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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前。 东海罪渊,唐时很好奇的存在。 他觉得自己应该上三重天看看的,可那毕竟是小自在天机密重地,现在的唐时已经不是当初化名的时度,也不可能说什么上三重天看看。他能去看的,似乎只有这东海罪渊了。 东海之东是什么? 唐时粗粗一算,东海之东是半轮月,西海之西是半轮月,东海西海之间。 东海罪渊,和半轮月有什么关系吗? 唐时一直觉得这问题很微妙,他想过许多次了,甚至有过一个很大胆的猜测。 而是非的回答,证实了他的猜想:东海罪渊便是半轮月。 原来跟所有人知道的不一样,小自在天和天隼浮岛都在东海上,而半轮月在东海和西海之间,可半轮月的存在并没有平分东海西海,真正的半轮月,更靠近小自在天。 这是站在两个不同的角度,所以对同一个事物有不同的称呼方法。 西海蓬莱仙岛的人,将那称之为半轮月,只是单纯出于其形态的考虑,在整个枢隐星的地面上,是被剖开的血肉;而东海天隼浮岛和小自在天,大约是因为深受其害吧? 这里的秘密,唐时似乎也已经猜测得差不多了。 内心的猜测得到证实,唐时也就不问更多的了。 他们从岛上下来,便已经到了边缘,还要继续往东。 往东面,依旧是茫茫的东海,兴许到了某个地方,便是东海罪渊了吧? 现在怎么过去? 直接飞过去,或者别的什么办法? 在西海的时候,唐时记得那种感觉,无论如何也走不到头的感觉,东海和西海之间的一道横亘在海面下的壁垒寻常来说,这样的地方,一般无法靠近。 是非远望一眼,只是说了一句:海妖。 远处那浓重的阴影,终于又出现了。唐时在离开的时候看过,在貔貅楼船上时候见到过的那阴影。 此刻那海妖的黑影,竟然是从整个东海的底部升腾起来,像是墨水一样将这海面给染成了黑色。 是非望着这黑影,便轻叹了一声:罪渊。 那海妖的本体到底是什么,唐时查探不清楚,这一片黑影像是从来不存在一样,在唐时用灵识查探的时候完全感知不到。只要一闭上眼,唐时能感觉到的只有一片海,别的什么也没有。 这海妖当初送来了殷姜的折难盒,此刻是非却似乎已经与这海妖很是熟稔。唐时不禁开始怀疑起来,这海妖到底是跟小自在天有关系还是天隼浮岛有关系? 海妖应该是已经听明白了是非的话,便忽然之间一卷,整个海面上那黑影腾挪起来,竟然卷成了一团,而后唐时便看到那海水逐渐地旋转起来,在海面上形成了一个漩涡。巨大的漩涡在旋转之间,已经使最中心处的海水被分离到周边,于是成为中空。 那海水深蓝,倒映着天光云影,这诡异而壮观的一幕出现在小自在天的东面,上面有僧人已经注意到,不过瞧见是非跟唐时在下面,便没有过来。 是非带回来一个道修,这道修还是以前在小自在天出过名的,众人也都没有在意。 是非这边直接投身而入,直接进入了这漩涡之中,唐时也跟上去,一下钻进了海里。 这漩涡,似乎是一个空间通道,唐时进入之后,过了那中空的一部分,便感觉到被海水包裹起来。他看到了前面的是非,却感觉到海水自动从身边流过。 是非传音道:出海便是罪渊了。 说罪渊是半轮月,可半轮月不是罪渊。 只因为罪渊发源于半轮月,却不完全固定在一个地方。 是非唐时二人从海面上另一个漩涡里冒出头来的时候,回头看已经看不到任何的黑影了。 他被是非拉了一把,这才冒出海面来,身上的衣服都湿了,不过没有什么大碍。 被海水包裹着的感觉很厚重,这海给人一种凌厉的压迫感,唐时一下便感觉到了不一样。 他与是非都浮在海面上,一下窜出来,眼前的海面依旧是平静的,可是唐时极目远眺,却发现海水的颜色在远处有了变化。 东海的海水是深蓝的,而西海的海水则是泛着紫色的。 唐时在去蓬莱的时候便注意过这一点,只是他没有想到,在这半轮月的附近,看能够看到两海汇流时候的场景。 忽然没忍住,便直接从海面上拔起来,唐时御空而立,站得高高的,可依旧不能完全俯视这一片海。 是非还在海里,那雪白僧袍只成为一个小小的点。 海风吹拂,浪涛嶙嶙,整个海面十分平静。 颜色不一样的海水,泾渭分明,呈南北向的一条分线向着两头延伸开去。 一望无际的海,一望无际的蓝和紫。 两种颜色几乎没有混杂,只是挨在一起,像是两块拼盘,互不相触犯。 只是在这样的交接之中,唐时感觉到了那种压抑还有隐约浮动着的奇怪力量。 他开始觉得冷,看向下面的是非,而后又落下来,站在海面上,悬空着。 这便是罪渊吗? 他问是非。 是非的目光越了很远,又垂下眼,道:下来吧。 在是非这话出口的瞬间,他便感觉到了不对,像是脚下悬空的感觉忽然之间消失了一样,站在塌陷的地面上,一下便跟着栽倒下去。 一瞬间,海水围上来,再次让唐时陷进去。 是非拽了他一下,扯了他袖子,便已经带他往下面游去。 海面上的光,逐渐地消失,唐时没说话,跟着是非一路往下沉。 越往下,受到的海水的压力也就越大。 这里看不到任何的海底生物,即便是什么海藻一类的东西都看不到。唐时几乎要以为这里是一片死海了,瞧不见任何的生机。 下沉的过程持续了很久,若非唐时现在是个出窍期修为,恐怕早就被这周围海水的巨力给压破了五脏六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眼前已经一片黑暗,只有是非拽着他的手指,还透着些微的温度。 忽然便停下来了,是非说:到了。 他手中一盏灯,忽然又出现了,唐时觉得这灯太过眼熟,想起来是在四方台的时候他用过的。 即便被海水包裹着,这灯也亮了起来,是非手指上的佛光跟着涌动过去,那森白的光,与周围的世界,如此格格不入。 然而在它亮起来的一刹那,周围的黑暗,也转瞬之间被点亮了。 像是忽然通明的灯火,一下便辉煌起来。 其实不过是唐时的错觉,这样的光亮,在平时自然是算不得什么的。可是与方才那样深重的黑暗比起来,当真有一种震撼人心的力量。 唐时屏住了呼吸,目光从是非手中的这一盏灯,转向了周围的世界,忽然再也转不开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