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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她便开口说道:“今儿个我瞧见连翘手上戴着个手镯,瞧着是林侧妃旧日戴过的那只。” “嗯…” 霍令仪只这般应了一声,跟着便又翻了一页书才淡淡说道:“咱们这位侧妃娘娘素来是会哄人的。” 杜若闻言心下却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声,她倒不觉得连翘可惜,当日她能做出这样的事就不是她所认识的那个连翘了…只是觉得人活一世,有时候一个选择便会改变这一生的路。当日连翘若是没有听从林氏的话,自然也不会有如今的果。 终归是各人有各法,谁也说不得。 竹帘外头怀宁轻声禀道,却是门房那处送了张帖子过来…霍令仪点了点头,杜若便起身让人进来了。怀宁捧着帖子走了进去,而后是恭声说道:“郑国公的二姑娘遣人送来的,说是三日后是她的生辰宴,问您可曾得空?” 霍令仪闻言倒是掀了眼帘—— 她接过怀宁手中的帖子重新翻看了一眼,的确是郑福盈的笔迹。霍令仪记得前世的时候,郑福盈也给她送过一样的帖子,只是那会她心中郁郁自是不肯见人,没想到隔几日这燕京城便传出她霍令仪不敢见人的名声。 她想到这便把手中的折子一合,红唇掀了个似有若无的笑:“你遣人去回了,就说我会去的。”今生她不仅要去,还要盛装出场。 那些人不过是想见见经此一事,她成了什么模样,那么她就让她们好好看看… 她霍家的儿女可从来没有退缩的道理! … 三日后。 飞光楼是时下燕京城贵女最爱玩闹的地,因着这处位置极佳,楼层也高,可赏燕京大半风光…何况这处的吃食精致也好吃,厢房也足够清雅,久而久之便成了贵女们聚会待客的地方。 霍令仪到的时候已经有些晚了,她尚还未曾走进便听到里头传来声响:“如今都这么迟了,我看她肯定是不敢来了。” 其余还有一些人也跟着说道—— “可不是,如今她出了这样的事哪还有心情再出来…福盈,我看她定是哄你的。” 杜若折着眉心轻声说道:“郡主…” 早知道还不如不来,里头这些人本就没安什么好心。 霍令仪却只是摇了摇头,她抬手阻了小侍的通禀,只负手立在门前继续听着里头的话。没一会功夫,里头又传来了一道声音,这道声音稍显端庄,却是来自今日的主人公郑福盈:“不会的…” “令仪素来是个说到做到的性子,她既然说了来就一定会来的,何况如今也还没到时辰,怕是路上堵着了…我们再等会吧。” 霍令仪闻言才打了帘子走了进去,她一双潋滟的桃花目淡淡扫过屋中众人,跟着才开口一句:“谁说我不敢来的?” 第19章 霍令仪这一声恍如平地乍起的惊雷,击碎了那一池平静的春水。厢房里的人却是足足过了有一会的功夫才回过神来,她们皆抬眼看去便见那个手持锦缎布帘的人着一身黛紫色妆花织金纱竖领偏襟女袍,底下是一条牙白色仙鹤衔芝襕纱裙。 紫色贵重,若是寻常这个年纪的女儿家大抵是撑不起来的… 可穿在霍令仪的身上却半分没有遮掩她的颜色,反倒是越发衬得她端贵庄重了几分。 屋中众人总算是回过神来,她们掩下面上的惊愕与心中的难堪齐齐与她屈膝一礼,口中是跟着一句:“给扶风郡主请安,郡主金安。”今日聚宴的大多是士族名门的贵女,自然也有不乏出自公侯府中的,可面对霍令仪这个上了皇家宝册金印的郡主却还是低了一分。 霍令仪闻言什么话也没说,她收回了握着布帘的手,而后是款步往里走去,待至郑福盈前她才伸手扶了一把,口中是跟着淡淡一句:“都起来吧。” 众人忙又谢了一声,才跟着起来。 霍令仪抬了手,杜若忙奉上一个锦盒,她把锦盒递给了郑福盈,是道:“路上拥堵,我来晚了…今次是你的好日子,我祝你福寿安康,事事顺意。” 郑福盈忙笑着接过锦盒,闻言便柔声说了话:“你来就是,何必多费这起子心?” 她这话说完便把锦盒交到了身旁小侍的手中,而后便扶她入了座,待想起先前屋中几话,郑福盈的面上便又起了几分踌躇:“她们先前说得不过是玩笑话,令仪,你别放在心上。” 霍令仪闻言却只是轻轻笑了笑,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抽回了手。 身旁小侍奉上一盏楼中好茶,霍令仪便这样捧在手中,她伸手揭开了茶盖,那股子茶香伴随着热气也就跟着四溢出来:“先前我听有人说我不敢见人,我倒是奇怪,我有什么不敢见人的,嗯?” 她的声音很是平常,仿佛一丝波澜也未曾惊起,可先前说话的那等人却还是被这话惹得面色一红… 这位扶风郡主往日就不是个好相处的,只是以前喜怒大多还形于色,可今儿个这无情无绪的一句话反倒是更加骇人几分。 霍令仪没听见声也未说什么,只是半垂了眉眼握着茶盏饮下一口热茶,氤氲热气盖了满面,她一双眉眼也跟着舒展开来…茶是好茶,入口为涩,化开便为甘。 她素来尝惯了好物,今次却也免不得叹一声“好”。 等这一口好茶入喉,她才抬了头朝先前最早说话的那人看去:“朱幼慈,你倒是说说,我是为何才不敢来,嗯?” 为何? 你如今寡母幼弟的,府中中馈还握在一个侧妃身上,虽说天子恩厚未曾收回封荫厚赏,可这燕京城谁不知道往日赫赫有名的信王府,只怕是要泯于这燕京城中了,保不住日后也就跟如今那个英国公府一样。 这话谁都明白,可谁也不敢说。 被点名的朱幼慈原是出自御史府,如今正一脸涨红看着霍令仪,红唇一张一合却是过了好一会才开口说道:“信王薨逝,我是怕你太过伤心才…” “怕我伤心?”霍令仪眉眼微动,她放下了手中的茶盏,而后是握着帕子轻轻拭了回红唇才跟着继续说道:“我父王镇守边城杀敌无数,此次薨逝为得是我大燕边城的几万子民,为得是护我大燕边城安定!家父薨逝,我固然伤心,可我霍家儿女却绝不是会把自己囚于府中日夜抹泪不敢见人的庸庸之辈。” 她这话落得是掷地有声,一时之间,这满屋众人竟是一句也说不出,就连先前说话的那起子人此时也不免惭愧得垂了头。 她们虽是闺中女儿,可自幼也是系出名门,该有的眼界自然还是有的…她们的确嫉妒霍令仪,这个女人生来就仿佛事事顺遂,幼时便被亲封为郡主,年岁越长,便又得了个“燕京第一美人”的称号。 这燕京城的儿郎们谁不希望能得到她霍令仪的青眼? 可霍令仪呢?这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