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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没事了。” 咖啡厅里人多拥挤,暖气充足,很多人都热得脱了外衣,魏之远却觉得手凉得都麻木了,他闭了闭眼,冷静了片刻,逼着自己声音放缓,音调降低了八度:“我去改签。” “你吃饱撑的?”魏谦的语气显得有些懒散,“打车钱我可不给你报销。” “打火箭我也要回去,不看你一眼我不放心。” “唉……行吧,你等等。”魏谦无奈地叫住他,魏之远听见他叹了口气,而后那边传来“喀嚓”一声。 过了一会,手机提示他收到一条彩信,魏之远打开一看,是魏谦发过来的一张照片,伤口周围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避开镜头,正低着头给他处理,擦干净了血迹,看起来虽然依然是皮肉翻滚的,可也确实没有多严重。 “看完一眼没有?”魏谦说,“看完了老实在那等着吧,别来回倒腾了。” 魏之远的眉头皱了起来,他忽然觉得奇怪得很。 一来,他从来没见过魏谦用手机拍照,魏谦没有玩手机的习惯,要么打电话,要么发短信,除此以外没有第三个功能了。一个从来不用的人,关键时候能第一时间想得起来这玩意还能拍照片吗? 而就仅仅是为了阻止他改签机票? 确实,投资款的事的确需要魏之远对接,但也并不是十万火急,他早半个月晚半个月过去根本没什么区别。 就算魏谦那边什么事也没有,他这边因为大雾导致航班延误,打个电话回去说“哥我今天可能走不了,改个好天气你看怎么样”,魏谦会不让他回去吗? 那不可能,魏之远觉得,以他哥的脾气,说不定还会因为天气不好不放心,亲自开车过来把他接回去。 凡事就怕琢磨,这么一琢磨,魏之远更紧张了,魏谦明显在把他往外支,那……他那边到底出了什么事? 魏之远从来不知道自己的想象力竟然也能这么丰富,从机场跑出来到坐上出租车的这么一小段时间,各种最坏的情况已经在他的脑子里走马灯似的转悠了一大圈。 他觉得自己的心率快要飙到一百八了。 魏之远先斩后奏,心急火燎地赶到了医院,扑了个空,他又立刻打车掉头回家,直到一开门,看见躺在沙发上的人,他这一口气才算松下来。 魏之远靠在自家门上,感觉腿都快软成面条了,他平静了好一会,才缓缓地走了过去。 电视开着,在演一个挺无聊的综艺节目,而魏谦已经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一只手搭在小腹上,一只手受了伤,绑着干净的绷带摊在一边。 魏之远没惊动他,弯腰仔细看了看魏谦受伤的手,又确定他脸色还好,身上也没有更多的伤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心里嘀咕了一句:混蛋玩意儿,神神叨叨的瞒什么?魂都让你给吓掉了。 就在这时,魏谦扔在门厅桌子上的手机响了,魏之远走过去拿起来一看,是小菲,他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魏谦,拿起电话推门走到了另一间屋:“小菲姐,是我。” 小菲顿了顿:“哎,小远?你没走啊?你哥呢?” “我在机场看见新闻,不放心,还是回来了——他睡着了,有什么急事吗?” “太好了,”小菲说,“我能麻烦你过来一趟吗?有个项目公司那边有个急件,需要他立刻签字,那边的人晚上还得坐火车赶回去,本来我应该给送过去,但是今天在电梯里让你哥摔断了一个鞋跟,下午刚跟人借了一双,不大合脚,你能不能……” 魏之远一口答应,把自己的行李放回房间里,拿起魏谦的车钥匙走了。 他从头到尾都是悄悄的,魏谦没有一点察觉。 直到魏之远走了好半天,魏谦才被三胖这个不速之客的敲门声惊醒。 三胖:“我来慰问一下断了爪的同志,怎么样,疼不疼?” 魏谦睡得正香被吵醒,心里正不爽,没好气地说:“厨房有菜刀,你自己剁一刀感受一下——这不是废话么?” 三胖一屁股坐在他的沙发上:“得了吧,您老人家可英雄着呢,我听说小菲都快把你都吹成西门吹雪了。回去够你享受俩月小女孩们崇拜的目光。” 三胖说着,拉过魏谦的胳膊,看了看他包成粽子的手:“成独臂大侠了——哎你说怎么就那么寸?小远赶这时候走了,这节骨眼上家里也没个人照顾,早说你该娶个老婆,让别人死心你也早安定,现在……唉!算了,说多了我心里更难受——对了,妹妹呢?” “昨天她经纪人打电话找她,让她回去看剧本。”魏谦说。 “啊?也走啦?”三胖搔了搔头,“杨过大侠,你说你这走的什么狗屎运?要不然这几天我住过来吧?” “不用。”魏谦犹豫了一下,突然说,“马春明不是能蹦跶了吗?过两天我可能要请个小长假,公司有什么事,你跟他多商量吧。” 三胖:“等等,我听这意思不对,你要干嘛去?” “没什么,有个小手术,我打算住几天院。” 三胖一愣:“手术?什么手术?” “就……没什么,特别小。” 三胖:“慢性阑尾炎?” 魏谦:“嗯。” “你‘嗯’什么‘嗯’,蒙谁呢?”三胖皱起眉,带着无限怀疑的目光打量着魏谦,“你把话给我说清楚了,不说清楚没门儿。” “肺上有个小瘤子,医院那边我提前半个多月都约好了,过两天就去住院做了。”魏谦一看三胖见鬼的表情,连忙补充说,“真没事,问题不大,良性的,切了就好了。” 三胖心里的火“腾”一下就着起来了,质问他:“我……我他奶奶的……魏谦你个……都他妈什么时候的事?” “今年秋天那不是公司体检么,当时拍的片子说肺上有个阴影,又做了个ppd,说不是肺结核,消炎药消不下去,也不是炎症……”魏谦看着三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立刻话音一转,补充说,“不过支气管镜和痰液里都没发现有癌变的迹象,多半是良性的,我说你别跟死了亲爹一样好吗?” “多半?!”三胖的音域骤然被扩张到了一个人类难以抵达的高频上,扯着嗓子冲着魏谦的耳朵嚷,“亲爹了!你还是给我去死一死吧,姓魏的你会说人话吗?什么叫‘多半’?” 魏谦揉了揉耳朵:“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 三胖:“日你三舅老爷,这事你也能蔫在心里憋着不说,你他妈鳖精变的吧?” 魏谦只好用比他还大的声音说:“痰盂先生,请你淡定点好吗?” “我不淡定,我蛋疼。”三胖在屋里走了两圈,表情狰狞地凑到魏谦面前,“不是,兄弟,哥从小就怂,胆子还没有针尖大,那大夫到底怎么说的,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