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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香的,吃了医生开的药也不抵用。最后船上有位老中医给她把把脉,说是要有家里的灶心土,喝上一碗灶心土煮的水就能好。要按秦殊以往,她虽不是那等娇惯人,也不能喝土煮出来的水啊。兴许是病的实在难受,秦殊就掰下一小块儿,喝了一碗灶心土煮的水,她还是等澄澈下来才喝的。可就这一碗水,第二天就觉着好多了。秦殊喝了三天,病就好了。 为此,秦殊在信上简直是把魏老太太大大的吹捧了一番。 要搁往时,魏老太太若知此事,定要得意非常。眼下魏老太太却是没这个心了,魏老太太自从住魏年这里的洋房后,她就此在这儿安了家,跟小丫头住一屋儿,祖孙俩特别的透脾气,每天介欢欢喜喜的过日子。这人老了,说是不管事不管事,其实爱操心。魏老太太更是这种性子,她住在二儿子这里,每天管着二儿子家里的一摊事。本来就是啊,魏年陈萱都是早上吃过饭就出门,傍晚才回来。家里的事,可不就得是魏老太太管么。除了二儿子这里,魏老太太也挺关心大儿子家的事,这闲来无事,带着小丫头上午看了梅兰芳的专场,下午唱的是谭富英的,到傍晚,魏老太太就带着小丫头到大儿子家去了。结果这一去,魏老太太险没气死。李氏正在张罗晚饭,可这晚饭吃的叫什么,白面都没有,玉米面抖抖面口袋,也只有半升了。魏老太太目瞪口呆,问李氏,“你们这是过得什么日子?” 这一问才知道,老太爷分给两房的钱,李氏收着的那一份儿,早叫魏时讨了去。魏时非但把那钱花的精光,连李氏隔嫁的金簪金戒子金耳环都骗出去再没见影儿。魏老太太问,“那钱呢?” 李氏摇头,“不知道。” 魏老太太瞧着那半升玉米面就觉着不痛快,问李氏,“你们晚上吃这个,明儿早吃啥?” 李氏也不说话。 魏老太太气得不轻。 最后,魏老太太找来魏年商量,还有王府井的李掌柜过来,这才知道,魏时这一年竟是抽上了大烟。这抽大烟,不要说只王府井这一个铺子和魏老太爷临终分的家业,就是再多十倍,抽光也是转眼的事。魏时都到了骗李氏陪嫁的份儿上,可见是真的没什么钱了。李掌柜也发愁这柜上的生意,直跟魏年商量,许多货款还没结哪。魏老太太拍着大腿哭早死的老头子,眼瞅就周年祭了,魏时来这么一出。 周年祭是小事,无非就是给魏老太爷烧烧纸,两家人一起吃顿饭。 魏时抽大烟是大事,以后日子怎么过?魏年倒是有钱,可再有钱也不能供大哥抽大烟啊! 魏时给老娘哭一回捶一回,脸色腊黄,也没了主意。最后,是李氏拿的主意,李氏平平淡淡的说,“眼下城里,铺子里生意已做不下去,杰哥儿他爹烟馆里还欠了不少账。铺子里也有欠账,请李掌柜把铺子处理了还一还欠款。若是有剩,这铺子有老太太一半儿,我们不孝,剩下的钱都该是老太太的。若是不够,二叔帮忙垫上,这里我让杰哥儿他爹给二叔写张欠条,以后这钱我们慢慢还。如今城里是过不下去了,我们回乡下吧。乡下没大烟,杰哥儿他爹也好戒烟。” 魏老太太全无主意,就是不放心孙子孙女,说,“那杰哥儿明哥儿云姐儿可怎么办?” 李氏道,“自然是跟我们一起回乡下。” 魏老太太当时就说,“云姐儿断不能跟你们回去,杰哥儿明哥儿也大些,又是男孩子,我不大担心,云姐儿自出娘胎就在咱们北京城,她哪里去过乡下,我再舍不得的。” 魏年说,“大嫂,不如让三个孩子在北京跟我过。孩子们明年还要上学哪。” 李氏想了想,歉然的同魏年陈萱道,“云姐儿我就托付给二弟和二弟妹了,杰哥儿明哥儿都跟我和他们爹一起回乡下过日子,乡下有地有屋,怎么也能活。” 陈萱倒是不反对魏时回乡下,她就是可惜三个孩子,陈萱说,“大嫂,别耽误了杰哥儿明哥儿念书。” 李氏面色平静无波,“做人比念书更加重要。” 如此,年前,过了老太爷的周年祭,李氏就带着要戒烟瘾的丈夫和两年即将成年的儿子,雇了一辆平板大车,回老家过活去了。要说烟瘾难戒,当初孙燕的父亲,硬是把家抽垮,最的死在了大烟上。可那得分什么人,有李氏在,魏时回老家这一路硬是把大烟给戒了,而且,此生再不复吸。 这就是一向柔顺的李氏的手段了。 第176章 不是油灯命! 李氏说带着丈夫儿子回乡下, 一时也走不了,老铺的账那里倒好说, 李掌柜多少年的老人儿了,账目一向清楚, 就是烟馆的烂账比较麻烦,好在有魏年, 烟馆的账, 是魏年过去给结的。 可这铺子盘出去, 也不是你说盘, 人家立刻就有人接手的。老铺那里, 李掌柜劝魏年把铺子接下来,倒不单是为了这是老太爷留下的生意, 李掌柜说的实诚,“铺子里这些伙计,都是咱老家的孩儿,这铺子一旦盘出去,我这里倒好,这些年总有些个积攒, 可他们就要回老家种地了。” 李氏也是想魏年接手老铺的,李氏说,“咱们不是外人,我宁可是二叔把铺子盘下, 不为别个, 这是太爷传下的基业。纵是你大哥无德, 二叔经营也好。” 魏年虽说血冷一些,可该尽的兄弟间的义务,他是尽到的。他大哥出去找女人,他劝过,他是做弟弟的,大家都娶媳妇有孩子成有立业的成年人了,他做弟弟的,总不能为这事儿一而再,再而三的去跟他大哥说,你别嫖了,好生过日子吧。魏年真不是那样的性子,魏年向来是,明白人不用劝也明白,糊涂人再劝也是糊涂。他大哥这样儿,魏年也没法儿。不过,魏年能做的都做了,对于这铺子,魏年想了想,道,“既然大嫂这样说,如今咱们就把契立了。以后大哥戒了烟想回来,这铺子这会儿我买多少钱,大哥可原价买回。”还是要替他大哥说话,“浪子回头金不换,许多事,我怕大嫂你糟心,没跟你说。傅掌柜前些日子就来北京城找营生,大哥不算糊涂,没把傅掌柜弄铺子里来。大嫂就看着杰哥儿明哥儿吧。” 李氏道,“二叔说的是。” 既如此,魏年出钱把铺子盘下来,除去铺子里欠的货款,还有烟馆里的钱,余下一千大洋。魏时没脸要这钱,说是给老太太养老的。魏年私下同李氏商量了,又帮着置了一处宅子。李氏惭愧道,“若非有二叔你们帮衬,我们这日子真不知要如何是好了。” 魏年道,“大哥戒了烟,要是明白了,大嫂就跟他回来。咱们一家子在北京,总有个照应。” “我知道。”李氏虽柔顺,心里却是再明白不过,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