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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急和不安…只是这个时候,再大的事也大不过五少爷,因此她纵然再是心急也只是跪着未曾说道什么。 屋子里弥漫着小儿的哭声,还有霍令仪轻声哄劝的声音—— 霍令仪坐在床沿上,这会正伸手轻轻拍着长安的后背,等把长安重新安抚下来才转身朝红玉看去,她心下是奇怪的,这么多年,红玉性子越渐沉稳,除了上回李怀瑾出事,她有几分失态之外已鲜少有过这样的时候。 今日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霍令仪心中隐约有几分猜测,等把床帐重新合上,她起身朝软榻走去,而后才压低了声音问道一句:“出了什么事?” 红玉仍旧跪在地上,她往日娇俏的面上此时是一副苍白之相,耳听着这话终于是说道:“夫人,出,出大事了…”她的声音仓惶无比,好在还记着长安还睡着特地压低了几分声响,等前话一落,她是又紧跟着一句:“先前门房的小厮来报,昨夜,昨夜王爷和宣王夜闯宫殿意图谋害陛下,如今王爷已经被人拿下,宣王却不知所踪。” 她这话刚刚说完—— 屋中便是一派静谧,不止是霍令仪就连杜若的面色也有些不好。 起初父王还活着的事,霍令仪是瞒着身边人的,可母妃和祖母离京这样的事,纵然瞒得住旁人,可杜若和红玉自幼跟着她又岂会一无所知?因此她便也未再瞒着她们父王还在人世的消息。 霍令仪虽然早有猜测,可如今听得这番话却还是止不住面色惨白,就连放在膝上的手也跟着收紧了几分。 她心中知晓父王和宣王昨夜进宫只怕宫中有诈,却总归是希望他们能够全身而退…可如今,父王被周承宇拿下,宣王虽然逃了出来身上却多了个意图谋害天子的消息,只怕此时城中早已有人在搜查宣王的踪迹了。 想必陆机迟迟不曾回来,许是与这桩事也有脱不了的干系。 霍令仪心下紊乱不已,就连那双远山眉也紧紧蹙着,如今父王落在周承宇的手中只怕生死难知…还不等她想出个法子便又听得红玉说道一句:“还有一桩事,太子亲下旨意说是,说是咱们李家勾结宣王也是乱党,如今已遣了都御史来捉拿李家一干人等,这会老夫人她们都已经过去了。” “什么!” 霍令仪听得这话立时便站起了身,李家勾结乱党?周承宇他也真敢给他们乱加罪名! 不过以周承宇以往的表现,纵然他心中再嫉恨李家,倘若没有真凭实据他也不会遣人上门…除非他真得有证据。可是他能有什么证据呢?跟随父王的那些人都是以往霍家的暗卫和死士,李家并无一人随同父王前去,而以父王的性子只怕就算死也不可能牵扯到李家。 只有一个可能,便是…那座宅子。 霍令仪思及此,面上的神色便又多了几分深思。她原先那一声并未压低声响,小儿最不易受惊吓,这会长安听见自是又哭了起来,杜若忙折了身子过去哄人,等到那处没了动静,霍令仪才重新敛了心神,压低了声音朝半空中喊了一声:“暗一。” 没过一会—— 屋中便凭空多了一道黑色身影,他单膝跪在霍令仪跟前,口中是恭声一句:“夫人有何吩咐?” 霍令仪见他出来便道:“你现在就遣人去书房那处,把那个机关给毁了,要快。”她这话说完眼瞧着暗一面上的踌躇自是知晓他在想什么,她身边的这些暗影最大的职责便是保护她和长安的安全。 可此时陆机不在府中,她身边也无其他可用之人,自然也只能借暗影之手了…因此她也未曾理会暗一的踌躇,口中是又紧跟着一句:“我在府中不会有事,你且快些遣人一道过去,务必要把那处毁了才是。” 暗一知晓此事事关重大也不敢再耽搁,待又应了一声而后便消失在屋中了。 霍令仪见他离去是又松了一口气,而后是同红玉吩咐道:“你和杜若就在这儿待着,好生守着五少爷不要出来。”等这话一落,她是又朝床榻上那个小儿的身影看去一眼,跟着便径直往外走去,只是霍令仪刚刚走出相隐斋还未步入小道便被人打晕了过去。 … 李家门房处,以程老夫人为首,除了还在外头公干的李怀信和李怀彦两兄弟还有霍令仪和李安和外,其余李家的几位主子都在这处了。 这会程老夫人一身正装,手持龙头拐杖,立在众人跟前,眼瞧着外头的一众人,面色寻常,口中也只是淡淡一句:“几年不见,徐大人倒是越发好本事了,当年你和景行一道长大,老身不才总算也听你唤过几声伯母…倒是未曾想到,如今景行刚去,你倒是要同我们李家兵戈相见了。” 徐济德听得这话,面上也显露出几分难堪之色。 他原先来时的气焰消下,待翻身下马便按着规矩朝人拱手一礼,声音也添着几分恭敬:“老夫人,下官今日是奉旨办事,但请老夫人不要为难下官。” “奉旨办事?” 程老夫人闻言却是嗤笑一声,她的手依旧撑在龙头拐杖上,眉目淡漠、连带着素来慈和的面容此时也是一派平淡之色:“不知徐大人今日奉得是谁的旨意?” “自是太子的旨意…”等这话一落,徐济德忙让身后的属下取来旨意,而后是奉于程老夫人跟前,是又一句:“旨意便在这处,上头还有太子的宝印,断无虚假,老夫人可要查阅一番?” 程老夫人听得这话,却是连眼风也未曾朝那处瞥去一眼。 她依旧端直着脊背立在门前,口中是道:“当年我夫君跟着先帝打江山,先帝亲赐这块门匾和这国公之位,如今太子空口白话说我李家勾结乱党,不仅要搜查我李家还要捉拿我李家上下…太子身为储君,老身不敢不尊。” “可老身这条龙头拐杖是为先帝亲赐,今日除非陛下亲下旨意,若不然老身也只好倚老卖老一回了。” 徐济德听得这话,面上的难堪却又多了几分,他手握旨意,一时却也未曾说话。倒是随着他一道过来传旨的内侍,耳听着这句便掐着尖细的嗓音说道:“徐大人,我们又何须与她们多费口舌?等到里头搜寻一通,看她们还有什么话可说!” 他这话一落便往后头挥了挥手,跟着一道过来的士兵便又应声上前几步。 徐济德耳听着身后的动静却是伸手拦了一回,等身后的士兵止了步子,他才又朝程老夫人看去,口中是道:“老夫人,如今陛下被人谋害,至今还昏迷在床上,何况玉玺被宣王带走,又如何能下圣旨?” 等这话说完,他是又朝人拱手一礼,跟着是一句:“晚辈念在旧日情分不愿兵戎相见,还请老夫人移步,让我等进去搜寻一番…倘若无事,下官自会亲禀殿下以示李家清白。” 他这话刚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