拍着韩煜的肩,倍儿认真地问道:“你……到底是搞摄影的,还是搞画画的?”

    韩煜一脸淡定地说:“艺术是相通的。”

    闫柒没打算呆在西藏的时间过长,一来是环境,二来是时间。不光闫柒自己有事要忙了,而韩煜也有事要忙活,没时间摸鱼了。

    在把几个著名景点走了一圈后,闫柒和韩煜就打算回程了。

    原本就和韩煜约好了,在拉萨逗留半个月就走人,结果返程的前一天,韩煜又折腾起来。

    不过这回,闫柒倒是希望能这样多折腾几次。

    那天,闫柒靠着旅馆的木门问韩煜:“这一趟,有收获么?”

    “还成。”韩煜正在帮画纸加框。

    对于这个答案,闫柒很是无奈,又不能说什么,转而把目光移向韩煜手中的画。

    韩煜一路上很少动笔,除去偶尔的铅笔稿,几乎很少动油彩,唯一的一幅油画也是作为请他们吃了半个月饭老藏民的礼物。

    整幅画都被苍茫的草原所占据,远处的山、近似平行的土地、没有云的天,空灵而压抑。

    画面上唯一的人物,是老藏民家的藏家男孩,名字闫柒记得是叫什么降泽,好像是大海之意。

    男孩穿着藏族特有的民族服饰,怀中抱着挂着红绸子的羊,根据韩煜介绍这种羊叫放生羊,转经时牵着走的。

    男孩咧着嘴角,眼睛明亮,那发干而黑黝的皮肤被刻画的淋漓尽致。

    ——虚无,却又饱含情感。

    闫柒的审美是有限,但也看出了韩煜的画比起以前的确让人觉得变了。

    至于改变在哪,具体怎么变化之类的,闫柒自个说不上来,太微妙了,也太玄乎了。

    至少,闫柒是无法从韩煜的画上,移开目光了。

    “闫柒,明天我们去趟纳木错湖成么,很近的,路都修过了,来回不过五个小时。”

    “……”五个小时,那是在平原上的驾驶时速!

    “不行?”韩煜眨了眨眼睛。

    正准备下去吃饭的闫柒被韩煜喊住,而在确定那表情很认真后,想想韩煜这半月也没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喝着花了三元钱买来的饮料,闫柒点点头。

    “行,你说行我就行。”

    “闫柒、接吻吧。”[改]

    第二天早四点,天还擦着黑,韩煜拉着闫柒就出门了。

    山路在这几年都有被大肆修建过,除去那些比较偏的土路,整体来说,车还算好开。

    路上,韩煜就坐在车里举着相机不停的留影。

    在煤矿区里早见识过韩煜的行为后,闫柒也见怪不怪了,反正搞这行的人都差不多,随他去吧。

    为了给韩煜一个相对平稳的照相环境,闫柒也没敢把特意租来的凌志400开快,挂着档,晃悠悠地行驶在公路上。

    一时见,在整个静谧的车厢空间里,只有韩煜手中相机喀嚓声和涌进车内的风声。

    到半山腰上,韩煜高原反应得厉害,闫柒不得不把车子停在路边上,好让韩煜做调整。

    在吃了红景天后,韩煜便说要下车透风。

    站在公路边,韩煜动也不动地杵在那儿,目光飘到远处层叠的山峦上。

    闫柒也随着韩煜一起下了车,手里拿着从车里带出来的大衣。

    走到韩煜身边,把大衣披在韩煜身上,陪他看着远处的山。

    耳际边吹过的风如同是带了刀子的,像是能割开脆弱的皮肤一般,在皮肤表面留下道道的血口子,微微刺痛。

    ——何为巍巍昆仑?

    ——何为崚嶒山岳?

    高耸入云的山,一个个全压在你面前,没有过多的颜色去凸显,却绚丽的让你匪夷所思。

    素色的山、靛色的空、褐色的土,铺天盖地涌进你的视线,冲击着你毫无准备的心境。

    缠绕在耳边是,似乎是那些连绵不绝的梵呗。

    那是望不到尽头的景象,无边无际地延续在你所能覆盖的视野中。

    闫柒有些呆,看着面前的一切。

    “震撼吧。”

    韩煜笑了笑,干裂的嘴唇有些出血,眉角柔和。

    其实不用韩煜说,闫柒也能感同身受。

    这和以前去南方游玩时见到的山差别太大。

    那些山是静谧且神秘、不可探究的,那每一片葱郁的丛林里都埋伏着危机,永远是以一种深邃的姿态出现在你面前。

    而此刻,这里的山,则是把自身所拥有的一切,毫无保留的全部展现在你的面前,让你发自内心所震撼并折服的。

    侧头看着韩煜,从口袋里拿出纸巾吸去他嘴唇裂开口子的血丝,笑了笑,闫柒说道:“是挺震撼的,要不是你这次拉我来,估计,一辈子,也没想过要来这儿吧……”

    谁想过要来这里?

    活到现在,视线里所有的美景全是陪衬,或者从来都是走马观花的经过,从未想过要静下心来看看。

    转头看到韩煜怔怔地看着自己,目光复杂的可怕,闫柒不解地问:“怎么了?还有哪里不舒服,要吸氧么?”

    闫柒记得他还租了台小型的吸氧机,搁在车子的后备箱里,就以防不备之需。

    “……”

    韩煜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态。

    突然。

    他从大衣里伸出手,抚上闫柒的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