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霉大伙儿一起倒霉。 那几个从头抱怨到尾的女医生,要她们拿出钱和票简直割她们肉似的,可完不成任务要吃批评,搞不好还会降职、影响前途。手头这点票相比,那还是前者更重要。 草药全部过秤后装进箩筐,贺医生数出相应的钱和票,付给盈芳。 “总归还是那句话:这次多亏你了!” “能帮上忙就好。”盈芳笑着摆摆手。 考虑到镇上的中巴过了晌午这一班,就只能等下午两三点了,贺医生打算晌午前就走,反正任务完成了,可以回去交差了。再者医院里还有几个伤患等着他开刀做手术。时间不等人啊。 盈芳送他们到楼梯口,看他们下楼后,才转身回屋。 碰到开门出来的蒋小琴,拉着她打听:“刚刚走的是谁呀?扛了那么多箩筐下去,你家亲戚?” 盈芳秉着“伸手不打笑脸人”的原则,囫囵应付了句:“我爱人的朋友,之前在我家寄放了点东西,今天来搬走。” 蒋小琴心下狐疑,向营长的朋友?还来他们家寄放东西?她咋没听说过?舒盈芳的大舅这几天住在这里倒是真的。 说到吕大舅,蒋小琴心思不在这上了,试探性地问:“你大舅带来的鹅,你准备杀了?” “不呢,姥姥让我养着,等小年了再杀。鹅蛋养人,能捡几个是几个。” “那你养哪儿了?我咋没瞧见。”蒋小琴四下看了几眼,假装无意地说,“听楼下有人在传,说你家鹅养到部队养殖场去了。我可不信,部队的资源,怎么能让家属平白占用呢。要是真的行,赶明我也让人从老家捎两只鸡或鸭过来,寄养在养殖场多省心啊,不用管,还天天有人喂食……” 这下,盈芳听出她的弦外音了,心下琢磨着大白鹅寄养在养殖场这个事,大院里的家属迟早都会知道,索性不瞒了,如实说:“我家那大白鹅,确实送去养殖场寄样了。但不是白寄养的,先提了十斤小米过去,啥时候喂完了再送。总归不会占部队一分便宜。” 顿了顿,又说:“这个事,我爱人和领导打过招呼,后勤那边也同意了。嫂子要是也想把鸡啊鸭啊带来部队喂养,最好让一营长先和上头通个气。别的倒没什么,左右不过几十斤粮食的出入。” 蒋小琴倒吸一口气。 几十斤粮食?那还叫少?疯了不成! 养在乡下,什么菜帮子、烂叶子、糠秕、糙米……可以说是家里余啥鸡鸭吃啥。谁家喂鸡喂鸭用小米的? 哦,你家那是大白鹅,不是普通鸡鸭。可养的再好,笨拙的家鹅还能变天鹅不成? 蒋小琴憋闷地进厨房生火做饭。 盈芳关上门,捂着嘴憋不住笑出了声。这么夸大其词的话,居然也有人信。 向刚的确装了十斤小米给养殖场,但不是全喂大白鹅的,一半是给养殖场同志的辛苦费。 大家嘴上不说破,彼此心里都明白。这年头,谁家会真的拿小米喂白鹅?零星掺一点就不错了。横竖养殖场里各种烂菜帮子不缺,再不济还有水潭里的小鱼虾米,总归饿不着它。 回过神,把今天赚到的钱和票理了一下。想不到这些人手里的票还真不少。最多的是工业券,其次是布票,另外还有面粉票、棉线票、糖票、酒票、烟票、茶票、豆制品票、特殊购油票,以及限期当月的两张酱油票、一张“月事带一条”的妇女专用票。堪称五花八门。哎呀呀呀,荷包终于又鼓起来了! 第586章 城里套路深 盈芳边看边乐,乐完了囧、囧完了乐,激动地差点蹦起来。 转念想到肚子里还揣着块肉,好悬没做犯蠢的事。 除了酱油票得赶在这两天去用,要不然到下个月就过期了,那太亏了。其他票要么没限期,有也是到年底,因此不着急。 盈芳把所有布票加起来数了数,这下宝宝的小衣布料仅够了。 喜滋滋地拿着票,翻来覆去地看,像是看不腻似的。 完了分门别类夹进记事本,并在账本上添了一笔进项。 直到肚子传来“咕咕”叫,才惊觉正午了。 果然,人一有动力,干啥都积极。哪怕不吃不喝都不觉得累。 话是这么说,她不会真饿着肚里的娃。起身到门口,打开早上烧满两壶水后封着的煤饼炉,打算做姥姥家那边的热干面吃。 发现怀了孩子后,老想吃几口辣的。 蒋小琴在厨房刷锅,看到盈芳手里捧着一罐辣椒酱,暗地里撇撇嘴,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说:“那多半是女儿了,酸男辣女嘛。我怀上那会儿,成天想吃酸的东西。什么酸枣啦、青梅啦,怎么酸怎么来,实在没有,面里多拌点醋也是好的。这不,果真应验了那句俗话——生了个大胖儿子。” 说完,得意地拿眼角觑盈芳,本以为会看到后者拉下脸,没想到依旧笑盈盈的,不禁纳闷:“你家向营长喜欢儿子还是女儿啊?” 心里道:肯定是儿子啊。谁家会喜欢女儿?没见三营长爱人自从吵着闹离婚、女儿都不管了么。要是个儿子,早就和婆家争上了。所以说啊,生不出儿子的女人,就跟废了似的,夫家面前根本抬不起头。 盈芳却一本正经道:“世上要是只有儿子,如何传宗接代?要是只有女儿,谁来扛起保家卫国的重任?所以说,女儿有女儿的好,儿子有儿子的好。再者我爱人说了,生男生女他都喜欢。” 蒋小琴一口老血含在喉口处:又撒狗粮!这日子没法过了! 盈芳无辜地眨眨眼,捞起煮熟的面,往里舀了勺辣椒酱,边拌边回屋:“嫂子我进去了,吃完想躺会儿。回头再聊。” 蒋小琴:聊你个头!谁爱跟你聊啊!一言不合就撒狗粮,犯规的知道不?! 西屋囤着的草药出清了大半,钱虽没挣几个,但胜在五花八门的票换了不少。 心情好,吃嘛嘛香,盈芳往干捞面里搁了辣椒酱,胃口更是大开,接连几天都没有反酸呕吐了。 三十号这天,吕大舅办完事要回家了。 盈芳把家里的菜干、笋干、蘑菇干装了半箩筐,怎么分让两个舅母头疼去。 又去供销社扯了几尺咔叽布,让大舅带回去给姥姥裁秋袄。 称了一斤玻璃糖球、一斤核桃酥,给两个舅舅家的弟弟妹妹吃。 老首长送的麦乳精,分了一罐给大舅家刚满月的大胖小子。 几包大前门香烟是给两个舅舅的。当然,还有一小瓶猴儿酒。 这么塞下来,一箩筐满了,另一个箩筐装的是大舅的换洗衣裳以及矿上让他买的零件。 吕大舅见状,忙不迭说:“太多了拿不了。” 盈芳手叉腰,挑高秀眉瞪大舅:“来的时候比这重多了,咋还见你健步如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