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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一直很节俭,给自己买东西都是很精细,不肯乱说一分钱,可不知为什么,今次花自己的钱给魏年买衣裳,陈萱心里却隐隐有扬眉吐气、反正就是特别有底气的感觉。 这一天,虽然钱花的不少,可真是长了不少见识。像是先施公司有一项售货方式就很好,它有一圆柜台,就是说,这一个柜台摆上很多东西,每样都是一块钱,这就挺新奇的。 陈萱挑东西的时候就说,“这上海人可真聪明。” 魏银说,“咱们店里饰品多,那些小饰品以后可以这样来卖。” 魏银除了买衣裳,还挑了很多化妆品,有些是北京没有的牌子,魏银试用后,亲自选了几款不错的。中午就在百货公司大楼的餐厅里吃的午饭,上海菜相对于北京菜,是有些清淡,就是略带些甜口,味道也不差。 待下午逛的差不离,一行人才每人拎着两大袋子,叫车回了容公馆。 魏年是个细心人,在容家这样住着,他还给刘妈等人一人带了个小礼物,都交给刘妈,让给其他下人分一分。魏年先帮着魏银把她的东西放屋里去,待给魏银搬好回房,陈萱已在整理着新买的东西,魏年坐在一畔的圆沙发上瞧着。陈萱把一件件的衣裳拆封,整整齐齐的挂在衣柜里,陈萱一面收拾一面说,“今天光顾着咱们自己个儿了,阿年哥,一会儿跟刘妈打听一下,上海有什么土特产,咱们买些回去,给老太太、太爷尝尝,还有大哥大嫂大姑姐他们,每人总得有件礼物的。” 魏年笑应,“好。” 陈萱想到给魏年买衣裳的事,心里就觉着特美,于是,她又说一句,“阿年哥你喜欢什么,也只管跟我说,我都买给你。” 魏年瞧着陈萱得意的小模样,问她,“什么都可以吗?” “得是我买得起的才行。” “我就喜欢你。” 陈萱脸都红了,把衣服都挂挂好,合上衣柜门,说魏年,“怎么又不正经啦,可不能这样啊。” 魏年拉她坐在另一张小圆沙发里,递给她一杯温水,笑道,“其实,就是你一辈子不应我,就这样跟你过,我也挺愿意的。虽然有些憋的慌。” 陈萱听前半句挺感动,到后半句忍不住脸红红的瞪阿年哥一眼,问起正事,“搬工厂的事,阿年哥你心里有数没?” 魏年道,“有个毛的数。我会跟容扬谈的!” “怎么了?”陈萱水也不喝了,连忙问。 魏年本来不想跟陈萱说这个,可又想着,陈萱以后做生意,多长些心眼也没什么不好,就与陈萱说了,“机器都是十年前的,两个技工,不是有技术的大师傅,怕是以前大师傅手下的学徒。洋机器更新换代的特别快,你说,这样的机器、工厂,有什么好搬的。” 陈萱皱眉,“可是,容先生也不可能骗我们哪,合约你也看了,只要阿年哥你找好地方,搬工厂的一应事宜花销,都是容先生出。而且,工厂里工人的工资也是他付。容先生可能会把工厂说的稍好一些,不过,这些真金白银的事,总不可能做假吧。” “这要问一问他才知道。”这就是容扬让人看不透的地方。 陈萱点头,劝魏年道,“阿年哥你遇事不要急,有话也好好跟容先生说,别吵架啊。” “怎么可能吵架。”魏年笑,“你把我们想成什么人了。” 陈萱主要是比较担心魏年的脾气了,不过,陈萱也不是很担心,毕竟,阿年哥不是不讲理,至于容先生,更是陈萱心目中一等一的大好人。 容扬当天回来的比较早,魏年要说生意上的事,二人去书房交谈。 魏年就事论事,直接就把话说了今日在工厂所见,容扬静静听了,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三张机票给魏年,魏年接过,见是从北京到上海的飞机票,饶魏年一向自忖不算太没见过世面,见到这机票的金额都吓一跳,每张机票的票价是一千零八十块大洋! 他们三人来上海,那么就是三千两百四十块现大洋。 “你们是为了生意过来,这机票钱,自然是算我的。我明白魏先生的疑虑,可也请魏先生明白我的诚意。我的诚意不是空口白牙的一句话,而是建立在合约与实际行动之上的。如果我只是骗你们,我应当是从你们这里索取,而不是付出。”容扬仍是一幅坦然面孔,“机器当然是有些旧,我也说过,工厂是几年前的,不会是新机器。至于技工,如果有好的技工师傅,凭我的实力,品牌不可能做死。如今,我愿意进行再次投资,所凭仗的并不是这些机器与不算出众的技工师傅,而是几位的聪明才智。” 魏年是第一次领教容扬的厉害,沉默片刻道,“搬机器的事还是暂缓一缓,这并不急。我想,我不会让容先生失望的。” “我相信魏先生,也相信我的眼光。” 魏年微微躬身,退出书房。 容扬唤了助理进来,把几张机票交给助理,“这个月底一起拿到军部报销。” 容扬最看重的,除了魏年本身的精明强干之外,还有魏年超一流的心理素质。待容扬处理完事务,自书房出去时,魏年和魏银已经在网球场打网球了。 陈萱坐在一畔的太阳椅上观战,容扬过去坐下,笑道,“魏太太怎么不去打?” 陈萱倒了杯凉凉的冰柠檬水递给容扬,“上一场是我,我叫阿年哥打败了,换阿银上。” 容扬摆摆手,“我喝红茶。” “夏天喝茶不是很热么。” “喝惯了。”容扬道,“女孩子最好少喝冰的。” 女佣送来红茶,容扬慢呷一口,望着网球场上皆青春靓丽的魏家兄妹,随口问,“上海好吗?” “很好,先施公司很大,怪道人家都说大上海大上海,来这一趟,真是长不少见识。”陈萱说起来就很开心,她这人,上辈子闷的久了,这辈子有什么事就想跟人说,尤其是,这事儿陈萱觉着特有面子!她就跟容扬说了,“容先生,今天我给阿年哥买了两身衣裳。” 容扬挑眉,这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吗?陈萱强憋着喜气,都是忍不住的得意,“用我自己的钱!我自己挣的钱!” 容扬终于明白陈萱的意思了,容扬淡色的唇角略弯,问,“是什么感觉?” “特别好,特别美!”陈萱眼睛笑出光亮,“以前,都是我欠阿年哥的钱,这回我用自己的钱给他买东西,就觉着,腰板儿特直!” “容先生,以前我觉着,我念了书,懂了许多道理,为人也不那么笨了,心里就觉着,起码出门可以抬起头了。如今又觉着,好像得有自己的钱,才能立得直站得稳,做事就特有底气。”陈萱一向视容扬为师长,心里有什么话,也就与容扬说了。 容扬想了想,他明白陈萱现在的心情,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