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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也只是个寻常人,喜欢她自然也实属正常…只是,她心中是怎么想得呢? 她…也喜欢三叔吗? 李安和想起先前安清所说的那些话,心下却是又化开一声绵长的叹息…她这样聪明的一个人,怎么会不知道若是今日她和三叔这样离开,这城中会起什么样的流言?可她却还是义无反顾把手放到了三叔的手上,跟着他走了。 这样的恣意,这样的不顾… 真是令人有些说不出的嫉妒啊。 李安清看着李安和的身影,或许是那一层月色渡了他满身,竟让她觉得有些恍然。她想起哥哥旧日对霍姐姐的情意,即便当日霍姐姐言辞之间已是拒绝,可哥哥心中是怎么想的,她却不知道。她想到这,红唇一张一合,一时之间却也有些不知该说道什么了。 屋中无人说话,一时显得有些格外的静谧。 不知过了多久—— 李安和才松开了负于身后的手,他仍旧仰头看着那弯明月,口中却是说了一句:“你说,先前三叔在祖母那处?” 李安清听得他发问,却是足足怔了有一瞬的功夫才反应过来,她先是点了点头,见人未曾转过身便又开了口说道:“我先去去的时候,三叔还在祖母那处,平儿姑娘还在外头侍候着…瞧着神神秘秘的,也不知是在说些什么。” 李安和闻言却不曾说话,平儿是祖母身边的大丫鬟,往日从来不曾离祖母半步,今儿个却在外头侍候着…他心下清明,却是又停了一瞬才开口:“我知晓了,夜深了,你也该回去歇息了。” 他这话一落,却是又跟着一句:“今日之事你且先莫与旁人说起,三叔素来行事有度,他要做什么,我们还是不要插手比较好。” 李安清其实还不想走,她心中的那些思绪还未曾平定,可眼瞧着哥哥还是先前那副样子,她倒也不好再说道什么了…她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是起身屈膝朝他打了一个礼,跟着是一句:“哥哥也早些歇息,我先回去了。” 待这话说完—— 李安清便打了帘子往外走去,只是临来却还是转身瞧了眼里间…她看着哥哥身上渡着的那一层月色,在这夜色中泛着无边的清寂和薄凉。她心下一叹,终归还是落下了手中的布帘,不再言语,往外走了。 李安和听着那一串脚步声越走越远,他微微合了双眼,喉间也跟着漾出一声幽幽长叹。 … 如松斋。 两侧摆着的锦纱宫灯把室内照了个通亮。 程老夫人穿着一身黛紫色绣松鹤祥云的圆领长袍坐在软塌上,手接过李怀瑾递来的橘瓣,一双慈祥的眉眼也跟着朝人那处看去,待瞧见他面上的那副清平色,她终归还是笑着开了口:“你今儿个又是陪我打叶子牌,又是陪我吃饭,如今还做出这些事来…想来是为了那个小丫头的事吧?”待这话说完,她的眉眼是又泛开了几分笑,口中是又跟着一句笑嗔:“我还以为你多能忍。” 李怀瑾闻言却不曾说话,他取过置在一旁的帕子擦拭了回手,跟着是一句:“母亲这话却是冤枉儿子了,往日儿子在家中的时候也时常陪着母亲打牌吃饭。” 程老夫人听得这句,却是被人一噎,往日李怀瑾在家的时候倒也的确时常陪着她,只是哪回他不是坐上一个一时半刻就离去了的?自然这其中大部分原因却是她开口让人回去的,可他也不想想,就他往日那副冷面孔,她那些老姐们就算打起牌来也怪是发憷的,自然也没有一个能打得舒畅痛快。 这么多年,她左右也就那么些老姐们… 倘若因为李怀瑾的缘故,只怕日后她想再寻人打个叶子牌也难。 何况今儿个李怀瑾可与往日不同,就连她身边的那些丫鬟私下都悄声说着“今儿个三爷瞧着倒像是变了个似得”…程老夫人想到这索性就慢悠悠得吃起了手中的橘瓣,等吃完便又握着一方帕子拭着手,跟着是又平平一句:“那就当做我冤枉你了,如今天色晚了,你明儿个还要早朝也该回去了。” 左右也不是她娶媳妇,她就不信她这个儿子当真能这样沉得住性子?程老夫人这话说完便时手搁在那扶手上,还当真是有几分要赶人的意思了。 李怀瑾心下清明,他先前那副清平的面上此时也免不得透露出几分无奈,他也不说话只先取过桌上那一把紫檀茶壶是又替人倒了一盏茶,跟着才开了口:“今儿个安平公主生辰,儿子也去了。” 他这话说得没边没际… 程老夫人自是拢了眉心,她这个儿子素来就不喜欢这些聚宴,何况不过是一个天家公主的生辰,他又怎么可能会亲自去上一遭?她想到这便取过桌上的那杯茶盏,待饮下一口后才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 李怀瑾闻言却是给自己也倒了一盏茶,他握于手中也不曾喝,话倒是说了出来:“的确是出了事…”他说到这是稍稍停顿了一瞬,跟着才又一句:“儿子去的时候,安平和那一众士族出身的贵女正在逼霍家那个丫头舞剑。” 程老夫人听得这句,面色也跟着板了起来,连带着眉宇之间也是一片肃色,就连声调也沉了许多:“我以往瞧着安平倒也算是个能辨是非明事理的丫头,可如今看来,只怕那心早是歪了…”她说到这是把手中的茶盏搁在案上,而后才又淡淡说了一句:“都是士族大家出身,竟也行得出这样的事来,如今这燕京城的风气比起以往是越发不如了。” 她这话说完,喉间却又跟着一声叹息,跟着是又一句:“好在你今儿个去了。” 若不然今日这番局面,对于霍家那个小丫头终归是两难之境…这若是搁在以往霍安北还在的时候,只怕借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行出那样的事来,还不是眼瞧着如今霍家孤儿寡母,又有周承棠给她们坐镇,这才要想方设法落那小丫头的脸面。 “您也知道那个小丫头的脾气,一身傲骨又倔得很…” 李怀瑾一面说着话,一面是又饮了一口杯中茶,跟着才又一句:“可我今儿个过去的时候,眼瞧着那个小丫头坐在那处一副孤立无援的样子,委实是心疼了…”他说这话的时候,的确是想起了今日在园中瞧见霍令仪的时候,那个小丫头坐在那处,低垂着一张脸抿着唇,像是再强自压抑着什么却又不得不认命。 他只要想到这幅画面,想到那个小丫头真得要与那些人认命… 他心中就觉得不舒服。 李怀瑾把手中的茶盏重新搁回案上,而后才又拧头朝人看去:“如今陛下虽然还护着霍家,可到底也不能事无巨细安排着…我私心想着日后有李家,有我护着那个小丫头,他们总归也不敢再像今日这样胆大妄为。” 他这话说完是又跟着一句:“您往日总盼着膝下再多个媳妇孝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