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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细问了一通。 芙玉自幼跟着周承棠何曾受过皮肉之苦?一番严打下来自是把那事情说了个全,也是那个时候,秦舜英才知晓她这个好女儿原来打得是那样的主意。 今日东宫难得摆宴,这燕京城的大半贵人自然都不会错过这样的大好机会,若是让他们知晓李怀瑾的夫人竟然和人在外处苟合。 这事传得出去,即便李家再是权势滔天也掩不住这众人的悠悠之口… 秦舜英想到这,面上的神色是又冷峭了几分,她自幼疼惜这个女儿,即便当初安平做出那些糊涂事,她也不忍多加苛责…可今次之事,她已说不出是愤怒还是失望。她合了眼睛,余后却是冷声一句:“那个人留不得了。” 她口中的“那个人”说得自然是柳予殊… 且先不论他知晓此事,只他和周承棠行出那样的事来,若是传得出去必定会惹来世人非议,她绝对不能纵容这样的人还活在世上。 周承棠听到这话却有几分回过神来,她忙抬了头朝人看去,口中是紧跟着一句:“母后,我们不能杀他。”她这话说完,红唇紧咬着,跟着是又一句:“他还握有我的把柄,倘若我们杀了他,只怕这事必然还是会被宣扬出去——” 她醒来的时候瞧见和柳予殊那副模样自然受不住打击晕了过去,等宫人后头再找到她的时候,柳予殊却已经不见了,跟着不见得还有她的贴身衣物以及一块彰显她身份的腰牌… 周承棠想到这,心下凭得是又升了几分怒气,她恨不得对柳予殊千刀万剐,那个混账东西竟然胆敢对她行出这样的事,可她却不敢动他。 柳予殊并不傻,自然知道等她醒来后,必然不会饶了他…他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若是杀了柳予殊,她那些东西必定会流落在别人的手中,到得那时,此事必然会在这燕京城中扩散开来,而她的名声还有皇家的脸面皆会化为虚无。 还有柳予安… 他也绝对不会再肯要她。 她绝对不能让这些事发生! 周承棠想到这便又抬了脸朝秦舜英看去,只是还不等她说话,秦舜英却睁开了一直紧闭着的眼睛,此时不知从哪处漏进来继续外头的冷风,打得殿中的烛火晦暗不明,而秦舜英高坐在上头,她的面容沉静,眼中也跟着泛出几分幽深之色。 她什么话也不曾说,只这样低垂着一双眉眼看着周承棠,没有半点情绪和波澜。 周承棠何曾见过这样的秦舜英?她还未曾说出的话竟忍不住咽回了口中,跟着却是又生生打了个冷颤,却是害怕的。 “母后…” 周承棠轻轻唤着人,就如往日那般。 可秦舜英却依旧不曾言语,她仍旧端坐在椅子上,眉目微垂,看着周承棠的面上没有半点神色…她,是真得对周承棠失望了。她重新合上了疲惫的眼睛,而后才又开了口:“柳予殊不过是柳家的庶子,他但凡有半点脑子,想来也不敢多说什么。” 周承棠见人松口倒也跟着松了口气,她先前因为害怕而紧攥着的手稍稍松开几分,而后才又试探性得问道:“那李家?”她还是怕李怀瑾会报复她。 秦舜英闻言也未曾睁眼,只是搁在扶手上的指根稍稍抬了几分,却是过了有一会功夫,她才又淡淡说道:“此事若传出去,对霍令仪的名声也不好,李怀瑾素来疼她,自然不会舍得她受半点委屈…” 等这话说完,她是又跟着一句:“何况李怀瑾今日已处置了该处置的,想来日后也不会再做什么。” 周承棠闻言,惨白的面色却也跟着回暖了许多。 她还想开口,便又听到秦舜英继续说道:“今次之事就到此为止,只是安平…”秦舜英说到这,是又重新睁开了眼睛,她越过那烛火朝周承棠看去,眼看着她这张面容,口中是跟着幽幽一句:“以后,你要好自为之了。” 好自为之? 这是什么意思… 周承棠眼看着秦舜英这张漠然的脸色,心下闪过几分不好的念头,她张了张口,喉间的话尚未吐出便又听到秦舜英继续说道:“日后你就好生当你的世子夫人,若是没什么事就不必进宫了,还有你身边的那些暗卫,他们跟着你是护你周全,而不是去替你做这些事…除去已经死了的那几个,其余那些我都会召回。” 什么? 周承棠闻言,刚刚恢复的面色骤然之间又惨白了几分。她不傻,自然听出了母后的话中意…母后这是不肯再帮她了,即便还保留着她这个公主的虚名,只是日后若当真再有什么事,母后也不会再对她施以援手了。 这,这怎么可以?还有那些暗卫… “母后,您不能…” 只是还不等周承棠把话说完,便看到秦舜英摆了摆手,余后是又寡淡一句:“容慧,你带安平先回东宫,这几日就让安平待在东宫…至于柳家那处你亲自递一封信过去,就说想念安平,想让她在东宫陪着你多住几日。” 姜仪闻言便轻轻应了一声,她站起身是朝秦舜英屈膝一礼,而后便走到周承棠的面前朝人伸出手,口中是跟着一句:“安平,你随我先回去吧。”她这话说完眼瞧着周承棠还要张口,便又轻声与人说了一句:“如今母后还在气头上,你若再说,只怕更会惹得母后不喜。” 周承棠听着这话,却是一顿… 是了,如今母后还在气头上,说得自然也是气话…等母后消了气,她再来同母后好生说道几句,母后就她一个女儿,又怎么可能真得舍得如此对她? 周承棠想到这,原先那颗高悬的心倒也跟着落了下来。她由姜仪扶着起了身,而后是朝秦舜英和周承宇各自打了一礼,跟着便由姜仪扶着往外处走去。 不知是不是跪得久了,还是身下的疼痛重新又蔓延开来,周承棠即便由人扶着,还是觉得浑身酸痛。她想起身上的那些伤口,对柳予殊的恨意却是又多了几分,还有霍令仪…她费尽心机算计这一场,没想到到头来却是这样的结果。 这让她如何不恨? 姜仪离周承棠很近,自然也察觉到了她面上的暗色,她心下化开一声绵长的叹息,却不知是怜悯还是无奈…她这个小姑子啊,保不准这会还在想着如何惩治那些人,可她却不知道,今日之后,有些事终究还是变了。 即便她还贵为公主,可没了这身后的庇护,只怕比那些士族贵女还不如。倘若日后安平能乖顺些,那么她照旧还能好好当她的公主,受着旁人的恭维… 只是—— 她侧目看了眼周承棠,看着她眼中未曾化开的暗色和怨愤,却是又叹了口气。 … 等到姜仪和周承棠离去,秦舜英却是又闭目了许久,等她重新睁开眼却是握过桌上的茶盏先用了一口。那茶水搁了一段时间早已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