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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里那点收成,过年都不够。行了行了,俺又不是来讨你吃的,托你问的事情问了没啊?” 舒彩云卷着家里的钱和票以及户口本离家出走,仅有的存款被席卷一空,舒老太难受得连日睡不好、吃不好,天天念叨着要把人逮回来狠揍一顿不可。可穷乡僻壤的,认识的人脉有限,要打听外头的事,只能托付外头的人。这不想到了向刚,想他人在部队,又外出打拼这么多年,认识的人怎么都比自家广泛吧,于是再三叮咛大孙囡,要在向刚回来时,托他问问这个事。 盈芳一拍额,把这事儿给忘了! “你、你!”舒老太气得脸都青了,“托你这么个小事儿都能忘,还说多孝顺……” 盈芳翻了个白眼:“行了,我这就回家去写信。但奶啊,你也别抱太大希望。外头的世界那么大,万一彩云揣着家当溜南方或是北方去了,并不在省城。师兄跑了几个车站都说没消息,刚子哥也不一定能打听到……” “你们不是个个都夸他有本事吗?有本事的人连这点小忙都帮不了?那算什么有本事!”舒老太吊着三角眼,冷眼睨着盈芳哼了一声,扭头走了。 盈芳气笑了。这老太婆真的好讨厌。 可谁让她是养父的亲娘呢,叹了口气,回到家向刚写了一封信。 舒彩云离家出走的事,上封信里就和他说过了,这次是托他留心一下省城那边有没有舒彩云的消息。 想到之前书记领着舒建强去县城打听过好几回,都说没见过这么个小姑娘。舒家便将希望寄托在了省城,可省城没熟人啊,这时候就拿盈芳当孙女、侄女了,哭丧着脸跑来求她帮忙。 “忙是可以帮,但别把所有希望都押在师兄他们头上。别到时候找不到人,反过来怨我们。”盈芳丑话说在前头。 眼见着舒老太又要跳脚咒骂,舒建强忙点头:“愿意留心就成,别的俺们也没要求。实在是没办法了才找你……” 有这句话就行!盈芳也是害怕舒老太回头翻脸不认人,找不到人非要她承担责任,她上哪儿变个舒彩云出来啊。哦,要变的不见得是舒彩云,而是老舒家那本户口簿以及卷走的钱和票才对。 当即给师兄去了一封信。 可省城辣么大,就算舒彩云真的到过那边,一时半会哪寻摸得到啊。 舒老太等等等不及,听说向刚冬月底要回来领证,又跑来让找向刚帮忙。说什么他是部队的,人脉广,一定有办法。 盈芳想想也答应了。哪知向刚从回来到走,一共没两天,中间还发生了这么多事,哪还记得这个事。 只好追封信过去交代。 写完搁下笔,抬眼看窗外,湛蓝的天际白云悠悠。这么好的天气,闷在家里岂不太可惜了。再往后这么晴朗又暖和的日子少见了吧,都腊月了,大雪封山不远了。 “小金!走!上山撸核桃去!” 早就惦记那几株核桃树、板栗树了。无奈不是忙忙忙,就是雨雨雨,一晃都这个月份了,不知还能捡到几颗。 小金听到招呼,轻盈地跃上盈芳肩头,吐了吐蛇信。 老金汪汪两声,跟过来,蹭蹭盈芳的脚背,表示也想跟。 “老金乖啊,在家好好看门,回来给你捎好吃的。”盈芳摸摸大狗头。 小金漫不经心地瞟了老金一眼,小样!你的职责就是看家护院。 老金甩甩尾巴,眼瞳疑惑地目送挎上背篓、走出家门的主人……以及挂在主人肩上的那条竹叶青。搞不懂区区一条蛇,为何会让身为犬王者的它感到心悸。莫非这真是一条成精的蛇? 甩甩狗头,搞不懂就不搞了,男女主人都让它看家,那就看家呗。正好养养未曾痊愈的后爪。 老金趴在狗屋前,眯着眼晒起太阳。 不一会儿嗅到一股陌生人的味道,倏地站了起来,凶悍的大眼,四下一扫,很快就瞄准了目标。 “汪汪——” “妈呀!好大的狗啊!”许丹打了个哆嗦,转身就逃。 她本来也没想进门,谁知道吓人的毒蛇还在不在舒家做窟。可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喊。毕竟是从知青站偷跑出来的,想找舒盈芳帮忙去书记、社长那说几句好话,好把她调回卫生院。岂料刚在院门口站定,来回兜了不到两步,就被突然冒出来的大狗吓了回去。 “嘤嘤嘤……”逃出几十米后,她躲进一条小弄堂捂着脸哭。 真的要嫁给一个二婚头的老男人吗?她不甘心啊! 第213章 幸福来得太突然 可不甘心有什么用!继续在雁栖公社待下去,很快就和村里那些黄脸婆看齐了。卫生院里清闲的活丢了,以后得和其他村妇一样去地里刨食了。一想到那样的生活,想到即将失去的娇嫩肌肤,许丹就受不住。 跌跌撞撞地回到知青站,拿出纸笔,往家写了封信——答应嫁给家人相中的男人,但三转一响的彩礼一件不能缺、娘家该备的嫁妆也不能少。 许丹握笔的手紧了紧。工作上暂时输给舒盈芳不打紧,一辈子一次的终身大事,怎甘心落于人后?! 此刻已到山脚的清苓,揉了揉忽然发痒的鼻子,指着那株核桃树说:“村民们啥时候来打核桃的?咋一点都没听说。” 原本枝繁叶茂的核桃树,此刻光秃秃的,不仅找不到一颗核桃,连叶子都掉光、化作春泥更护树了。 小金翻了个白眼。山脚就这一棵核桃树,谁家不死死盯着呀。表皮还没开裂呢,熊孩子们就守在树下虎视眈眈地盼着了。 好在山上的核桃树没人抢,小斑三兄弟赶在冬眠前,率着闲来无事的一众蛇小弟将核桃还有板栗撞下来,撞不下来的连枝折下,分批运进山洞。这丫头看到堆成小山的核桃和板栗,想必会兴奋地说不出话吧。 小金眼露戏谑之色,轻盈一跃,借核桃树光秃秃的枝条之力,箭一般地窜上半山腰。 盈芳跟在它后头,气喘吁吁地紧赶慢赶,终于来到此前做记号的小山谷,山谷里气温要比外头高些,举目望去,能看到不少绿色植物。 然而遗憾的是,核桃、板栗树一如外面——光秃得只剩枝条了。就地上还能零星捡到几颗,却也没法吃,因为掉落的一面压着地,坏的坏、烂的烂,找不出几颗能吃的。 盈芳失望地仰天长叹。 好可惜啊!没人觊觎,居然也落得凋零的下场。 说好过年炒栗子,剥核桃仁做冻米糖的,全泡汤了!啊啊啊! 不过也不是全无收获,起码核桃树上长出的嫩苗,经鉴定是冬青,具清热解毒、养肝明目的功效。 盈芳挖了几株到背篓,掂了掂,分量还是太轻啊,没啥成就感。 小金咻地从枝条上落回她肩膀,蛇信子一吐一纳,示意盈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