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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有空随手就包了。就是来不及包,只要有月饼,按照奖单上的给客人,客人多是不嫌的。 说到技工学校的事,秦殊道,“我把这事儿跟我们学校的老师说了,他们也很奇怪,觉着十五块大洋学一门技术并不贵啊。” 魏银俐落的把陈萱系好的月饼外再贴一条自己店的红签,签上面是印刷出来的一行花体墨字小字,茱利叶。魏银说,“昨儿我还问阿燕了,阿燕也说,十五块大洋虽不便宜,可是如果学会后能介绍工作,而且保证每月手工最少能挣到五块大洋,肯定也会花钱学的。” 陈萱把月饼两块一组、三块一组、五块一组绑的飞快,听过秦殊魏银的话后,沉吟半晌,“肯定是哪里有问题,但是,这技术也不能说没人有兴趣,不然,不会有那些人来打听。” 陈萱说,“你们说,会不会是学费太贵了?” 秦殊瞪大眼睛,“一个月五块大洋还贵?” “阿殊,我在乡下过过日子,在乡下,五块大洋就能娶个媳妇了。北京城里的人,比乡下做工的机会多,可咱们包的那黄包车,每月固定的送完阿年哥去铺子后,还要回来接我来咱们店,这一个月,也就五块大洋。”陈萱细细的跟秦殊、魏银道,“以后做这手工一行的,也就是寻常卖力气的人家的妇人,这样的人家,挣钱不容易,一下子要她们拿出十五块大洋。对她们的家境,恐怕不是一笔小钱。” 秦殊漆黑的长眉微蹙,“可是,降价也不是好办法。我不是说价钱不能再便宜,可这卖东西,便宜了人家就觉着东西质量不少。” 秦殊这话不大中听,陈萱做生意这二年,也明白这道理是对的。不能因为没人报名就降价,对于家境紧张的人家而言,十五块大洋,她们觉着紧巴,可就是降为十块大洋,对于她们,仍是一笔巨款。 魏银笑,“这也别急,咱们慢慢寻思,总有法子的。再不济,问问大妹姐能不能从老家招些人来。”说来,王大妹这名儿取得,谁见了都得叫她大妹,实际上,大妹也二十有四了,年纪并不算大。可比起陈萱几个,她就大几岁。可因她这名儿取的,大家也只能叫她大妹姐了。 魏银这话倒是给陈萱提了醒儿,陈萱是从老家出来的,陈萱道,“要是从乡下招些人来,虽然技工学校一时开不了张,咱们的花边儿厂倒是能先酬备起来了。从乡下招工有这样好处,一月倒不用给五块大洋,一月两块钱,包吃包住,就有的是人来干。” 秦殊对于这等行情很是震惊,喃喃,“这也忒便宜了吧。” 魏银便是有心理准备,毕竟,三舅爷一月是三块大洋,王大妹一月五块大洋。这因是亲戚,魏家是厚道人家,所以,给的价钱也厚道。因为市面儿上在家里做佣人的,一般是三块大洋,像三舅爷这样只管给看宅子的,会更少一些。可话说回来,亲戚才更加可靠。魏家厚道,也不是没有回报。三舅爷王大妹都是勤谨人,今年种草莓,屋儿里种的草莓,三舅爷还料理不来,可院儿里种的时令草莓,三舅爷也是老庄稼把式,没少帮忙。大妹更是勤快的很,每天除了老宅的一日三餐,还有三处铺子连带着化妆品厂、还有三舅爷这里的饭,都是她来做。闲了还会帮着做家事,极用心的人。 不过,一码归一码。 如果是从乡下招工,陈萱不会乱开价,一则是包吃包住的成本要算在里面;二则,都是新招来的人,技术要现交;三则花边儿厂的事,招人容易,以后花边儿的销路,现在还没影儿哪,所以,前期的开销,能省就得省着些。 如果花边儿的行情好,以后的工钱也会长的。 秦殊是个急性子,她一拍膝盖,“就这么定了,咱们先说花边儿厂的事,这技术学校,以后再说。” 秦殊并不是无所考虑,她道,“其实,我想着人多来瞧瞧,并不报名,还有个原因,就是咱们这学校是新办,还没学生哪。要是能从乡下招来些工人,以后再有人来打听学校的事,就把她们带到咱们工厂,就说,这些都是在学技术的。那些人一瞧,果然是有技术能领活儿做,恐怕也就愿意花钱报名了。” 陈萱魏银都想到了这个,笑道,“这也是。” 三个女人把事情商议定,晚上又与另一隐形股东魏年说了说,魏年也没意见,还说,“不失为一个好主意。”魏年对从乡下招工也很看好,主要是成本低。 而且,住宿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当初说要先办技术学校,院子已经租好,学校一直没开张。 股东们似模似样的商量好后,魏年同魏老太爷打声招呼,魏老太爷闭着眼睛道,“生意归生意,铺子里的伙计,第一年都是管吃穿学本事。虽是老乡,一月两块大洋也贵了,你们这样的价钱,咱家以后伙计都不好招了。” 魏年便说,“这刚开始干,她们也没经验,还得爸爸你多指点她们。” “少与我弄鬼。”魏老太爷眼睛眯开一条缝,看向这个二儿子,唇角逸出一缕笑,“行啦,这也说不上做坏人。我就把话说破也没什么,一行有一行的规矩,就现在的北京城,除了那些有学历的毕业生,学徒头一年都是包吃包穿包四季衣裳,一般都是打第二年才拿工资的。这样,到底是咱们老乡,要是真没赚头,人家也不能这么千里迢迢的过来咱们这里挣饭吃。你们算着,起码前三个月学手艺是没钱的,待手艺学好了,能有利润时,再说工资的事。你瞧着发,一下子给太多不是好事,何妨慢慢的涨呢?先从一月一块钱涨起,这手艺活不比别的,这种不能一刀切,因为但凡手艺就有好坏快慢之别,所以,这钱也是不一样的。” “还有件事,我想跟爸爸商量。” “说。” “这活儿,是招些成过亲的妇人好呢?不是招没成亲的丫头好呢?”魏年说出自己的顾虑,“成了亲的妇人就比较稳定,可到底是年轻人学手艺快些。” 魏老太爷一笑,“你这可真是多此一虑,你把这事儿跟王大舅商量,他是个稳当人,知道该挑些什么样儿的。手巧不巧的,手艺这东西,都是熟能生巧,我看你大嫂学了这一个月也能织些简单的花样。就是挑来的人,能用的咱留下,不能用的就叫她回去。人情送匹马,买卖不饶针。说的就是咱们买卖人,一码归一码。你呀,你在人情上是比寻常人要强的,可也别什么都讲人情。” “是,我记住了。” 魏老太爷没再多说,而是交待魏年一句,“明儿把阿银上月从咱们铺子挑的料子的账对一对,给她送去,叫她们清账。” 魏年笑,“爸,现在她们店认真不少挣钱,是不是后悔让她们单独立契了?” “老子没见过钱啊!”魏老太爷气的拿起烟袋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