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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雾萦绕,宛如仙境。紧挨着这水泽还有处简舍,君芜以她母妹在此奔进去,除了些简单而结着蛛网的家具摆设,却是空无一人。 琅席跟在她身后进来。 君芜转身,怒不可遏地揪抓住他衣领:“你骗我!” 琅席慢条斯理地抓住她的手,脸不红心不跳说谎道:“没有。” “那我母亲与小妹现在何处?” 琅席环顾一周,点了点头:“许是等不到你,走了。” 君芜一把推放开他,“我不信你。”转身,出外欲要找她小妹与母亲,可她与王邪的状况一般,数日未进食加上旧伤新伤与连日奔波,身形晃了晃,扶着额头,一时往前栽倒。 琅席见她不对劲,过去在她跌下之际,一把扶住她。“喂,阿飘,阿飘……” 君芜的身子很单薄,琅席抱住时,当下抓了抓:“怎如此瘦地……”倏尔,他一副十分嫌弃与麻烦而无奈地看着她:“本只想骗你那龙宠,再好好欺负你一番作罢,你倒好现下……还真是个大麻烦啊。” 日月交替,一日一夜过去。 琅席见君芜脸上那可怖的颜色褪去,想她那毒性已退。是奇她如何解黑寡妇的毒,不过脑海中闪了下那洞内的七色奇花与他撞倒的似有一男子。那男子应是屠宰场救她那位黑衣气质特异之人,而那奇花,长在不颠,倒像神草药书上记载的七色雪莲。除了她如何变成阿飘这点他猜不透,其它他推断的与实际发生的,倒是分毫不差的。 琅席的家世本是世代为医,他虽是不热衷悬壶济世,却是从小耳濡目染加上极有天赋。之前能被痦子痞认作老二,让他成日不做事地睡觉瞎晃荡,还是因为他妙手回春救了他娘。 琅席见她脸上只剩下一道刀疤,在山里转了一圈,找了几味草药,给她外敷了在伤疤上,便欲放下她,乘龙而去。可小呆死活不肯走不说,还发了兽威地把他赶回来。 原以为是一条好糊弄的呆龙,碰上她的事,倒是有脾气的。 一声叹息,琅席回来,背靠着椅子,双手交叉放在脑门后,脚蹬着床榻,闲适地前后摇。 他就这么看着君芜,眼睛长时间眨一下,不知在想什么。 摇着,看着,不免困倦。椅停了摆动,他躺坐在椅子上睡着。 深夜,君芜醒来。 她躺在床上,看着屋顶。 “回去罢,我会比任何人都更深地注视着你,保护着你,永不丢弃你。” 君芜动了动嘴皮:“未见……”心不由一动,身心,周遭,像是走到另一番境地,生出奇妙的心境。 那人,那句话,就像在她心口洒了粒种子,不断发芽滋长着某些君芜不知的感触。许多过往在她脑海中回放,她一幕一幕地看着,并思考着,仔细地,似在审视她曾经的自己,与人生。 指间轻颤着,记忆一点点回来。消化着,似有一个新的灵魂,在她身体里二次生长,融入,她就这么躺着,看着。让那种感觉,安静地流遍她的四肢。 直到,她发觉身心越发轻盈,直到她觉得这世间也轻盈。 她坐起身来,绑上发上红绳,理了理乌发,整了整衣裳。随手在这屋内拿了一件布裳,搭在琅席身上。 她的嘴角由始至终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那笑亲和而浅淡,有一种融世又有一种出世,透着些抓不住的微妙。 来到屋外,她摸了摸大泽之边丹青的龙须,在它龙耳边低语句什么。 不会,丹青驮着她往不颠的方向,飞去。 不颠那她之前住的洞内,王邪倒地还未醒。 君芜过去将他抱起,唤了他两声:“王邪,王邪……”不听他应,探他呼吸均匀,像是疲劳过度而睡着的模样。 月光照进洞内,柔柔地打了几缕在他二人四周。 她见他眉头深锁着,伸手替他缓缓地抚平了那眉心的深蹙。 许是秋夜寒冷,许是月光温柔。 忍不住她抱住他,下巴落靠在他的发上。 一声悠长的呼吸,轻轻寥寥地呼在风里,她抱得越发紧了紧。 直到感受到他身子热些了,她放开他,与他那干裂的唇喂了些水。 背起他,扶到龙脊上,乘着丹青往南行。 南面是邱县所在地,君芜去的不是那里,而在离邱县不是很远的叫“泽”的县停下。 梁国因有宵禁令,泽县的街上此时店门皆关,毫无人影。昏黄的灯火与雾色缠绵,只留些纸灯笼挂在店宅门前,在风中轻摆,照着这有些清冷雾迷的夜。 君芜下了龙脊把丹青带到一处巷中,伸手摸了摸它的龙角,不似以往的冷淡与拒它千里。她语气温柔地像是可以吹散着一城薄凉的灯雾,对它道:“丹,我们来做个躲猫猫的游戏可好?” 丹青龙目上移,它一贯不解的动作。 君芜简化:“一起玩。” 丹青立马点着龙头,在夜中龙目发光渗喜地看着君芜。 君芜嘴角弯弯,看了看它身后幽深的巷内:“你先躲到一个隐蔽的,黑深的,让人找不到的地,我来找你。” 丹青点头,君芜把王邪扶下。 转身,她扭头对它道:“三声三步,我要来了。” “一,二……” 丹青见快要到时间,身后正好是一条黑暗的,隐蔽的藏身之处,龙身逶迤迅速闪躲进去:“咕……”声好险,并用龙爪捂住龙嘴,闭上龙目。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团黑。 君芜侧身一眼,唇角勾笑。 拉声有逗弄玩笑:“哎呀呀,看看我的小宠,在哪呢……” 说着,她背着王邪的脚步,却走向不远处的一处不大不小,看上去尚可的酒家客栈。 “叩叩叩…………” “咚咚咚……” “匡!” “匡匡匡!” 这由低而有礼到野蛮粗暴的砸门声惊醒了守夜的店小二,“谁啊!?打烊了不收客了!” “匡!匡!匡!” 小儿惊得出来,掌着灯,瞪大眼睛看着那门哐当哐当地,好像马上就要被砸断。 没见过这情况,他有些害怕地忙去找掌柜的。 掌柜随他来,素颜薄襟,披着件外衣,出奇地是个容貌姣好的妇人。 她掌着灯踏步出来,边走边骂喝道:“拆店呢!” “明姬,冷静冷静!” 小二不知外面是否是盗贼,明姬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火爆性子,怕一下子打起来,肯定他们吃亏的。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