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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魂穿异世(小修) 晨光初现,旭日东升。新的一天开始。 背着鱼篓子匆匆赶路的小贩突然感应到了什么,奔至桥头,看向天边。 红月还未完全隐匿,一抹残影忽隐忽现。层层霞光粉中带紫,有几抹流光一闪而过。 那是月鸣鸟。不会在白天出现的月鸣鸟。 有异常。 小贩眉头微蹙,掐指演算一番,疑虑更甚:这四方界似乎出现了什么变数…… 阿毛终于破壳了——在阿光的殷殷期盼中。 刚出生的小崽子经过一天一夜仍未睁眼,在疑似眼睛的位置始终覆盖着一层看起来轻薄却异常柔韧的赭红色黏膜,光溜溜的身子缩在木脚盆里团成一团,呼呼大睡。 阿光几次手痒想去碰阿毛头顶晃啊晃的那朵粉花,都被守在一边的阿黄及时地一脑袋顶开,两人常常就此滚做一团。 阿黄如今还是云甲龙幼崽,健壮的两肢还未开始发育,不到向垣手掌长的小短腿,配上绒球状的小圆爪,撑起自个儿的身子都晃晃悠悠,幸亏还有条长而有力的尾巴作辅助。 阿光虽则为人形,却是个三岁光景的地人族男童模样,而由于鱼人族幼年本身天赋灵力较弱,无法稳定维持人形,结果就是,那两条胖乎乎的小肉腿动不动就变回鱼尾。 一只云甲龙,一条小鱼人,每次两尾缠成一团从竹屋前的台阶上滚落,沾一身泥巴和竹叶,都能让蹲在竹枝上观战的灵雀们笑翻下来。 “师父说了,不能碰阿毛!” “可是、可是……” “就是不能碰!等师父……哎哎哎!你压到我尾巴了呀!别别、别扯呀!哇呀哇呀!缠住了缠住了!!” “你……” “你们怎么又在玩闹,不要吵到阿毛。” 师父回来了! 正被阿光压在身下的阿黄,仰面看到乌沉沉面色不好的向垣,一着急岔了气打起了嗝。 “呃——呃!” 慌忙推开阿光,准备一个打挺起来,起不来——尾巴还缠着!好不容易把尾巴扯出来,费力站直,小心翼翼抬脸向师父看去—— 咦,师父呢? 向垣一回来就先去查看阿毛的情况,确认并无异常后便取出新织成的竹叶被给他盖上,就去了竹舍边上的小灶房。 说起这条与阿毛等身大小的竹叶被,倒让他颇费了一点心思。先在竹林间挑选出一丛刚长成的霄竹,在其根部施术,以吸收土壤中的地灵精粹,顺着叶片脉络反复游走,如此蕴养上一天,再摘下其中最为鲜翠欲滴的那部分嫩叶,辅以冰蚕丝杂糅成形。这样一条竹叶被,覆于人身,有安定神魂之效。 盖因阿毛刚破壳,向垣尝试以灵识抚触探查时,发现其识海竟如死水沉沉,一丝波澜也无,并且对外来灵识毫无抗拒之力。 这非常态。 只要是这四方界之人,皆自出生起便有了识海,就算是没有灵力的凡人,也不例外。虽然识海对凡人来说无用,却是修炼必备,也是人族与非人族的本质区别。 譬如妖兽开智可化人形,外表上几乎与人族无异,但由于无识海,便难以伪装成人族,当然也无法进行灵识攻击。因而除了法力高深的大妖,一般妖兽几乎对修士造不成威胁。 尽管每个人的识海皆不同,有的混沌无状,有的诡谲多变,有的平和宁静,但就如皓月星辰自行运转,识海也有共性,便是——生机。人活着,识海内皆有生机,人死后,识海也一并消失。 人活着,识海却死了。此种情形向垣从未遇到过。 想起当初在东荒边界遇到阿毛时,其状况不可谓不惨烈。 灼伤严重,全身几无一块好皮,双腿胫骨似遭过重重碾压般碎裂,两只手掌近乎被完全斩断,只堪堪连着一层皮,头盖骨开裂,脸部血肉模糊,整个人犹如一滩腐肉趴在乱石滩上奄奄一息。尤其上空还盘旋着几只秃鹫,就等着他咽气来分食。 如此境况下,竟还一直吊着一口气,还恰好被游历中的向垣遇见,也许注定命不该绝,于是向垣便将他放入一枚炼化过的火曦鸟蛋壳里带回了家。虽利用蛋壳中残留的一点炎灵蜃气为他重新塑体,内心却并不乐观。想要活下来,还缺一分造化。 因而对于识海之异常,向垣只能猜测是重新塑体之后,神魂还未完全归位之故。 毛顺实际上并没有“睡”得那么沉,至少比前几次的半睡半醒状态要清醒很多,只是意识醒着,身体却还睡着。 这个状态相当奇妙,他能感觉到身上的竹叶被像个活物,趴在他身上呼吸,呼吸间带出一波一波带着竹叶清香的微风拂过全身,很舒服。混沌的意识也随之渐渐清明,甚至头顶那朵粉色的小花也一直摇来摆去很开心的样子。 可,为什么脑袋上会长花?? 眼下一切都令人费解。只不过给一户人家送完外卖下电梯时遭遇了电梯故障,结果眨眼间便陷入一片光怪陆离中,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再有意识时,电梯没了,他也不是他自己了,脑海里还莫名多出一些零七碎八的信息。 什么四方界,云甲龙,鱼人的,玄幻么?还有人叫他“阿毛”,虽然他的确姓毛,但声音从未听过。 应该是……梦吧?不然也太神奇了。就像现在,虽睁不开眼,他却奇异地能“看到”周遭的情形。 他现在正置身于一间竹屋的廊下,屋前屋后都是连成片的竹子,不知什么品种,高到直入云霄。而这会儿在他脑袋边上跳来跳去,意图染指那朵小粉花的两只小东西,大概就是所谓的“灵雀”,他在之前的“梦”里见过,大概有三只,好像叫灵一、灵二、灵三…… 痛!花要被这鸟东西扯下来了! 等等,为什么会感到痛?这花难道也是身体的一部分?不对,梦里怎么可能感到痛?难道是—— 他穿进这个叫“阿毛”的身体里了?那原来的他去哪了?不对!怎么可能坐个电梯就穿了!不不,这一定是梦。如果是梦,是不是有可能看到自己的样子?于是,他努力睁大眼睛。 却看不到。 此刻的视角是仿佛自己正飞在天上举着摄像机朝下拍,却被屋檐挡住位置,拍不到廊下的情形。而他的身体应该就躺在廊下,还被灵雀啄着脑袋——痛感很真实。 嗯? 看着“镜头”中突然出现的两个小人儿,毛顺脑子里立刻跳出一行注解——云甲龙阿黄,鱼人阿光。 大概之前就梦到过,所以有印象?云甲龙,鱼人,好像都不是人的样子…… 莫名其妙的梦,好累,快点醒过来吧。 唔!伴随着脑袋一阵剧痛,毛顺再一次陷入沉睡。 阿黄提溜着阿光的尾巴爬上台阶时,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