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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看花,隔着一层冰。 只是有一个人愿意用上百年的时光,把他这块冰揣在胸口,焐化焐暖。 但恶念既然已经生出,天道想必也不屑于他人的救赎。 不是谁都像他一样有好的运气,可以在对的时间遇到对的人。 或许对天道而言,死亡反而才是新生。 笑青山道:“勿要多言,你我二人之间必有一人魂消魄散。” 一点亮光从他眉心亮起,下一瞬间,青白二色的神剑已出现在他的手中。 剑身上的青色光芒流淌,山川开始奔腾。 “你以为就凭你能够杀掉我吗?!”天道怒吼,乌金色的身体化作万千细丝,天罗地网般射向笑青山,很快就将他吞没在一众金色眼球中。 同时,雷霆滚滚,从天上击落,直接打向笑青山的位置。 那雷电如大海一般磅礴,又成箭雨之势,一道接着一道,整片冥海都被震得发颤。 雷劫源源不断,可就在某道紫电将要再次打过去的瞬间,那眼球堆成的金山开始痉挛,像是沸腾的水一般朝外冲出。 一声轰鸣,金山向外爆开来,白光四射,白袍胜雪,一缕墨发飘在笑青山眼前,发丝之下是一双剔透玲珑的眼睛。 雪白的剑刃,寒气四溢。 剑有所感,铮铮鸣响,空气中似乎有凛冽大雪吹来。 冥海之外,乌云汇聚其上,雷电翻腾如龙。 如此巨大的声势,直接透过九重天,穿透到凡尘中。 此刻,四海八荒的修士和凡人都停下了手头的事情,将目光投向天空上的那一片墨色。 无数道青色光芒从山川之间汇聚,如大浪狂奔,将天地之间照的明澈,就连黑夜也被驱逐。 笑青山三千青丝凌乱,耳边风声猎猎,心却沉稳无比。 此身为剑所铸,今生前二十年,空有剑骨,而无七情六欲,剑意全无。 而后剑心已开,却为无情道遮掩,唯剩杀意。 如今知爱憎,分是非,剑出匣,举世无双。 雪白的光亮从九重天直奔而下,如银河坠落九天一般铺满整个大地! 冰凝结而上,从江河到大海,从山岳至荒漠,皆为一片雪色。 一剑霜寒十四州! 天道发出一声惨烈的嚎叫,白光之中,所有的事物都褪了色,只剩下灰暗的轮廓与白色的填充。 硝烟弥漫,笑青山收剑,面色淡然,嘴角流出一丝血。 刚才的那一剑,凝聚了他一生的剑道和剑意。 那座臃肿的山峦被从中劈开,一片冰雪中,一个黑色的身影倒了下来,脊背和金峦间拉着布帛般的丝线。 上亿年浸没在灵气中,它已生出人形,原本也有成为人的机会,但如今一切都成空。 天道魂飞魄散,被抹除感情的规则重新回归九天,一板一眼按照法则掌控灵气的运转。 冥海本就是用来禁锢天道的牢笼,现下开始崩解。 碧蓝灿金的海水向外灌去,坠落九天。 蓝与金交织而成的雨幕中,青年如折翼的鸟急速下坠,一身织锦白袍像是雪白的羽毛。 他眼神空冥,眼眸缓缓闭上。 在视线中的光亮逐渐被黑暗占据,微乎其微时,一双手托住他的背脊和腿弯,像是托住了受伤的幼鸟般温柔。 他睁开眼,叶易英俊的面庞出现在眼前。 “你来了啊……我好累……”笑青山小声道,手搂住他的脖颈。 “先睡会儿吧。”叶易哄道,“马上就回家了。” 雨水在触碰到凡气后,化作袅袅云雾,伴着灿烂光华,将二人拥在一片烂漫金光中。 而他们脚下,是延绵不断的万里山河。 江流奔腾入海,川流不息。 …… 雪堆满了天罡城的朱阁飞檐,树枝亦被如梨大雪淹没。 大狼在雪里打滚撒欢,银白的雪沾到它将近透明的胡须上。 室内弥漫着淡淡熏香,墙上挂着一刀一剑。 白色的绷带围绕着腰部狰狞的伤口缠了一圈又一圈。 叶易龇牙咧嘴道:“疼疼疼疼……” 笑青山手上一僵,动作变得更加轻缓了些。 叶易仍旧哼哼唧唧个不停:“卿卿,我好疼啊。” 笑青山手足无措,他没有上药经验,也不知手下轻重,但叶易却偏要他来处理伤口。 “谁干的事谁负责。”男人挑着眉,这样说道。 长痛不如短痛。 笑青山凝神静气,比练剑还要认真:“你忍一忍,很快就好了!” 他手速极快,留下道道如兰残影,将叶易的伤口包扎完毕,认真地打上一个蝴蝶结。 叶易沉默了下,艰难道:“……这个可不可以——” 笑青山抬起眼,眼神无辜:“恩?” 话在舌头上打了个转儿,叶易正色:“打得对称一点。” 笑青山懵懵懂懂:“哦。” 笑青山蹙着眉和歪歪的蝴蝶结斗争,睫毛不时颤动。 叶易笑道:“卿卿,你还是第一个伤到我的人。” 笑青山手一抖,眼底一片内疚:“对不起……” “只说一句对不起就好了吗?”叶易扣住他的手腕,指腹轻轻抚摸,说得意味深长。 笑青山迟疑:“那……我亲你一下?” “咣当”一下,式剑从墙上掉下,好像在无声抗议。 又是“咣”的一声,银琅跌下来,压在式剑身上。 银琅声嘶力竭:“我已经帮你们按住它了,有什么想做的快点做!” 式剑:“……” 不想被两把武器围观,叶易披上黑衣,和笑青山出了寝宫。 殿外,银装素裹,大雪纷飞。 “那里有花。” 笑青山指向一处,在皑皑白雪下,压着一片红。 叶易折了一支,别在笑青山的黑发间,只觉人比花娇。 他微笑:“我见你的第一眼,就想这么做了。” 笑青山眼中流露出一丝惊诧:“是么?我还以为你只是随便找个人羞辱。” 叶易奇道:“你长得这么好看,我为什么要羞辱你?” 笑青山斜乜了他一眼,手指点上自己的领口。 叶易一愣,想起刀尖挑开衣领后露出的那一小节白皙肌肤,咳嗽了一声,耳朵爬上一丝红色。 他搂住笑青山,和爱人耳鬓厮磨:“那你当时岂不是很讨厌我?” 笑青山想了想:“没有……我当时,满心满眼都是你的刀法。” 叶易得意得尾巴都要翘起来了:“这也算是一种一见钟情。” 笑青山淡淡道:“是么……?但是当时我不想见你的人,只想见你的刀法。” 叶易:“……” 大意了,没想到刀法才是他的情敌! 笑青山微微一笑,在折花宴后的无数个夜里,叶易总是踏着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