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阵的凉意,懂得矮子草寇肩膀一耸一耸的。圆头草寇抬头看了眼柴子然,面无表情地起身,牵着他的驴子走:“我带你去见我们的头儿。” 两人路过了几间茅草屋,柴子然忽然问他:“大哥,你为什么上山做了好汉呢?” 圆头草寇的话听不出情绪:“老子乐意!” 柴子然知道从圆头草寇嘴巴问不出什么,讪讪地闭了嘴巴。 左修缮毕竟是草寇的头头,住的地方自然是最美观的。可惜柴子然来得不是时候,一场大火,把黄家寨最美观的地方烧得就剩下一些断瓦残羹。空旷的院子里,柴子然骑着蠢驴子接受了所有人的眼光注目。疑惑地瞥了眼在左修缮身旁的楼雨泽和东青釉,视若无睹。朝大人物左修缮讨好地拱了拱手:“阿然见过师父。” 被柴子然拂了两次面子,左修缮心情不愉,别开脸,哼道:“子然公子的礼,老夫不敢受。”他面色苍白,恐是那一战受到的伤势还未曾恢复过来。 柴子然讨好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经过徒儿深思熟虑反复的思考,我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我为我体内拥有高贵的前朝血脉而感到自豪,亦为天底下有诸多的勇士为前朝拼命而感到兴奋与惭愧。”柴子然巴巴地跳下蠢驴子,狗腿地朝左修缮鞠躬:“师父,我真的错了。” 左修缮就算是瞎子也能听得出柴子然话中没有丝毫的悔错之意,冷眼看他:“你想救墨九君就得按照我的吩咐来。” 柴子然表忠心道:“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哼哼!”左修缮笑道:“这话可是你说的。”他抬眸看向东青釉,冷冷道:“你今日就娶了这个女人。” 这话一出,不仅柴子然面露惊愕,就连东青釉和楼雨泽也是惊愕连连。东青釉杏眸圆瞪,忽然把手放在楼雨泽手心,笑道:“雨泽,我定不会嫁给某些痴心妄想的愚蠢啦□□。”她冷冷瞥了一眼柴子然,蹲地拾起一片残瓦,狠烈地在脸上划了一下:“你不是爱我美丽的皮相吗?现在我皮相不在,看谁还敢娶我!” “青釉,不……”楼雨泽搂着她的细腰,眼眶红润:“你怎么这般傻?” 东青釉默默地留下两颗水珠:“为了你,我甘愿做任何事情。” 柴子然一边感叹世间竟然还有如此感人肺腑的行为,一边吐槽他们傻,骂道:“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娶你了,你想嫁,老子还不干呢!你当你镶金边吗?老子也是有爱人的,老子的爱人身份尊贵,能文能武,能屈能伸,你个臭娘们在他眼里就是一坨我家诗集拉的鸟屎。”他一连串的话骂完,喘了两口气:“还有,你要以为你美貌过人,在我眼里,你就是这个!”他伸出右手的小尾指,哼了哼。 “你……”东青釉想起了柴子然的爱人,脸色阵清阵白。 柴子然骂过瘾了,朝左修缮巴巴地看了眼,低头温顺道:“师父,您老人家能不能别安排这么个臭婆娘给我,我看着她就吃不下饭。” 左修缮赞同地看了眼东青釉:“的确傻了些!” 东青釉咬牙,连流着血的脸都顾不上了,双手绞着手指,脸气成了猪肝紫。 柴子然见老头因胡乱指婚而引发的一场闹剧,心情好了不少,大大咧咧地开口:“师父,我能不能问你老人家一个秘密,反正我也在您的手里,横竖翻不出浪花了,您就告诉我呗!”竖起两根手指,发誓道:“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左修缮的眸子闪了闪,双手负在身后:“你问吧!” “您老人家知道我父母的死因吗?”他抖了抖身体,示弱道:“您肯定知道的吧?” 左修缮乱蓬蓬的发丝被风吹起,有几分魔人的风骨,他敛了敛眉,道:“是我杀的,若是你阿爹肯听我的话,他们也就不用死了。” 猜测是一回事儿,得知真正的结局是另外一回事儿。柴子然喜欢了十几年的师父竟是他的杀父杀母仇人。比他看了十几年的狗血话本还要狗血,心里凉凉的,酸酸的,眼眶有些涩,却哭不出来。 柴子然也不想哭出来,至少他不能在左修缮面前哭。 “师父。”柴子然愣愣地看着熟悉的老头子,他的发束、衣衫、容貌如往昔,可那些往昔都是假的,他哽咽道:“这是我最后一次叫你师父了。” 左修缮面色沉默,双目却隐隐通红,千言万语最终化了一句冷哼:“我早就不当你是徒弟了。”虽然柴子然看着混账,心里却无比细腻,左修缮看着柴子然长大,心里比什么都清楚。这件事情骗了他几十年,他一旦怀疑,骗局也到此为止了。 看守出口的矮小草寇忽然慌慌张张地跑来禀报:“墨九君带人攻打过来了。” “什么?”左修缮面色瞬间苍白如白纸,心口憋着一股气让他气息颇为不顺畅。他被鸿门与墨九君围剿那一战,伤了本源,没个一年半载养伤是好不了的。他忽而瞪着柴子然:“好你个小兔崽子,居然联和外人对付我?”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柴子然很坦然:“不是我。” 可他与墨九君一前一后到,左修缮并不信任他,五指化爪,擒小鸡般捏着他的脖颈,愤恨道:“你随我走一趟。” 柴子然十分爱惜自己的性命,当即不敢动了。他虽疑惑墨九君为何忽然能亲自前来,可他既然能骑马赶来武陵山,身上的毒怕是也不太严重了。 左修缮无心与墨九君周旋,派人与墨九君协商,只要放他们走,他自然会归还柴子然,并且不会动他分毫。墨九君皱眉道:“允。” 得知墨九君答应得很干脆,左修缮带着柴子然来到墨九君不远处,恨道:“老夫带柴子然走一段路,到时自然会归还。” 如今柴子然在敌人手里,素问左修缮心狠手辣,墨九君不放心的眸光放在柴子然身上,却只能道一句:“好!” 左修缮怕墨九君和柴子然两人要搞什么诡计,他骑上骏马,五指化成掌把柴子然往身前带。让他如货物般横着自己身前。一声令下:“走!”数匹以左修缮为首骏马呼啸而去。 身下的骏马剧烈地颠簸着,柴子然胃里的酸气直涌上口鼻,他一阵干呕。左修缮知道柴子然是个什么德行,眉头皱起,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身后,十分嫌恶地把柴子然仍到一旁的乱草丛堆里,提着他的大手还狠狠地蹭了几下马鞍,领着他的人马,头也不回地离开。 墨九君追寻柴子然而来,眼尖发现他在乱草堆里趴着,紧张地把他捞起。这时柴子然终于是受不了胃里汹涌的翻腾,对着墨九君干净整洁的黑色衣袍一阵呕吐,酸味熏天怪味弥漫。在墨九君身后的衙役不禁驱动马匹朝他们退了几步。 鼻尖的怪味仍是难闻,他们又退了几步。 墨九君:“……” 作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