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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问话像从远方传来般,细细地进入我的耳朵,缓慢地传送至大脑,过了许久我才停止尖叫,视线模糊地看向那个半坐起身的男人。 「你哭了,这么痛吗?我柜子里好像有些止痛药......」苍白的脸上满是担忧,关心的语气毫不掩饰的表露出来,他试图站起身,却无力地倒回床上,在坐倒时,脸上浮现一丝痛苦,稍纵即逝。 65 看着他强忍身体不适,脸上露出一如既往的笑容,过去让我眷恋不已的笑容,此刻却和他身上的青紫一样刺眼。 不要对我这么好,我不值得......我不配! 我慌乱的爬起身,无法再待在他那柔和的凝视之下,感觉就像是被太阳照射的吸血鬼般,皮肤被烧灼般的疼痛。 我跌跌撞撞地爬起身,想离开这个地方,离开他视线所及之处,逃难般的夺门而出,房门外是条长廊,找不到大门,我慌不择路地随便选了一个方向跑,身后传来他的呼喊。 「小武!不要走!」 听见那朝我逼近的脚步声,我更是慌张,我不想看到他露出伤心欲绝的表情,不想看到他双眼蒙上晦暗,他应该永远耀眼,永远散发着光采...... 感觉他的声音离我愈来愈近,我连忙弯入有些阴暗的走廊,发现尽头处有一扇门,像是终于找到栖身之地般,用我最快的速奔上前去,去势未尽地将门给撞开,我顾不得肩上的疼痛,反手把门关上,胡乱地拉过一旁的铁架抵在门上。 确定从外面无法进入来,双腿一软,我靠着墙滑坐在地,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光般,再也不想动,直想在这里坐到死去为止。 这样,我就不用面对他,面对我犯下的罪...... 「小武,你开门,小武!」门板一阵震动,铁架发出吱呀的刺耳声响,我知道他就站在门外,急切地敲着门,也许他还会学我,打算用身体把门撞开。 我鸵鸟般地伸手捂住耳朵,不想听到那令我更加狂乱的呼喊。他为什么要追过来?要报仇吗?因为我居然对他做了那种事...... 过了一阵子后,门板不再震动,我放下酸痛不已的手臂,茫然的抬眼看着四周,这是一间很小的房间,光线微弱,只能隐约看出房里的摆设。 原本整齐排靠在墙上的铁架已被我拉来抵门,一些纸片散落在地,另一边还有类似水槽的东西,绑在空中的线上夹了些纸片。 这里没有第二扇门,唯一的出路被我自己给堵住了,现在我只能待在这里,我没有勇气出去面对他。 突然的安静让我感到焦躁,这个黑暗的空间,就像是罪之牢笼,是为了我这个流着黑血的罪恶之人而存在。 全身无法克制的颤抖,我紧紧环抱住自己的双臂,感到掌下的热烫,怎么会?恶魔,不都是冰冷的吗?身体里流的是没有温度的黑色血液,既黑暗又冰冷,这才符合恶魔不是吗? 指甲随着手指的施力陷入皮肤,温热的液体泹泹流出,黑色的,果然是黑色的...... 看着沾染在十指上的血液,我伸舌舔了舔,浓浓的铁锈味,还有那刺激的血腥气味,该恶魔更加亢奋的味道。 我想起来了,昨晚,当他在我身下痛苦呻吟,当他下身流出阵阵血红时,我是如何激狂的折磨他,在他身上留下一道道属于我的印记...... 「哈哈......哈哈哈───」我仰头长声大笑,笑声在小小的空间里来回碰撞,最后化成低不可闻的悲鸣。 66 我又哭又笑,身上的伤口狠狠抽痛,却痛不过那正被自责吞噬的心脏。 流出体外的血,渐渐变得冰冷,顺着手臂滴落到地上,漫延到散落地上的纸片,看着那纯白的纸片被染黑,我瞳孔猛的收缩,伸手将纸片拿起,不让它再被黑色污染。 可是拿起纸片后,我发现它不是纯然的白,另一面有些黑影,它也是黑的。 一股讽刺感袭来,我瞪着手里的纸片,原本只是毫无焦距的瞪视,后来视线慢慢集中,我看清了纸片上的黑影。 那不是单纯的纸片,而是一张张照片,照片里的影像熟悉非常,我颤抖着手,捡起散落在地上的照片,每看一张,心就颤抖一分。 看完了地上的照片后,我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心脏急速跳动,将夹在线上的照片一一取下,深刻入脑海里的影像,乍然现在眼前,我觉得脑袋一阵晕眩,身体猛然往后躺倒,我慌乱地伸手,抓到了身旁的铁架,却撑不住下滑的身体,反倒将铁架一并抓倒,沉重的铁架就这样压到我的身上,感觉相触部位的骨头发出阵阵碰撞声。 极端的痛楚让我痛得一阵抽搐,脑袋更加晕迷,几乎要陷入黑暗中。 「小武!」因为我拉倒了铁架造成骨牌效应,抵在门口的铁架跟着松动,门被撞了开来,在我最后的意识中,看到了一张写满焦急担忧的俊美脸孔,而我不知道应该伸手拥抱,还是将他推入深渊。 幸好,我不用在这个时候就做出抉择,我有些松了口气地闭眼迎接黑暗。 当我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鼻间是浓浓的药味,和学校保健室的消毒水味不同,但我房里一直都只有木板床,所以这里不是我的房间。 眼皮如有千斤重,我困难地睁开眼,过了很久四周的景像才进入眼底,这是个纯白的房间,白色天花板、白色墙面、白色窗帘、白色地板还有白色的床单。 入眼所及是纯然的白,脑子空荡荡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 我觉得我好像遗失了什么,左胸处有种空虚感,当我兀自发呆时,一张可爱的脸孔在眼前放大,圆亮的黑眸里写满了喜悦。 「哥,你醒了!」永庆高兴的说着,随即一脸关心的问:「有没有哪里会痛?你肚子饿吗?想吃什么?」 我感觉了一下身体状况,左手肘和脚踝有些钝钝的痛,而臂上则是轻微的刺痛,全身像软绵绵的,抬眼看向点滴架,上面挂着一瓶葡萄糖。 我眨了眨眼,照着脑海里的记忆,勾起唇角,对永庆露出安抚的笑容,想伸手摸摸他的头,但四肢好像灌了铅般,难以动弹。「我怎么了?」 「你吓死我了!」永庆握着我的右手,眼眶立刻湿润起来。「你知道你再晚一点输血的话,就要死了吗?居然把自己搞到失血过多,左手和左脚骨折、脱臼,你不是答应过我,会好好保护自己的吗?」 67 说到最后一句,永庆的泪跟着滑落,然后就像是打开开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