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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不止一处: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七八张椅子围成一个圈,中间用两个小桌板拼成一张大桌子,几个男生正凑在一起打桌游;靠阳台那边另有一摊,三个人貌似是在斗地主,后头还站了两个瞎起哄的。

    至于起哄的中心,那个皱着眉头一脸如临大敌的高大男孩,就是叶伦要找的人了。

    擎风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服,坐在靠左的位置,头上脸上贴满花花绿绿的纸条,连脖子和胳膊上都有,看样子输得挺惨。

    别瞅着他人高马大一副很适合做黑社会打手的样子,其实五毒不沾,扑克和麻将都是上大学后才深度接触。

    难得见他狼狈,叶伦一时间有点想笑,绕过玩桌游的一群人,径直朝房间里走。

    擎风苦大仇深地盯着手里的牌,没注意门口,直到一只修长的手把手机递到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叶伦招呼说:“体育组的老师找你有事,打了好几遍,你赶紧回过去问一下。”

    “哦,好,谢谢。”擎风一愣,匆匆放下牌,到外面阳台上去打电话。

    叶伦没着急走,瞅了一眼牌堆,问剩下四人:“你们玩的什么,斗地主吗?”

    这几位都是熟面孔,周逸班上的同班同学,性格豪爽,因着平时经常走动的缘故,脾气也挺合得来。

    其中一人回他:“是呀,要不要来,加你刚好又三个,还能再凑一桌。”

    叶伦闻言坏笑:“不来了,我怕你们输到哭。”

    大伙儿一听都不当真,一起嘘他:“吹牛的吧,要不要这么嚣张?”

    “爱信不信。”叶伦摆摆手,又问,“擎风什么情况,怎么贴得满身都是,你们联手出千啊?”

    “都用不着出千。”大伙儿又笑,“他以前不会玩,下午刚学的,出牌贼有规律,还不会记牌,闭着眼睛虐。”

    叶伦挑眉:“老司机欺负新手,你们要脸不?”

    “要脸干嘛,脸又不能当饭吃,不要就不要了……”

    看他们如此直白,叶伦简直哭笑不得:这么无耻真的好吗,说好的同学爱呢?

    一群人正闹着,擎风挂断电话回来了。叶伦关心道:“搞定了?”

    对方点点花花绿绿的脑袋:“搞定了,小事儿。”

    那几个“无耻之徒”闻言都挺担心,伸长脖子问:“继续吗?”像是生怕他中途落跑似的。

    擎风根本没察觉对方的“险恶用心”,一屁股坐回原位,还不解地问:“继续啊,你们有事?

    “没事没事没事,当然没事。”几人连忙摆手,还不忘给叶伦递了个“你不要多管闲事哦”的眼神作为警告。

    后者无奈一笑,摇摇头,却是没立刻离开,站在擎风身后看他打,没过几局,已经看出些门道了。

    作为一个24K纯金的新手宝宝,擎风除了基本规则,其他诸如技巧啊、套路啊之类的玩意儿,统统没有概念。

    手上没有鬼牌、没有2没有A没有成堆的KQJ都敢强抢地主,简直就是怕自己输得不够快;与上家合作一起当农民,不会出大牌断下家的地主,还总压着上家,不让对方上手,浪费了很多可以一波带走的好机会;最后,手气也不太理想,一连打了好几把都没有摸上炸弹,好不容易有几个三带二,牌面也小得很,更别说凑两套飞机,一把走完。

    总而言之,传说中“新手运气特别好”的牌桌玄学在擎风身上并没有半点体现。而毫无章法的出牌顺序也让他裸露的皮肤上迅速贴满纸条,剩下的没地方贴,只好黏头发上。

    叶伦在后头看得叹为观止。

    一方面感叹老司机们的心狠手辣,另一方面也佩服擎风的气度——输成这样还没暴走,牌品真是好到没朋友。

    从头到尾观战大概半小时,擎风毫无还手之力,全程被血虐,要是玩钱的话可能连老婆本都输没了。

    到最后,叶伦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哎你们几个,欺负小白有意思吗?换人吧。”

    时间长了,可能也确实觉得没意思,大伙儿闻言都没反对,也没人阻拦,冲他招手:“来呗!”

    叶伦左右张望一圈:“还有多余的椅子吗?”

    “没有多的了。”有人提议,“要不坐擎风的,或者去你们寝室搬一个过来?”

    擎风倒是很积极:“我去吧。”

    “不用了。”叶伦伸手拦人,在擎风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顺势在他右腿上坐下了,“就这样吧,凑合坐坐,一会儿到点该吃饭了。”

    众人一想有道理,也没觉得这姿势有什么问题,都是男生,不讲究,于是洗好牌就开始下一局。

    叶伦率性惯了,举手投足都很自然,而且心里还念念不忘地记挂着他的“撩汉攻略”,所以故意想挑个“人肉座椅”。

    整个房间里唯一一个感到不自在的只有擎风。

    尽管他们每天都睡在一张单人床上,手脚都会碰到对方,但跟“坐在腿上”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这感觉就像叶伦窝在他怀里,让他抱着一样。

    更何况大庭广众的……这让他浑身肌肉都不自觉地僵硬了。两只胳膊垂在身侧,提上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简直没有摆放的地方。最后实在别扭,还是松松地搭在了叶伦腰上,稍微用力搂着一点,防止小叶子动作太大掉下去。

    两人前胸贴着后背,距离太过靠近,烘得擎风耳廓发热。也幸好大伙儿专心看牌,没人注意到他的窘迫。

    之前牌发得太散,连牌极少,叶伦上场之后主动接过洗牌的任务,随便拨拉两把就开始分牌,这样起手就更容易拿到炸弹或者串子。

    擎风坐在后头,越过叶伦的肩膀看他牌面,大牌居多而且整齐,比自己这一个下午拿到的都要好看。

    这一把本是上家的地主,之后被叶伦加倍拿了过来,众人都等着出牌,却听他忽然说起其他的:“贴纸条不痛不痒的,太没意思了,咱们换个带劲儿的呗?”

    大伙儿不解地对视一眼:“怎么带劲儿法,打钱吗?”

    叶伦“噗嗤”一声笑了:“你们俗不俗啊,大家都是学生,谈钱不实际。”

    “那你说怎么惩罚比较好?”一时间都没主意。

    一直没出声的擎风在后头插嘴:“输的人穿一件衣服?”他也是刚想起来,高中刚毕业那会儿跟同学一起玩过。

    坐在对面的男生闻言摇了摇头:“穿衣服那是夏天的招,今天这么冷,多穿两件不像惩罚,反而是奖励了,入冬以后就应该是输的人脱一件。”

    旁边站着观战的男生一听就笑了:“脱衣秀啊,搞得好像色情场所一样。”

    “什么色情场所?”有人追问,“你经常去啊?”

    “没……没有的事儿!”那男生脸马上红了,“你别胡说。”

    众人集体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