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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大公子。遂命家仆将来人带至偏厅,换了身见客的外袍,到了偏厅。 进得偏厅,见到一个女子,背对着他站在厅中,听到他的脚步声,转过身来。 女子拉下蒙在脸上的面纱。 “谢初凝?是你。”唐肃扬起眉,诧异地看着她,“你还活着?” 谢初凝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唐肃面前,直奔主题,“唐公子,你至今未娶,是否还惦记着我姑姑?可还想寻回你的未婚妻?” 唐肃抿了抿唇,冷冽藏刀的双眸之中泛出寒光,“你知道她在哪儿?” “我与唐公子做笔交易,如何?” ☆、第79章 (七十九) “你想让唐家替你报仇?”唐肃扬眉。 “是。唐谢两家,本就是世交,相扶相持这么多年,理应分甘共苦,守望相助。如今,谢家遭此大劫,唐家难道不该尽一份力?何况,我助你将未婚妻找回来,谢家便仍是你的岳家。岳家有难,你难道忍心坐视不管?我帮你了了心愿,你替我杀了何涛。” 唐肃勾了勾唇,道:“算盘倒是打得不错,杀何涛也不是不能。只是,你准备如何帮我了心愿?你又知道我的心愿为何?” “我带你去她藏身之所便是,那处所甚是隐蔽,不过我刚刚才去过一次,已经摸清方向。那地方,除她以外,还有一些别的人,都是她分外在意想要保护的人。这些,皆是她的软肋。你须得赶紧多带些人手,趁她此刻外出,将那些人全部掳了来。她素来重情重义,你手上牢牢抓着她的软肋,以其性命相挟,还怕她不乖乖送上门,任你鱼肉?届时,你是要不计前嫌地娶了她还是恨意难消要杀了她,全凭你喜欢。” 唐肃半眯着眼,像看一个陌生人一样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姑娘。看上去天真无邪,实则心思歹毒,堪比毒蛇。谢家清誉百年,侠义百年,没想到竟出了这么个阴险毒辣之辈,令其族人望尘莫及,阴狠程度就连他也难望其项背。此女,万万留不得,必得借机除去才好,否则必是大患。 谢初凝对唐肃的心思一无所知,继续开口道:“不过,她的老巢,被一片海棠林布置成的迷阵护着,进去不易,得你自己想办法。” “海棠阵?这有何难。这世上还没有能难倒我的事。” “既如此,事不宜迟,唐公子尽早动手罢。”谢初凝眼神闪烁了一下,顿了顿,补充道,“我还有一个条件。” “你说。” “我三哥是无辜的,你不许伤他。” 唐肃眸中精光晃过,“哦?谢初今也在?” “是,如今谢家就剩他这么一根独苗了,你答应我,不许伤他。” 唐肃蔚然一笑,“这个自然,我答应你便是,不伤他。” “你准备何时动身?” “即刻。”唐肃挥手,招来手下,“速速去把人召来,再把上回从霹雳堂买的那些东西带上。” 谢成韫站在已被烧成废墟的谢家宅院之中。 一场大火,留下的除了残渣,再无其他。连一具能分辨出形状的尸首都找不到,谢家一门都随着这座宅院化成了灰烬。 紧靠着谢家宅院的后山被烧得光秃秃的,留下的只有黑漆漆的焦土。偶尔有风刮过,呜咽着带起了遍地的烟灰与焦糊味,仿佛在无助地痛苦呻-吟。 亲见与听人口述,毕竟是有差别的。谢成韫站在寒风中,看着这片废墟,眼前浮现百余冤魂垂死挣扎的惨景,身体不可控制地瑟瑟发抖。 唐楼转了一圈回来,见此情景,走到谢成韫身后,从后面环住她,用温热的大手捂住她冰凉的双手,在她耳边温声说道:“伽蓝寺的戒嗔大师与我有些交情,过几日,我去请他来,为谢家亡魂持诵往生咒,超度他们早登极乐。” 谢成韫靠在唐楼怀中,“嗯”了声。 “阿韫。”唐楼唤道。 “嗯?” “谢家除了何涛,可还惹上过其他麻烦?” 谢成韫站直,转过身看着他,目光中带着询问。 唐楼解释道:“方才,我打探了一圈,听四邻描述,皆说当晚未曾听见有任何响动发出,无人呼喊,无人惨叫,一切都是静悄悄地发生的。直到火起,轰燃之声响彻夜空,才有人惊觉谢家出了事,但为时晚矣。谢家人似是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很可能是在睡梦中,才被……” “睡梦中?你是说,他们被下了药?” “是,有这个可能。”唐楼扶着谢成韫的肩膀,继续道,“如此一来,这些怪异之处便能解释得通了。” “谢家百余口人,再加上前来贺寿的本家宾客,这么多人,要如何才能使他们一齐中毒而不自知?” “你忘了谢家当天正在办寿宴了?” “寿宴上如此多的吃食,每个人的口味各异,有人不吃这道菜,有人不吃那道菜,难不成要在所有的食物上都下毒?”谢成韫提出疑问。 “不必如此麻烦。”唐楼微微摇头,“其中有一道吃食,是所有人都不得不吃的。中原俗规,寿宴上的寿面,代表了寿星的福寿,举凡赴宴之人,就连地位低下的奴仆,都要吃上几根喝几口汤,以祈祷寿星延年益寿、福泽延绵,否则便是不敬。若要下毒,只需在这寿面上动手脚便可。” “寿面掺毒?” “嗯,我认为,极有可能是寿面的汤水中混了毒。阿韫,我问你,谢家平日的饮水源自何处?” 谢成韫道:“后山上有一口古井,谢家饮用的水都是由负责担水的仆人从那井中挑来。” “带我去看看。” 谢成韫带唐楼来到后山,在一片焦黑的枯枝断杈中找到了古井。井上的辘轳已被烧毁,不远处有一只被烧得只剩了半截的水桶。 唐楼拿着半截水桶,施展轻功,跳到了井中,舀了一桶井水上来。从随身携带的皮囊中取出一个小瓷瓶,打开瓶塞,倒了几滴其中的液体在水桶中。很快,水桶中的水从透明无色变成了淡淡的绿色。 “井水确实是被人下了毒。”唐楼看了谢成韫一眼,“这应该是一种能让人服下之后沉睡不醒的毒。作为一家一族的水源,此井平素必是得到了妥善保护的,不会轻易让不相干之人接近。” “是,古井一直有人守着,且地处隐秘之所,除了本族中人,外人不并不知晓,只除了唐家。”谢成韫眸光深凝,双拳不自主地捏紧,“是唐肃。” 唐楼见状,走到谢成韫身边,拉过她的手,将她紧握的双拳打开,揉了揉,捂在自己的手中,“唐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