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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到结界被打破的玛利亚匆忙赶回了巢中,在一片狼藉中看到了提早了三百年出生的银龙宝宝。她尖叫一声,扶住了自己的脑袋。她以为自己会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昏过去──那些贵族小姐们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昏过去,但显然她低估了自己的强壮程度。 “我的上帝!”她泪眼汪汪地捧起了自己的宝贝,“你竟然这麽早就来到这个世界,哦……天哪,你的眼神!……宝贝你是个白痴吗?” 小银龙,“……” 玛利亚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她收起了眼泪,严肃地对著自己的孩子看了一会儿。那头小银龙也安静地注视著她,仿佛忘了把情绪这种东西从蛋壳里带出来。 唉…… 坚强的玛利亚叹了一口气,决定就算上帝给了自己一个白痴孩子,也要一样爱他。 这头名叫伊欧洛斯的早产银龙过了十年才学会说话(而那些没有早产的龙宝宝则最起码在蛋壳里学上三百年)。事实证明他的头脑还挺聪明,他很快地学会魔法,捕食,甚至能应付偶尔闯进龙岛的骑士。但是,他的情绪就这样被留在了蛋壳里。 或者,准确地说,如果情绪是通过神经从头脑传输到身体,那他的这根神经永远是堵车的。谁也不记得他还是一枚蛋时发生的魔法事故,玛利亚忧郁地把这种情绪堵车归结为上帝的恩赐──瞧,伊欧的情绪总是平静而又温和,世上再也找不到比他更冷静的孩子了。 伊欧洛斯习惯了自己的情绪堵车,并渐渐习惯了它为自己带来麻烦。 在他十岁的时候,他收到了来自长辈的生日礼物。他会像所有的乖孩子那样说谢谢,但他得到了二十几岁才渐渐为收礼感到高兴。 在他一百岁的时候,他被胖乎乎的红龙尼基打了一巴掌。当他开始感到羞辱并怒气冲冲地赶到尼基的家里时──那已经过了好多年──尼基高兴地端出烤饼干招待他。他只能把羞辱咽了回去。 在他两百岁的时候,他成了龙岛上最漂亮的年轻银龙。他收到了仙女龙蒂亚斯的树叶情书。他认真地陪伴她散步,跳舞,但当他意识到自己喜欢对方时,是在蒂亚斯与另一头仙女龙的婚礼上──没有一头母龙喜欢冷淡的家夥,即使他很温柔。 在他三百岁的时候……伊欧渐渐觉得,也许再也不会有人爱上他,并耐心地等待他与之相爱。十年後,他渐渐为这个事实感到难过。 又过了十年,他再次遇到了萨迦利亚。 作家的话: 在文库有姑凉提起年龄的问题,这里也顺便解释一下~~ 上古黑龙的寿命最起码在一万年左右,而普通龙族只有两千年上下。黑龙碰到刚出生的银龙时是在少年时代,但是当银龙成长为青年的时候,黑龙也刚刚成长为青年,而且心智发育比银龙慢的多。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的确是银龙比他成熟一点 第六十八章 早餐是榛子曲奇饼 68. 天蒙蒙亮的时候,细微的亮光将浅眠的索玛唤醒了。有太多的事需要思索,他几乎一夜未眠。 索玛习惯性地转动眼睛看了看周围,确认没有异样後,将目光转向了身侧。身边的魔法师依旧在沈睡。出於职业的原因,尽管满腹心事,法师的睡眠依旧非常深沈。闭起的眼睛呈现出好看的弧度,睡眠中的人显得温良无害,经不起任何偷袭。 索玛坐起了身,体贴地放轻动作,没有将熟睡的法师吵醒。他穿戴整齐走出房子,在门前空地上抽出剑练习。这曾是他每天早上的必修课,而现在他只想用这个排解等待龙骑士的焦虑。 魔法铸成的宝剑在刚交到索玛手中时,与他惯使的剑一样沈重。然而,在索玛每一次触碰它的时候,它都悄悄地减轻分量,让它的新主人在不知不觉间习惯。当索玛再次挥舞它时,发觉它简直轻盈得像一片羽毛,却锋利得能轻易切断石头。昨夜在石像鬼身上砍出来的缺口也被自动修补了,剑身!亮。身为一名剑士,索玛对乌尔的礼物爱不释手。 太阳渐渐驱散了雾气,慷慨地将阳光洒向了古老的沙文街。老街在阳光下慢慢复苏,一些奇形怪状的魔法信使在街上忙碌地飞来飞去。当索玛满头细汗回到屋内的时候,乌尔已经起床了,正在被修复的厨房里做曲奇饼。他的身形修长,动作有条不紊,就算是做早餐也带著一股天生的优雅。这种气质与黑魔法师略带神秘感的阴郁糅合,竟也十分迷人。他的手势极其稳妥熟练,精准地放入各种原材料,仿佛面前的不是黄油面糊,而是一小锅冒泡的魔药。 索玛走到他身边,取了半颗捣碎的榛子送到嘴里。 “早上好。”他说。 “早上好,亲爱的。”魔法师忙里偷闲地说,“不来个早安吻吗?” 索玛想了一想,侧过脸在乌尔的脸颊上亲吻了一下。 意料之外的亲昵令乌尔微微扬起了眉。然而── “亲爱的,我想尝尝你嘴里的榛子。” ──见好就收不是黑魔法师的作风。 索玛故意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喉结上下一动。他遗憾地对乌尔耸耸肩,好像在说“抱歉,晚了”。他却看见乌尔嘴角带著不明显的笑意,将剩下的榛子一并倒入了面糊里。那一丝笑意让乌尔的面孔看上去非常柔和。那一刻,他驱赶了房里的阴沈、烦恼,他们像普普通通的一家人一样站在厨房里。 也许这家夥小的时候,他的母亲就这样为他做早餐。索玛不自觉地想到这个。 乌尔把烤盘塞入藤蔓架起的临时“烤箱”里,施了个高温咒。而後突然回过头看著索玛。 “殿下,恕我直言,您从刚才就开始看著我。”乌尔带著轻佻的表情说,“魔法师背後不长眼睛,但是别因此小看我的洞察力。很大程度上,我还要靠这种本领吃饭。” 索玛被乌尔的直言不讳弄得有些尴尬,不悦地说,“我并没有想冒犯你。”说著打算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陈旧的移门在他面前被啪地关上。索玛有些惊讶,刚回过身就被乌尔抓住肩膀。他的後背狠狠摔到门上,几乎把破旧的木门撞出个窟窿。他的嘴唇立刻被紧紧吻住。他感觉到乌尔急促起来的呼吸,和自己因为突然心跳加速而粗重的呼吸交叠在一起。乌尔的舌头渴望地入侵他的口中,像是狂风卷席,热切地与他的舌头搅在一起。索玛甚至没意识到自己多自然地张开嘴让他的舌头入侵,又多急切地与他唇舌相交。 最初的疯狂掠夺过後,乌尔渐渐慢下了节奏,一手扣著索玛的後脑勺,一手收紧搂著他的腰,腿抵著索玛有力的大腿,舌头一遍遍在他口中留恋,时而又用诱人的啜吸邀请他的舌头来自己的口中。这样令人窒息的热吻实在太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