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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柴子然摆手道:“不见。” “非也!”随影不善言辞,可也不打算与柴子然过多浪费嘴舌,直接命人把他绑了。柴子然敌不过绑他的都是练家子,气得脸都绿了,骂道:“随影,你个混账,老子可是你家公子的贴身师爷,很贴身很贴身那种。你居然敢绑我” 回答柴子然的随影,直接用一块白布塞到他嘴巴,颇有自豪道:“这世间总是安静了片刻!” 柴子然双目圆瞪,恨不得咬下他几块肉。 琉璃宫灯绕,明黄纱衣缠,虽是县衙后院,布置得却如皇宫大院。几个穿着明艳宫装的少女站在主位两侧,手捧轻茶,面如桃花,身如迎柳,看的人本该心旷神怡,还能调戏一二;可这几日偏偏面色淡漠,眸光严肃,一动不动如同雕塑。 如此美人,不敢恭维。 随影绑了柴子然便退下了,临走前还善意地给他松绑,并递他一个“你好自为之”的提醒眼神。 面色严肃的美人见柴子然站得笔直,眉头轻皱。柴子然心里一个激灵,忙跪到在地,目露惶恐,时隔多年,他仍然没有忘记,第一次见当今圣上是个什么样的心情。 他的父母双双离世,死因不详,因为他这个儿子从未见过他们的尸体,据说是圣上怜惜父母,把他们一同葬了,真相如何,柴子然时至今日仍不得而知,唯一能确认的是,与当今圣上脱不了干系。 脑子浑浑噩噩间,一群内宦涌入,各站其位,规矩严明。半刻钟后,一人被众星拱月般走来,目如虎,脸如刀刻,不怒而威,不言让人畏惧。身袭一身黑衣,胸头挂在一只栩栩如生的穷奇,每走一步,穷奇仿佛能跳一步。 满屋子的人跪地,呼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柴子然低头融入人群,但他跪在大厅正中央,最引人注目。 圣上落座后,道:“都起吧!” 柴子然犹豫了半刻,起了身,见圣上身旁站着的墨九君和大长公主皆盯着他看,心里叹了一口气,该来的一个都跑不了。 “阿然,多年不见,你还是老样子。”圣上看向柴子然笑得温和,只是隐藏在笑容下的是什么唯有圣上一人知晓。 柴子然低头惶恐道:“草民污了圣上的眼睛,还望圣上赐罪。” “你这孩子,都是自家人哪里有什么罪不罪的,听说你书童犯了事儿,你连夜去看他,被当做贼关了起来,现在放出来,心里定是怕极了。”大长公主笑看兄长:“不如让阿然回去休息休息吧!” 圣上敛了敛眉,正想说话。柴子然猛地跪地,喊道:“草民有冤屈,请圣上做主!” 大长公主目光顿时一寒。 第71章 谋杀八 静谧的厅堂静了半刻,圣上淡淡地开口:“阿君,你以为呢?” 大长公主面色一喜,满心期盼地看着儿子,虽然他们母子情分生疏了不少,总归是亲母子,她相信墨九君,不料,她儿却说:“全凭圣上做主!” 仿佛有一道霹雳雷霆砸到大长公主的脑袋,她浑身颤了颤,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阿君,你……” 圣上默了一会儿,看着柴子然故作镇定的脸,蹙了蹙眉:“你且说吧!” 柴子然额头冒出了几颗冷汗:“求圣上替我书童远航伸冤,他并非……” “阿然。”圣上淡淡地打断了柴子然的话,伸手捧了一杯香茗,浅浅地尝了尝:“你且告诉朕,远航是否是前朝遗留下的血脉。若他是,你们信悟侯府乃是遭奸人蒙蔽,情有可原;若他不是……”他的话语忽然变得冰冷:“那前朝公主之子又在何处?” 柴子然浑身已被冷汗浸湿,圣上眼眸锁在柴子然身上,问:“他究竟是与不是呢?” 忽然“砰”地一声脆响,圣上手中的香茗摔倒在地,水带瓷片碎渣洒了一地。 大长公主嘴角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眼梢瞧见墨九君暗暗握住的大手,眉心一拧,本能地欲握住儿子的手。墨九君朝旁边站了一站,躲开了她的手,看也不看她一眼。大长公主忽然想起洪鸣旭临死前说的话,明知不可信,心中却慌张不已。 柴子然跪在地上,浑身一动不动,额头的冷汗滴落到冰冷的玉石板上。半响,他抬起头,抚走额头的冷汗,笑出一排闪亮的白牙:“远航是我的书童,他不过是个寻常人家的孩子,并非是什么前朝余孽。” 普普通通的辩解,让静谧的四周更加静谧,屋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传了进来。琉璃灯盏发出耀眼的光彩,让柴子然的笑添了三分灿烂。 圣上蹙眉道:“既然如此,朕也不必姑息……”话语一顿,眸光一闪,看着忽然行至柴子然身旁的墨九君。见他跪下,腰杆却挺得笔直:“阿君,你这是作甚?” 大长公主惊呼:“阿君,你快回来,你到底在做什么?” 墨九君脸色平静:“做我该做之事!” “墨九君,你或许不知道你在做什么,但听你阿娘和你舅舅的话就对了。”柴子然吞咽了一口唾液,推了推他的手:“你赶紧起来吧!咱俩不熟,断绝关系很多年了。” 墨九君转头,咧嘴笑道:“我一直在等你带我去摘桃子。” 柴子然愣了愣,问他:“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我此生最在乎之人。” 无数的目光盯着他们,有疑惑的,有幸灾乐祸的,有着急的,有好奇的。也许有些话,这个时候说不太合适,可柴子然怕不说,就在也没有机会了,顿了顿,眸光真挚道:“墨九君,对不起,我在你阿爹去世时说很多话伤你的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墨九君的嘴角抬了抬:“阿然,你无需致歉,若我早一点知道就好了。” 四目相对,他们的眸光只剩下彼此了。 开国将军夫妇双双离世后,柴子然便得到圣上的“照拂”,一夜之间从天之骄子沦落成一只人人喊打的“柴犬”。他一边忧心会因为自己的身世连累家人,一边害怕年少最好的朋友墨九君因为与他交好,会被他舅舅厌弃。 柴子然夜不能寐时,便想出了断绝关系这一招。他与信悟侯府连根,关系不能说断就断,可他与墨九君的情谊,却被他亲手砍断了。 据说墨九君的阿爹驸马爷因勾搭上了一个青楼妓子,连夜带着妓子私奔了,可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很快就被大长公主截了下来。听说,驸马爷死也要和妓子死在一起,双双殉情了。虽然驸马爷百般不好,可终归是大长公主的丈夫,大长公主念及旧情,给他办了一场隆重的丧礼。 那是一个春和日丽的清晨,两个白灯笼挂在大长公主府邸门前。柴子然前来吊丧,他还未行至大门,门童恭敬地欲请他入内,可他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