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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道:“没什么,不过是个小物件罢了…”等这话说完, 她便又紧跟着一句:“主子,如今字帖也找到了,这儿待着也怪是闷的,不若奴先扶您回去歇息吧?” 霍令仪眼瞧着她这幅模样心下却是越发好奇,她不曾动身也不曾说话,只是看了眼被人紧紧握在手中的木盒,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才淡淡开了口:“拿出来吧。” “夫人…”红玉原本还想再阻拦一回,只是看着霍令仪面上的肃容,她却也不敢再往后头继续说了。 她紧咬着下唇,把手中的木盒递到了人跟前… 霍令仪接过木盒却是先打量了一会,木盒的纹路和样式都已经有些老旧了,却还是难掩奢华,她想到这是又拂了一把木盒表面,置在书架上头却没有半点灰尘,想来时常有人触碰…她念及此是又想起先前红玉面上的那副踌躇。 霍令仪的心下倒是闪过几个念头,她也不曾说话,只是抬手打开了木盒…木盒里头唯有一物,却是一只香囊,一只女人用的香囊。 红玉眼瞧着那木盒里头放着的东西,也不敢看霍令仪如今是副什么面色,忙开口说道:“夫人,不过就是一只香囊,您…您别担心。三爷素来最是疼您不过,何况他朝中事务繁忙,绝不可能做出对不起您的事来。” 霍令仪听着这一字一句却还是不曾说话,她低垂着一双桃花目,指尖却是轻轻滑过那香囊上头的纹路。这只香囊上头的纹路也好,用料也罢都是上乘之物,只是即便保存得再好也已沾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不过,为什么这么眼熟呢?倒像是在何处瞧见过一般。 红玉一直未曾听见霍令仪说话,只当她是伤心了,她稍稍掀了眼帘朝霍令仪看去,却也只能瞧见夫人低垂着眉眼握着香囊…她心中是把李三爷狠狠说了一通,早先还以为三爷与别人不同,哪里想到也是这样的人。 她想到这便抹了一把微红的眼眶走上前扶住霍令仪的胳膊,口中是又跟着一句:“夫人,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可切莫太过忧思…您若当真觉得不舒服,等三爷回来的时候您再好生问他一通便是。” 霍令仪闻言倒是终于回过神来,她抬眼朝红玉看去,眼瞧着她这一副义愤填膺又倍感委屈的模样。她先是一愣,等反应过来却轻笑出声:“你这丫头,脑袋瓜里装得都是些什么?” 她原先瞧见那只香囊的时候的确有几分怔然,李怀瑾竟然会把女人的香囊放置在这样的木盒中,这的确是一桩稀奇事…不过若说李怀瑾外头有女人,这却是绝对不可能的。 相处两世—— 纵然她无法说对李怀瑾有十足的了解,可他大致的为人、性子,她却是了解的。 何况这只香囊只要细瞧便知道是旧物… 旧物?霍令仪思及这两字,原先面上的笑意却是一顿,她重新低垂了一双眉眼朝手中的香囊看去,却是想起当日在安清的绣楼中瞧见的一张画…若是她不曾记错的话,如今她手中握着的香囊与那画中女子所佩戴的香囊却是一样的。 而这只香囊的主人—— 应是李家那位早亡的姑太太,李清欢。 红玉原先听得霍令仪那般说道倒是也回过几分神,她先前是关心则乱,又想起李家大爷行得那桩事免不得害怕三爷也行出这样的事来…如今听得夫人话中的笑意,她是又重新瞧了一回香囊,倒也从中瞧出了几分岁月的痕迹… 虽然是女人所用,可瞧着那副模样只怕也有不少年头了。 红玉想到这便又松了一口气,只要三爷没有对不起夫人就好,她重新抹干净了脸上的泪,口中是带着羞赧一句:“是奴想多了…”等这话一落,她也未曾听到霍令仪说话便又抬眼朝人看去,见她依旧握着那只香囊沉思不语的样子,红玉便又轻轻唤了人一声,等人回过神,她才又问道:“夫人,您在想什么?可是这只香囊有什么问题?” 霍令仪闻言倒是回过了神,她摇了摇头,口中是柔声一句:“没什么…” 等这话说完,她重新把手中的香囊放进木盒之中,而后是握于手中,是又一句:“好了,带着字帖,我们先回去吧。” 红玉见此自然也不再多言,只握着那两本字帖,而后是扶着霍令仪往外走去。 … 夜色深沉。 相隐斋中烛火通明,半开的窗棂外头却是幽静一片…霍令仪靠坐在软榻上,她今日午间睡了一觉,夜里便也不怎么困,何况她心中总还记挂着那个香囊的事,自然也睡不着。 李家这位姑太太,她往日也只零零总总听过几回事,年少时备受宠爱,十七岁香消玉殒,至于旁的却是再也没有了。 今儿个午间,她倒是请来庄嬷嬷旁敲侧击问了一回,往日不拘她问什么,庄嬷嬷都是知一说一,知二说二,可这回却是一副讳莫如深的模样,到最后也只是把霍令仪知晓的说了一回,而后却是又添了一句:“夫人怎么突然想起要打听这位姑太太的事?可是有人与您说了什么?” 霍令仪想到这,置在扶手上的手却是又稍稍蜷起了几分… 晚风透过那半开的木头窗棂打进屋中,打得那珠帘碰撞在一道发出清脆的声响,也拂乱了霍令仪额前的发…她便这样一只手覆在隆起的小腹上,另一只手便握着那把团扇有一下没一下得轻轻晃打着,心中的思绪却还是没个停歇。 这只香囊—— 她已可以确定就是那位姑太太的,可究竟为什么会在李怀瑾的手中?还有为什么阖府上下都对这位姑太太的事讳莫如深…这其中究竟掩藏着什么事?霍令仪心下想着这些,眉心也是轻轻拢着。 杜若打了一段布帘走进来,眼瞧着霍令仪这般,步子便是一顿,她也未曾说话,只又替人换了一碗茶汤,而后便坐在那脚凳上握着一把美人锤轻轻敲起了人的腿,口中是跟着温声一句:“您如今是双身子的人,大夫说了,您不能多思多虑…” 等这话一落,她是又跟着一句:“您心中若有什么疑难不如与奴说说?” 杜若心中也有几分奇怪,自打夫人从书房回来后就像是心中藏着什么事一般,原先她私下也曾问起过红玉,究竟是出了什么事才会让夫人这般?可红玉也不过说了一句“在书房中寻到了一个女人用的香囊,瞧着像是有段年岁了…” 难不成夫人如今这幅模样却是和那只香囊有关? 霍令仪闻言打扇的动作倒是一顿,她低垂了眉眼朝杜若看去,眼瞧着她沉静的面容,她的唇口一张一合却也未曾说出一个字…她虽然不清楚这几桩事中的联系,可既然李家如此讳莫如深想必并不是一件小事,如此倒也不好说道了。 她想到这便又重新打起扇来,眼瞧着外头的天色,也只是摇了摇头说道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