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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许昌服侍子鱼去了。” 歧盛哈哈笑道:“你倒是真舍得。”想一想又笑道:“难不成,真像外面说的有了那个周小玉,你什么都没兴趣了?” 司马兰廷眼都没睁,也不瞒他:“你看像吗?” 歧盛摇摇头,几乎肯定的说:“不像。他样貌再好,在你看来恐怕也不过就是一件玩意儿罢了。只是不明白你要做什么,不管怎么样你总不会失了分寸的。” 司马兰廷淡淡一笑,他并不大喜欢被人一下子猜中心思,不过歧盛和他默契相合他还是很满意的:“他不一样。小周虽是娈童出身,但学识和气度值得栽培,如果这年间他在我身边能安分呆下去,后面我自会给他寻个出身,让他不再以色侍人。” 歧盛一愣,瞳眸里所透露出来的神色是爱慕,是欣慰,是一切复杂的情愁,司马兰廷这种骨子里的豁达不羁是让他最敬服的地方。当初若不是有司马兰廷伯乐识马的眼光,恐怕自己还继续在周风池处做个下人而已。即使自己心计再多,可有限的阅历怎么能斗得过周风池,在他身上讨到什么好?自己要报仇雪恨怎么也没这么快捷容易。 “如果他是有远见之人必定会感谢你。他现在虽红,也已经年近16,免不了净身之命。现在有你这句话,等于重投人世了。” 他只当司马兰廷看重了周小玉潜藏的才华,动了惜才之念,却不知道周小玉虽有学识,却不是司马兰廷看中的能力。若不是苏子鱼随口交代的一句话他那里会去花这个心思。 司马兰廷知道歧盛想到自己身上去了,微微一笑没有接话。 反倒是歧盛嘿嘿笑起来:“说起来,我今晚来找你也是因为你这能识人的本事造了福。”他转而哈哈大笑,似乎想到了什么极乐之事:“你不知道杨骏那老贼在想什么。他大概真是突然想外孙想疯了,竟真的在寻思跟你交易合作。” 司马兰廷这下子终于睁开眼来,双眉一挑:“什么意思?” 八十三 合作交易(二) 澄蓝的天空中,南去的燕子摆成一字阵形,舞动着翅膀,井井有条渐渐远去。曾经破开的空中,未留下一点痕迹。 天是蓝的,水也是蓝的,水天一色,映衬着小湖边围似火红,似雪白,似金黄的菊花,千姿百态。条条展展,密密疏疏的花瓣间尽染风华。 参加杨府菊花会的人并不多,因为杨太傅一向自重身份,他认为和他身份相及的不多,加之言明是亲友之聚,所以他请的主客也少。 左将军,刘赫。 杨骏统太尉之职,名义上军权在握。刘赫作为杨骏倚重的左膀右臂,他的脸也一向是神气飞扬的。 中护军,张邵。 杨尘死后,杨骏本家的男丁已经尽亡,他不得不将禁军大权交给了这位杨氏宗族中人,自己的侄孙。张邵为人粗犷豪迈,沉稳有信,只可惜不能全得杨骏信任。侄外孙毕竟隔了一层血。 右将军,王君夫。 王君夫同杨骏一样是武帝外戚。两人年纪相当,身份相当,不管当初是为什么勾搭在一起的,这许多年来倒一直是挚友,如今武帝已去王君夫和杨骏走动得却是更频繁了。 建威将军,刘渊。 刘渊本是匈奴人,杨骏也知道自己因女儿为皇后而骤贵,没有民望,更无高门士族的真心拥戴,便大行封赏,滥加爵级稳固政权,为笼络外族博求美誉,把个匈奴头领封成了天朝将军,匈奴五部大都督。 段广,中常侍。 常侍之位,近天子,掌机要,统管天朝一切文书和传达诏令,拥有极大的权力。这样的位置,自然放的是亲信之人,杨骏的孙女婿。 另外,就是太子司马遹和杨骏的亲族兄弟,杨济、杨迟等。 有这一席位高全重之人做主客,其他的,如苏秋之流不过陪客而已。这真是从上到下满朝机要尽皆杨党。 在这样一个杨氏密友圈里,司马兰廷的出现显得突兀而岔眼。 “小王叔!”司马遹第一个注意到转过水榭的绯红色身影,绝代风华使湖边丛丛姹紫嫣红刹那失色。他父皇司马衷的亲兄弟都外放得早,这些年皇族中司马兰廷算与他走得亲近的,是一起吃喝玩乐的逍遥之友。 众人随他的目光看去,皆有些诧异。司马兰廷除了容貌,在司马氏族中不算出色的,他虽然也是带过军队的将领,可先皇的恩泽与其父司马攸的光辉把他的能力掩盖得严严实实。受封,不是他领军有方,而是武帝有心照拂;治理许昌有条不紊,不是他有大才德,而是齐王旧部得力助益良多。 司马兰廷在别人心中就是一位本事不大脾气不小的风流王爷。 当年先帝在位时,很多人都吃过他的亏。司马兰廷因为容貌极美,少不得朝堂之上,私宴之中有眼光放肆之徒,一旦被他察觉了也不管你什么身份地位,举起鞭子就是一顿猛抽。如果不服,闹到皇上面前,重的判你个不敬皇族之罪,轻的责难几句传出去也名声难保。久而久之,倒真没人敢对他有丝毫不敬了。 而现在,先帝既去,想必这位留都的王爷日子不如以前随性了,有心依靠太傅也是人之常情。 但是太傅,为何会允许? 司马兰廷带着两分亲和,与众人见了礼,再见杨骏他已经智珠在握。 前一次杨骏以“留都”为要胁,还让司马兰廷些微介意,在风起云涌的当口他需要留旁应变。如今却知道,为着苏子鱼的关系,杨骏非但不会赶他,只会笼络他,以期借他之力留下外孙。 昨夜对着歧盛似笑非笑的眼眸,司马兰廷十分狐疑,他虽然早看出杨骏此人好谋无断也万万没料到他竟然会做这种类似自掘坟墓的举动。 “可信么?” 歧盛捏起一瓣清润金黄的桔子扔到口中,不紧不慢的回道:“这得由王爷自己斟酌。不过,可不可信有什么关系呢?” 司马兰廷微皱的眉头舒展了。 是。可不可信有什么关系?对方只要有一丝这种想法,都可以拿来善加利用,人家都伸出头来了,你不设个套子让人钻,也说不过去吧。 这赏菊会就是穿针引线做套子的第一步。 “王爷赏脸,老夫荣幸之至呐。” “哪里,哪里。太傅抬爱,司马兰廷愧不敢当。” 两人一个假亲睦,一个假谦恭,客套完了相对入座。这湖边庭台上设的都是对席,各席位间花木相隔,遥遥相望。太子在上位,以司马兰廷的身份也只有和太傅对席而坐。 “王爷言重了,不知王爷愧从何来?”阳光下,杨骏眼角额间一道道的横纹明晃晃的交织脸上。 这句问话看似随意实际却不大客气。司马兰廷心中冷笑,这杨骏,不知是身在高位骄横惯了,还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