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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 谢成韫道:“寒舍不好找,也不接待外客,待我忙完,再着人将令爱送回来罢,告辞。” 夙遇未再坚持。 谢成韫说完,提脚往外走。 “站住!”苏愫酥上前一步,拉住谢成韫,掉下泪来,“是你害他受伤的对不对?他心口本就有旧伤你不知道?当年为了救他,我爹娘费了多少功夫,你真是可恶!” 夙遇喝道:“愫酥,不得无礼!” 谢成韫烦不胜烦,猛地将衣袖从苏愫酥手中扯出,懒得与她废话,闪了出去。 苏愫酥怔了怔,忽然噗通一声跪在了苏又眠面前,“娘,你方才都听到了罢!你救救他,你当年救了他一次,这回再救他一次!” 夙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冲到苏愫酥面前扬手就是一个狠狠的耳光,“混账!为了个男人,连你娘的死活都不顾了!” 苏愫酥跪行到苏又眠面前,哭着求道:“娘,你救救他!” 夙遇气极,忍不住又将手扬了起来,被苏又眠拦住。 “你打她做甚!”苏又眠轻轻叹了口气,摸了摸苏愫酥脸上的五个手指印,“为了一支雪参,你也下得去手。不就是再等上十五年么!” “西域雪参,十五年才得一支。我为了它,费尽艰险,好不容易取回来,就等着给你用后,不让你再日日受那心痛之苦。阿眠,你道咱们还能有几个十五年?” 苏又眠将苏愫酥扶了起来,笑了笑,“痛就痛罢,反正我还死不了。酥儿说得对,我当年救了他一次,这回也能再救他一次。”她伸手将苏愫酥脸上的泪珠抹掉,柔声道,“我这痴情的傻女儿,哭得为娘的心都碎了。夫君,就当是我自私一回罢,救命之恩大于天,且看他这回要如何还。” 夙遇仰天长叹,“哎!你就纵着她罢!” 别看老鬼平时常常一副醉态,一旦认起真来,也是雷厉风行的。谢成韫在城楼下没等多久,便等来了老鬼。两人正要下山,苏又眠与苏愫酥赶了过来。 “圣医且慢。”苏又眠唤道。 谢成韫心急如焚,直剌剌挑眉看着这母女二人。 苏又眠向老鬼递上手中的长方形锦盒,笑道:“圣医把这支雪参带上罢。当年,唐楼的伤,便是多亏了它,才挺过来的。” 老鬼偷偷地瞥了苏又眠一眼,这位面和心善的妖月宫宫主笑容真诚恳切,但他怎么就那么瘆得慌呢。 西域雪参,是好货没错!拿去救小友正好! 老眼珠子贼溜溜转了几转,呵,这母女俩打的什么算盘当他不知道么?当年苏又眠舍己救小友的事,他也曾听小友道起过。也正是因为那支参,小友为她妖月宫鞍前马后十几年。 这是要再用一支参逼我那小友卖身的意思啊! 老鬼偷偷瞄了瞄站在一旁几近狂躁的谢成韫,这就是小友朝思夜想的姑娘罢,倒也担得起“世所罕有”四个字。她眼中流露出的担忧与不安令他无比满意和宽慰。他素来欣赏果断干脆的女子,虽才刚刚见过一面,但已对谢成韫的行事风格有了个大概的印象。谢成韫这种做事不拖泥带水的风格恰合他心意,越看越觉得这姑娘不错,又好看又懂事儿,臭小子没白挖心掏肺喜欢她一场啊! 再反观那一对只知算计的母女,心中厌恶。好家伙,再受你这么个天大的人情,还让不让我那小友得尝所愿了!不行不行,老头子还等着他生个小酒鬼出来给我玩儿呢! 大不了麻烦一些,岂能如尔等所愿! 老鬼伸手,将锦盒推了回去,笑眯眯道:“宫主,不必了。老头子自有办法救他。好了,江湖救急,老头子要走了,宫主告辞!” 说完对谢成韫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可以走了。 谢成韫一点就透,二话不说,拉起老鬼就往山下掠去。 老鬼心里那个满意哟,这姑娘,真有眼力见儿啊,聪明! 留下苏又眠与苏愫酥母女俩面面相觑,还是苏愫酥先反应过来,急急抛下一句,“娘,我不放心他,我要去找他!”也朝山下掠去。 “酥儿!要小心啊!”苏又眠对着苏愫酥远去的背影大声喊道。 回应她的,除了回声还是回声。 天空不知何时飞起了雪,鹅毛般洋洋洒洒。 苏又眠立在雪中,蹙眉凝望着下山的路,头顶、肩上积了薄薄的一层雪。 头顶忽然多出一把纸伞。 夙遇厚沉的声音在她身旁响起,“你这样,迟早会害了她。” 苏又眠摇了摇头,“做母亲的心,你怎会懂?多情总被无情伤,自古痴情空余恨。酥儿心里有多苦,我再清楚不过。我不过是,想成全我那小可怜虫罢了。” ☆、第68章 (六十八) 谢成韫领着老鬼, 不知疲倦地一路狂飙。 出天墉城二百里地时, 老鬼还能抽个空暗自乐呵乐呵,心情就好像那头一回见到毛脚女婿的准丈母娘:嘿,这姑娘,体力忒好!经得起折腾! 出天墉城四百里地时,老鬼开始喘着粗气寻思:嘶,这姑娘是铁打的么,怎,怎的不知疲倦? 出天墉城五百里地时,老鬼脚软成泥,由于呼吸不畅, 神志也有些不清起来, 一晃神儿,被谢成韫甩开几丈远。他还未来得及趁机喘上一口大粗气,几丈开外的那团白影儿骤然一个急刹, 风驰电掣般调转方向, 如一阵旋风刮过,呼啸着将他连根拔起, 席卷而走。 待出得天墉城八百里地时, 被谢成韫拖着跑的老鬼忧伤地想:我可能等不到小友生儿子的那一天了…… 是以,当他全须全尾地站在唐楼面前时,心中竟然生出一股劫后余生的感慨。当真是,一眨眼,恍若隔世啊…… 唐楼趴卧在床上,头朝外,双眼紧闭,一张颠倒众生的脸死气沉沉,白得像纸,不见血色。 老鬼上前,将盖在唐楼身上的薄被掀开一半,露出他赤-裸的上半身来。 谢成韫看了一眼,心猛地提起,再不敢看下去,慌乱地移开目光。 即便那伤口已经被谢初今简单处理过,血已经止住,看上去仍是那般刺目。触目惊心的一条,横亘在他的背上,也横亘在了她的心上。 老鬼弯下腰看了看唐楼的伤口,将被子重新拉了上去,坐在床沿,神情肃穆地探起他的脉象。 谢成韫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老鬼探脉的手,焦灼地等待着他的结论。 度日如年。 终于等到老鬼把完脉。 谢成韫迫不及待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