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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到外郡有不好也是实话。你想想我娘,娘家在外郡,出了什么事就没个依靠,你娘是本郡邻县,时常回娘家走动走动,不也挺好。”安若晨倒是真没多想什么,盘算了她所见的几门婚事,还真是如此。 但是安若希急了:“什么你娘我娘,这又是在拐着弯骂我娘当初欺负你娘了吗?这关娘家什么事?你娘是有多好,大家都不喜欢她。我娘再如何,也是帮衬着咱家不少的,咱家能有今天,我娘是出了不少力的。你们只会说风凉话,只会心怀怨恨,可曾想过别人的处境。我为什么想嫁到外郡,你不是清清楚楚吗?前两日钱老爷又来了,又在重复那些话,什么婚事了,什么你姐姐如何了,我嫁得好了,你这不才省心了吗?” 安若晨皱眉头:“你好好说话。” “我怎地不好好说话了。你嫌弃我没用处。我与你说,我用处可真是大的。四姨娘想让我给你下毒,为四妹报仇血恨,我动手了吗?若不是有我,四姨娘说不定找了别人真会下手的,或是自己就想法来害你了。我还好心与你通风报信,好心没真害你。” “没害我就算好心了?”安若晨瞪她,“你家的好心肠标准怎地这般低。” “总比你势利瞧我没用处便一脚踢开的强。” “我踢你了吗?这不是眼见着好几个姑娘没嫁好受了苦,我事先提醒你。你自己想好了便成,莫忘了,嫁了之后可没人能帮你了。就算夫家将你打断了腿,折磨你,那也是家务事了。” “就不能先挑个好的。”安若希嗓门大起来。 “外郡人家谁认识呀,谁知道好不好啊。你看这招福酒楼的刘老板好不好,结果呢?” 安若希想了想,气焰顿时萎了下来。“那,总归是得嫁的。我们女子的命,就是这样。在家里受父母的摆布,嫁了人受夫家的摆布。父母没得选,夫家就盼着能选个好点的。”安若希嘟起嘴,“总得试试。我跟你说,我真的是好心,钱老爷一直不死心,他跟这郡里哪家都熟,我嫁到哪儿,他过去串个门子又跟我说让我找你聊聊什么的,你也烦心不是。四姨娘也来串个门子,今儿个买着新毒了,你再去给你姐放点让她尝尝。” 安若晨:“……” “你不嫌烦,我还嫌呢。” 安若晨叹气:“我只是想再提醒提醒你。你若定好了主意,把八字给我吧。我想办法帮你办去。” 安若希眼睛一亮:“当真?”赶紧把八字报了。 安若晨记下了,与她道:“你娘什么态度,你可要打点好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是将军也插不得手。我可为你在外郡寻媒婆子留意着好人家,但最后亲事成与不成,还得看爹爹和你娘的意思。爹爹那头我们都明白,你拉拢好你娘,哄得她帮着你,这事才有胜算。” 安若希点头:“这个我自然明白,我会与娘说好的。”安若希一边应一边想着母亲偏心弟弟,一心要拿稳安家的得意,不由得抿了抿嘴。对母亲来说,儿子才是依靠。 安若晨又道:“还有,给你提个醒,太守大人要办商舶司了。这几天就会办,说是年节设宴时好摆威庆功,喜庆喜庆。这次招福酒楼和聚宝赌坊的事,拿到那边的证据了。爹爹那批货里不是有些不干净吗,他自己赶紧想办法吧。到时受了牵连,我恐怕你的婚事更不好办。” 安若希一惊:“此事当真?” “自然是真的。爹爹在衙门里头不是打点了许多关系,让他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安若希颦眉。 安若晨又道:“若是我,就先下手为强,状告商舶司欺凌百姓,逼迫百姓交钱护货。明明太守大人都下了律令封锁关贸,商舶司却说只要给钱就给放货通关。做生意的,买卖里头全放着身家性命血汗钱,自然被牵着鼻子走了,脑子一热,做了糊涂事,就给了钱银行了贿。这也是逼不得已,且事后敢怒不敢言,但如今听得太守大人愿为民做主,故而上告,将商舶司罪行揭发,求大人主持公道。如此,虽可能赔上些罚银,但便不会被这案子牵连,被污通敌叛国了。” 安若希怀疑地看着她:“你会这般好心?” 安若晨摇头:“我不好心。只是我无法离开中兰城,有个妹妹时不时来找我哭诉要嫁个好人家,她不嫌烦,我却是嫌的。” 安若希被噎得,摆了脸色走了。 安若晨又订了一盒点心,又与赵佳华聊了聊,这才抱着点心盒子走了。刚出门走没几步,觉得似有目光盯梢,卢正、田庆常跟随她暗中保护,不会令她有这种感觉,于是她不动声色悄悄看了一眼,却见是长史李明宇在酒楼外一店铺里盯着自己看。见得安若晨看过去,他若无其事转头拿了货品与掌柜的说话。 安若晨皱皱眉头,转头寻找卢正的身影。今日是他随自己出来。卢正在一茶摊喝茶,见她递眼神询问,耸耸肩表示无奈。安若晨在心里摇头,没放在心上。她只惦记着点心,想着这回回去一定要马上直接地将点心放到将军屋里去。上回学骑马被罚站后,她把点心的事忘了,待想起来回马圈那头找,马夫说那盒子一直摆着,不晓得是谁的,他们就给分着吃了。 安若晨那个痛心,这次一定不能忘了,要让将军吃上。 李明宇见安若晨走得稍远,又看到卢正也走了。便把手上东西放下,继续远远地尾随。他问过卢正田庆,安若晨不爱带丫头婆子,她在紫云楼里来去自由,无人监督跟随,他们只在她外出时护她安危。而她外出接触的人,于李明宇来看,真的是太可疑了些。但是将军相信她,李明宇觉得这是极不妥当的。 安若晨忽然停了下来,她在看路边货摊的小玩意。李明宇往旁边的小巷子里避了避。正欲探头看看安若晨的动静,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安若晨是细作。” 李明宇吓了一跳,下意识想回头,那声音却道:“莫回头,回头我就马上走,你再没机会抓到她。” “你是谁?” “知道她底细的人。” “细作?”李明宇的心狂跳,“你是解先生吗?” “真有解先生这个人吗?”那人反问。 李明宇顿时浑身一冷。 “谁见过解先生呢?谁听过这个名字呢?只有安若晨是不是?” 李明宇在脑子里拼命搜索,是的,只有安若晨。他所读过的所有卷宗案录,提到这个名字的,都是安若晨。是她说偷听到徐媒婆与解先生密谋,是她说用解先生之名恐吓徐媒婆向龙将军自首,一直都是安若晨。而拘捕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