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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身边的知夏正站在廊下,瞧见她便忙迎了过来,等恭恭敬敬打完一礼,知夏便迎着她往里头走去,口中是跟着一句:“郡主,世子他…” 霍令仪闻言忙问道:“令君他怎么样了?”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扫了下院子。廊下候着的只有母妃身边的几个人,估摸着令君落水还没有多少功夫,若不然这院子也不会这么安静。 知夏见人已知晓,便恭声答道:“还不见醒,霍管家已去请大夫了,这会王妃和那位正在屋子里照看着。” 那位说得是谁,霍令仪自是知晓… 她什么话都未说,只是这双桃花目中的情绪却又冷上了几分,就连先前抿着的唇线也跟着收紧了几分。 知夏也未再说话,她伸手打了帘子,霍令仪便弯腰走了进去—— 屋子里头的人瞧见她皆是一怔,一位穿着素色衣裙的年轻妇人瞧见她进来更是一惊,不过也只有这一瞬的功夫,她便又恢复了如常模样,一面朝人迎来,一面是跟着一句:“大姐儿您可总算回来了,你若再不回来…” 霍令仪看着她,袖下握着的手更是紧攥了几分… 林氏!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等平了心下思绪,才掀了眼帘朝林氏看去…此时日头正偏,屋中的光线并不充裕,霍令仪这一双桃花美目仿佛泛着几许幽幽冷光,无情无绪,无波无澜。 林氏何曾见过这样的眼神?一时之间竟被逼着退了几步,声也跟着停了。 霍令仪见到她这幅模样才收回眼神,她不再看人径直打了帘子朝里头走去。 “侧妃…” 林氏听到声响才回过神来,她面色一变,却是此时才发觉自己竟被那个小丫头逼着倒退…她面上未有什么变化,袖下握着帕子的手却跟着收紧了几分,眼瞧着那一块还在晃动的锦缎布帘,眼中的神色便又沉了几分。 那个丫头,何时竟变得这样可怕了? … 里屋的人先前也已听到了外头的声响,等霍令仪进了屋子便齐齐朝她看来,坐在床边的一位年轻妇人也跟着转身看来。妇人约莫三十余岁的年纪,穿着一身素色长褙子,全身上下并无多少装饰,即便脸上满是斑驳的泪水,却还是无法遮掩她那一段美貌柔情。 “晏晏。” 许氏轻唤着她,声音柔和一如旧日。 她的手中握着一块翠绿色帕子,想去擦拭掉脸上的泪,只是想着床上躺着的幼子却又忍不住悲从心来,这泪也跟断了线的珍珠似得,怎么擦也擦不干净:“你弟弟他…”她已经没了丈夫,要是连令君也出了事,那可如何是好? 霍令仪看着她这幅模样,眼眶也忍不住红了几分…她快步朝人走去,等到人身前便蹲下了身子:“您别担心。” 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接过知夏递来的帕子轻柔得擦拭着许氏的脸,口中是跟着一句:“我已着人去请了李神医,有他在,令君绝不会有事的。” 身后的林氏正打帘进来,待听到“李神医”三个字,她打帘的动作止不住便又停顿了一瞬。 等看到霍令仪朝她看来的眼神,林氏才回过神来,面上也恢复成素日的模样:“还是大姐儿有本事…”她这话说完便朝许氏看去,声音恭谨:“姐姐放心,李神医医术高超,有他在,世子绝不会有事的。” 霍令仪见此也未曾理她。 她转了身子朝拔步床看去,床上的小孩约莫才七岁模样,小脸苍白,往日的鲜活模样归为死寂。若不是还有那一口气在,霍令仪只当他和前世一样没了气断了魂…她思及此心下便又跟着疼了几分。 霍令仪的手紧紧握着霍令君的小手,她还未曾说话便听到外头传来了一阵匆忙的脚步声,跟着是一道老迈的声音:“我这都是造了什么孽,我的乖孙儿啊。” 霍令仪听到这个声音,脊背却又僵直了几分,就连握着霍令君的手止不住也收紧了几分。 作者有话要说: 首辅大人(点点头):乖巧。 陆机:大人,您以前不是这样的。 第5章 外间人流攒动—— 请安的请安,打帘的打帘,端得是一副忙碌喧闹景象。 屋中的人听到这个声音皆站了起来,霍令仪却似是未曾听到一般,仍旧半蹲在拔步床前…她一双桃花美目微微低垂,长而又弯的乌睫恰好掩住了眼中的思绪,面上的神色看起来并未有什么变化,唯有那收紧的指根可以窥见她此时紊乱的心神。 即便时隔一世… 霍令仪还是清晰得认出了这个声音是何人的—— 林老夫人,她的嫡亲祖母。 木头窗棂外的日头打进屋中,霍令仪仍旧低垂着眉目,她的身子一半隐于屋中的暗色之中,一半却暴露在那六月的日头之下…听着外头越来越清晰的脚步声,她的下颌开始收紧,就连唇线也跟着紧抿了几分。 “晏晏?” 许氏瞧见身侧的霍令仪还未曾起身,便又轻轻唤了她一声…待瞧见霍令仪抬了头,许氏便朝她伸出了手,一双细弯的柳叶眉拢紧了几分,面上也跟着露出了一副担忧的情绪:“怎么了,可是累着了?” 霍令仪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只手,却未曾说话… 许氏的手悬在半空之中,在这日头的照射下越发显得白皙而羸弱,她的手就如同她的性子一般,一样的柔软一样的温和…霍令仪心下轻轻一叹。她敛尽了心下所有的思绪,跟着是把自己的手放在了母妃的手心上。 待触及到那一份久别的温暖后… 霍令仪稍稍蜷了几分指根,恰好把母妃的手包在了自己的手中…这一世,她会好好的守护好母妃和弟弟,不会让他们再像前世那样以悲剧收场。 许氏自然也察觉到了,她侧头朝霍令仪看去… 待瞧见霍令仪面上的笑容,许氏面上的担忧也跟着散去了不少,就连那一份笑容也多了几分安定。 … 那锦缎布帘早已被人打起。 一个年约五十余岁的老妇人由人搀扶着走了进来,她一身宝蓝色绣五蝠的锦缎华服,就连头上也簪着珠宝华翠,许是年轻的时候日子过得并不算安稳,即便如今浸于这富贵安和之中,面容却还是呈现出了几分老态。 她的步子走得很快,待瞧见床上躺着的那个小儿时,便又哭喊了起来:“我可怜的乖孙儿,这都是造了什么孽啊。” 林氏立于一侧屈膝朝人打了个礼,而后便走过去伸手扶住了林老夫人,口中是跟着一句劝慰:“母亲您别担心,令君打小就是个有福缘的孩子,不会有事的。”她一面说着话,一面却是朝霍令仪的方向看去,心下是有几分奇怪。 这若按着往日,小蹄子早就过来扶人了,今儿个却是怎么回事? 林老夫人一听林氏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