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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眼睛凸得更厉害了,整个人就成了个大脑袋小细脖的ET。 马春明含冤带怨地看了他一眼,成功地让饱受了一个周末眼神摧残的魏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然后马博士吊丧一样沉痛地对魏谦说:“魏董早。” “……”魏谦,“你早。” 马春明目光呆滞,失魂落魄地和他擦肩而过。 他的风控顾问兼常务副总马春明同志,是个非常热爱工作的人,马博士始终记得自己当年得到这份工作是来之不易的,混到如今这个地步更是如同意外中奖,因此十分珍惜,始终是兢兢业业。 可这天晨会,他却从头沉默到了尾,整个人处于一种非常恍惚的状态,魏谦询问风控工作的本周安排时,叫了他两声,马春明都没听见,最后是坐在他对面的三胖团了个纸团砸中了他的脑门,才算让魂魄离体的马博士注意到,周遭还有这么多愚蠢的人类。 马春明:“啊……我……我没什么要补充的了。” 魏谦翻了翻眼皮:“我让你补充了吗?” 马春明表情茫然,旁边风控部经理连忙语速飞快地替他汇报了工作,好歹是把场面搪塞了过去。 魏谦警告地看了马博士一眼,没当场扫他的脸,却在例会结束后把他领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他大魔头一样地在办公桌后面一坐,翘起二郎腿点了根烟,垂着眼皮冷冷地问马春明:“博士我问你啊,咱今天例会的主题是梦游吗?” 马春明溜边站着,不敢抬头说话。 毕竟是多年的老部下了,魏谦看见他这幅鬼样子,多少还是升起了一点人类的同情心,于是下一句稍微缓和了一下语气,对他说:“要是家里有什么事,你就先回去处理,请两天假也不要紧的。” 这时,马春明忽然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地开口问:“……我算事业有成吗?” 魏谦:“啊?什么玩意?” 马春明踉踉跄跄地找到一把椅子,一屁股瘫坐在上面,开始祥林嫂一样地一通自怨自艾:“你付给我那么高的薪水,让我管那么多的事,我有时候都有种自己很成功的错觉了,可是有什么用?我还是照样会被抛弃,不管我多努力,还是会被人抛弃。” 魏谦:“……” 他听得连烟都忘了往嘴里送了。 马春明说着说着,就泪如雨下了,眼泪噼里啪啦的,表情上撕心裂肺,声音上却没有嚎啕大哭,只是委屈地小声哽咽着。 魏谦:“哟,这是跟你老婆吵架了?不会是因为我老让你出差,影响了夫妻感情吧?” 马春明终于忍不住,双肘撑在膝盖上,两只手捂住脸,身体弓下去,崩溃了:“我跟她谈恋爱三年,结婚也两年多了,我知道她人长得漂亮家庭背景好,我是有点配不上她,可这么多年了,只要我有的,她要什么我给她弄来什么,她就是要吃人心,我也能扒开胸口切成片给她炸了……” “麻烦你换个不那么恶心人的说法。”魏谦皱了皱鼻子,听到这段,早饭有点往上翻。 马春明充耳不闻:“……可她为什么要背着我和别人在一起?” 魏谦吃了一惊:“什么?你怎么知道?你看见了?” 马春明擦了一把眼泪:“亲眼看见的,我不是昨天晚上刚陪合作方从外地回来吗,我安排了他们食宿,一路把他们都送进宾馆的时候,亲眼看见她和一个男的挎着手走进去的,她不知道我昨天回来……我……我在宾馆外面站了一宿。” 他说着,用力吸了一下鼻子,有点感冒的症状。 “你等等,我这有感冒药,”魏谦从抽屉里翻出了几包感冒冲剂给他,“在宾馆外面站一宿?唉,人家打炮你看门——你说你这不是有病吗?” 都到了这个情况,这个男人竟然还说得出这么没有同情心的刻薄话来补刀,马春明顿时泣不成声,伤心欲绝。 魏谦摆摆手,把烟捻灭了:“这样吧,你说说你算怎么办,离婚?打官司?还是怎么样?看清楚那勾搭别人老婆的贱人是谁了吗?要么我找人给你查查?” “根本不是这么回事!”马春明的音量高了起来,“我根本不关心那个人是谁!我这辈子就喜欢过这么一个女人,知道自己配不上她,所以我不介意我对她十分心意她就只还一分,可她怎么能这么践踏别人的真心呢?” “践踏别人的真心”几个字好像一支黄蜂尾后针,不轻不重地在魏谦心上刺了一下。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魏之远。 魏之远从炽烈转为深沉的感情让魏谦不能接受的同时,还隐约感觉到几分惶恐——就像是一个平时不怎么招人待见、没有存在感的孩子,突然之间被万众瞩目时的那种惶恐。 说个怎么不恰当的比喻,一个常年忍饥挨饿的人,突然被硬塞了两个人血馒头,哪怕他心里的道义再怎么排斥,再不肯吃,也会珍而重之地放起来,不会随手丢掉。 马春明:“你当年为什么要把我留下来呢?是因为我长得像猴子,好玩吗?我根本一无是处。” 魏谦被他这一嗓子嚎得回过神来,尚且心不在焉,只是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行了,又不是你的错,别在这妄自菲薄了。” 马春明听出了他的安慰,知道他能不落井下石、并且发挥出这种水平已经相当不错了,于是冲魏谦凄凄惨惨地一笑:“谢谢你。” 随即笑容消失了,只剩下了凄凄惨惨:“你不会理解我们这些失败者的,被抛弃的人就像全盘都被否定,我不是恨她,也不是觉得伤了男人的自尊,我……我找不到我自己存在的意义……” 马春明说完,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魏董,我请两天假。” 魏谦听出了一点其他的意味,忙说:“哎,你等等,回来!” 可是马春明好像真的心如死灰了,没听见一样,行尸走肉地离开了他的办公室。 魏谦只好挂内线电话给小菲:“你叫人……嗯,就马总那助理吧,这两天多看着他点,我怎么觉得他这是要买根麻绳吊死的前奏?” 过了一会,小菲敲开了他办公室的门,手里拿着一件外套:“马总那边我叫人看着了。” 魏谦盯着她手里的东西看了一会:“好像是我的衣服?” “嗯,刚才小远送来的,说下午降温。”小菲把衣服挂在门口,“好几年没见了,我刚才都没敢认。” 小菲一边说,一边从抽屉里翻出一个茶包,训练有素地拿起魏谦的杯子,替他冲了杯热气腾腾的茶;“马总那事我听说了,他老婆是挺不厚道的。其实对于有的人来说,爱情就像是小时候那种家庭亲子关系的高级复制品,突然失去了,就跟被小孩被父母扔了一样,想想都觉得痛不欲生。” 魏谦:“……小孩被父母扔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