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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想哄得安之甫若是能将宗泽清这条大鱼抓住,先紧着给她女儿安若兰说亲。谭氏当看不到,泣着向安之甫请安。 “这又是怎么了?”安之甫问。 薛氏机灵地从安之甫腿上下来,上前握住谭氏的手,道:“姐姐莫难过,那徐媒婆是个不识好歹的,回头再找个得力的媒婆子便是。” 谭氏气得牙痒痒,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是成心气她呢。她不理薛氏,对安之甫道:“老爷,大姑娘那儿,老爷可得好好管教管教。她母亲去得早,我们姨娘身份平素也不好说她什么,可如今她是要过门的人了,却还总是不安分。上回私自离家见龙将军,这回堵在后院当着全家的面勾搭宗将军,这还是我们看到的,我们不晓得的还不知都有谁呢。传了出去,大姑娘自己丢脸事小,我们安家的名声也被拖累,再有,惹恼了钱老爷,坏了老爷的买卖,那便是大麻烦。” 安之甫前面那些听得不以为然,最后一句却是戳中了他的命门。 薛氏看他的脸色,忙道:“二姐说得是。如今大姑娘与钱老爷的婚事可是最重要的。未婚妻子不守妇道这可不是一般的坏颜面,若是有风言风语传到了钱老爷的耳朵里,他责怪老爷管教不周,给老爷难看,甚至要求退了婚事,那便糟了。” 谭氏暗地里白了薛氏一眼,这该死的墙头草,哪边讨好倒哪边,方才还话里带刺讥她,如今却是拣与她一样的话说,倒像是她在为这家劳力忧心似的。 谭氏忙上前一步,抢着道:“老爷,我方才去了大姑娘的屋里与她将道理说过了。但你也知道,我又不是她亲娘,我说的话她未必听。所以我来请老爷发个话,责令大姑娘从此不得见外客,安分在屋里好好修身养性,直到出嫁那日。这般,大姑娘定能明白事情轻重,若是不明白,也生不出什么事来。” “行,就这么办。”安之甫越想越觉得有理。旁的可以不管,但与钱裴的婚事是一定要稳妥才好。大女儿在家里守到出嫁,可别招惹什么麻烦。 没过多久,安若晨就收到了安之甫的吩咐。他亲自过来将女儿训斥一番后,喝令大房院子从上到小都要安分听话,看好大小姐,不许出门,缺什么要什么,只管找管事的说去,府里会差人去办。就连门房那头,也接到了老爷的令,从今天始,不许大小姐出去。 安若晨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绞尽脑汁就是为了避免这个,怎料却被将气撒到她身上的谭氏借题发挥,误打误撞绝了她的后路。安若晨暗地里咬牙,先不用慌,还有时间,尚存希望。希望将军能将贼匪抓到。她立了功,便有谈判的筹码了。 龙大那边的人手紧盯徐媒婆,但徐媒婆竟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没有客人上门,也无出门见客。躲在家中老老实实,也不知她究竟是何打算。 “莫心急,她也是个狡猾的,定是计较着利弊得失,待她想好了,自然就有动作了。”龙大对谢刚如是说。 可被困在家中的安若晨很心急。她完全不知道龙将军有没有收到她的信笺,不知道他明不明白她信里写的意思,那日宗泽清走后,龙将军方面音讯全无。徐媒婆也没有来过。安若晨不敢轻举妄动,外头的事情也许没那般糟,而她这段日子万不可再惹姨娘和爹爹的关切了。她还指望着日子久了她的禁足令能解除呢。 徐媒婆没消息,陆大娘倒是有事与安若晨说。那是徐媒婆走后的第三日,陆大娘来送菜时,特意悄悄绕到安若晨的院子,借着给老奶娘送个鞋底子的机会,与安若晨说上了话。 她道昨日夜里,陈老头儿,就是租平胡东巷屋子给她的那个屋主,被人杀害了。 安若晨一惊:“这是怎么回事?” “今日一早听街坊说的,说是家里遭了贼,家中财物全被卷走了。陈老头儿一人独居,待早上被街坊发现时,早已断了气。” “遭了贼?” “是的。我就是来跟姑娘说一声,现在虽说还未打仗,但世道也不如从前太平,城里竟是进了盗贼。陈老头儿家里其实也不宽裕,却不幸遭了此难,当真教人难过。那贼人杀千刀的,定是看着陈老头儿独居无人照应,这才挑了他家。” “那……”安若晨心里发慌,不安的预感充斥心头:“可确定只是盗贼?只抢了家中财物吗?” 陆大娘道:“官府去查了,今日外头街头巷尾全是议此事呢。我也未去瞧瞧,只是听说的。那盗贼忒狠毒,凶器是陈老头儿家里的柴刀,还砍断了陈老头儿的一根手指。”陆大娘摇着头,连连叹息。“我们比不得大户有家丁护卫的,从此还是多小心些好。” 陆大娘走后,安若晨越想越是担心,她让丫环去打听打听,丫环很快回来,说确有这事,府中仆役也全在议论。这会子全城都慌了神,有些小贩都不做买卖了,赶紧修门加锁。听说衙门还贴了告示,说是加派人手巡查街道,各家各户多留心,若是见着了可疑人,速报官府。丫环还说那盗贼很是凶残,杀人还不算,还砍人的指头。 安若晨心神不宁,总觉得这事定与她有关,不然怎会这般巧? 可徐媒婆明明知道偷听的人是她,如今出事的却是屋主,也无人来找她,这说明徐媒婆并未将她供出去。而且之前已有人去问过屋主谁人租屋,屋主已经将事情掩饰过去了。 难道,也许真的就这么巧? 安若晨总觉得这事情里有个关键,但她想不明白。 夜里,安若晨辗转反侧,不得入眠。她将事情回想了一遍又一遍。她的耳环定是那解先生去而复返时找到的。不然,他发现时定会言声,她在缸里能听到,而他也能确认确是有人偷听,定不会这般草草就走了。 他去而复返,去而复返……这说明他的疑心很重,所以他不相信屋主说的话,决定再问一次吗?这一次他用了凶残的手段,还将屋主杀害了。 一根手指…… 安若晨猛地一惊,坐了起来。 屋主家里无甚财物,所以不必要切指逼问财物下落。那贼子要问的,定是租屋之人。一根手指,不是两根三根或更多,这表示,他已经问到了他想要的。之后杀人灭口,劫财掩饰。 可是屋主并不知道耳环的主人是谁,也不知道实际租屋子的人是她。 安若晨惊出了冷汗。 陆大娘。 安若晨跳了起来,心急如焚,赤脚踩在地上也不觉得冷。她得找龙将军,只有龙将军能救陆大娘。那解先生昨夜里问到了陆大娘,为免节外生枝出了差错,他定不会拖太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