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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手掌贴柱。 渐渐地,冰柱裂纹中出现丝丝缕缕的能量,在两只手之间互相传递,汇合,又顺着柱身飞速地上下游走。别人看不到,他们自己却相当确定那些游走的能量是什么。 这是——巫魔之力。 在兰芝堡中混染上巫魔之力时,毛顺因为并没有察觉出什么影响,就一直没太在意。所以此时便感到十分奇妙。 就像被人牵着手往前走。 他们不断越过大石,爬上高山,跨过溪流,从曲折的小径穿过,在茫茫的草原上奔跑。 如此,不禁令人产生一种错觉:他似乎可以自由调动这些巫魔之力! 然而实际上,都是庄天麟的引导而已,他只不过刻意激起蛰伏在毛顺体内的那小部分巫魔之力,以便联合用来冲破冰柱上的阻塞。 虽然庄天麟简单解释了一下,不过毛顺按自己的理解想了想,却觉得没那么乐观。 所谓禁地,自然是无比重要的地方,只靠这样做就能让入口恢复吗? 庄天麟的想法倒是新奇,用巫魔之力来尝试修复这冰柱上的诸多裂纹什么的…… 这就是他答应大掌官的事吧,那他提的要求又是什么? 毛顺一心二用地开了会儿小差。 大掌官死死盯着冰柱上的裂纹慢慢产生变化,时而拉伸变长,时而彼此靠拢,心里跟着忽上忽下。 终于,成了! 无数裂纹合拢成细细长长的一条,从中心大殿的地板直接延伸到天顶。最后被庄天麟用力一扯,竟给扯了下来,再轻轻一搓,便消散无踪。 “好了。” 稍稍退离开来,庄天麟朝大掌官示意了一下。 微抬下巴,一副自信十足又略略矜持的样子。 不过也确实值得得瑟,因为那些裂纹全部消失,冰柱神奇般地恢复了原样。 见此,大掌官欣喜地召来两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侍从,从他们捧在手里的一堆浑浊的晶石中选出两枚指节大小的。 “也不知道这这些残次品有没有用,要是不成,他们就要被一直困在里面了……” 不安地念叨着,大掌官忐忑地将晶石合在一起磨了磨。结果,什么也没发生。于是,他不气馁地又选了两枚试,一次又一次。 另一边,毛顺注意到庄天麟脸色有点发白,似乎用了很多气力。 但他同时又知道,庄天麟身上的灵力储备依然是满的。按理说,只要调息一会儿就好,不过无端端地,他却想起了之前那两次看到的憔悴之色。 他直觉那不是眼花。庄天麟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变化。如果他不是没有意识到,就是有意隐瞒…… 扶着庄天麟坐到凳子上,毛顺喂他服了一粒补气丹,自己也顺便倒了颗果味辟谷丸嚼着。 似乎被浅淡的樱桃味刺激到,庄天麟很快又恢复了精神。于是毛顺就去看大掌官了。 “要能够嵌合在一起?” 看着那些大大小小的晶石,毛顺摸摸下巴思考了一会儿,然后随意拿起两颗,对着灯柱上的夜明珠照了照。 果然是残次品,粗粗一看就能发现里面杂质很多,不是那种通透不凡的品质。 “里面有东西。除了杂质,还有东西。”庄天麟指着毛顺手里的晶石说。 “嗯?你看到什么了?” “是这颗,里面有两个白色的——横杠。” 毛顺什么也没看出来,不过立马由此想到了什么,便拉着庄天麟去看侍从手中的那堆晶石。 “看看,还有没有不同的?” “这,这,这,还有这,里面都有一样的白色物质。” 庄天麟仿佛突然有了透视眼一般,接连选出几颗大小不一的晶石。 试得灰心丧气的大掌官就看毛顺兴致勃勃地开始比对起那几颗晶石。 “是不是这样?” 不过一个错眼,一块嵌合得严丝合缝后变得扁平润泽的晶石就呈现在大掌官手里。 “对,对对!就是这种!禁地的入门之钥就是这样!”大掌官惊喜不已。 原本两块极其浑浊的晶石嵌合之后瞬间变得通透澄澈,隐隐泛灵光。 “现在里面是一个‘井’字,横杠和竖杠交叠到了一起,所以是对的。”庄天麟如此解释道。 “没错,这就说明能用了——哎,你怎么看得到?” 不过现下显然并非在意这种小事的时候,大掌官一个转身就赶紧将晶钥贴到了冰柱的某个位置上面。 毛顺却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庄天麟,若有所思。 这莫名其妙能看到普通人看不到的东西,又是什么能力? “不好了!不好了!大掌官大人!” 就在他们沉默等待禁地之门开启之时,跌跌撞撞跑进来一个小侍从,一叠声喊着“不好了”。 “说!”大掌官眼睛不离冰柱,对着小侍从态度并不耐烦。 “雨停了大人!” “雨停了不是好事吗,鬼叫什么……” “不是,大人,雨是停了,可,可是乱石礁那边死了好多人!” “怎么回事?你不是内勤部的,从哪知道的这消息?”大掌官终于正色看向头顶鳞片还没蜕净的小侍从。 却见小侍从擦着脸上不知是汗是水的液体,颤声道:“雨停了,但、但是还有好多水往乱石礁去!两个村子都被淹了,那些渔民好多都没来得及往内陆逃!是,是巧姐姐说的!对了,巧姐姐也快死了……您快去看看吧……” “巧姐姐”是一只比毛顺和庄天麟加起来还大的海龟,趴在地上,光龟壳就有半人高。 如此大的海龟,被人抬进来时,却令在场之人瞬间长大了嘴巴。 毛顺本能地捂住嘴,眉头紧皱,眼眶泛湿。 那个样子,还活着? 海龟落地之时,黑褐色的血一刻不停地从四肢及龟壳中渗出,很快晕染了一大片光洁的地板。 巨大的龟壳乍一看状似非常突兀地扣在四肢上,实际却仿佛整个龟壳被残忍地上下剥离开来,仅剩下一点皮肉连着。 最前端的吻部和最后面的尾巴似被利刃割断不知去向,原本健壮的前肢一只长一只短,表面布满伤痕,稍微一动就不断流出某种腥臭的液体。还算完好的后肢却又薄又短,完全支撑不了自己身体的重量。 非常不妙的状况。 对任何海洋生物都了解不多的毛顺也看出了它的命不久矣。 小侍从趴在海龟身旁哭得撕心裂肺,不停喊着“巧姐姐”,大掌官则一脸沉重地命人去叫大医。 在大医到来之前,海龟一直无声无息趴伏着,不知死活。但毛顺的共感既然没有失效,自是相当明白它的痛苦。 就像是被钝刀子割肉的苟延残喘。 毛顺虽然在医术上懂点皮毛,但也真的只是皮毛而已,此时完全不敢尝试去诊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