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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彤让喜儿先做陈桂香的,卢景程的她怎么都得自己动两手才行。 这是个态度。 在什么位置是什么身份,做什么事,姜彤一向权责分明。 喜儿是个熟手,裁衣服轻车熟路,不过这次她放慢了手,因为要教姜彤从裁布开始,说一步停一下,哪里有要注意哪里容易出错。 姜彤不傻,他们不用做出一朵花,普通的衣服,不很复杂,加上喜儿在旁指点,还是可以稍微上手了的。 两人在屋子里弄了一个时辰,大体剪出个衣袍样式出来。 “小姐歇一下吧,我们又不赶时间,慢工出细活。” 姜彤点点头,便也放下手中的剪刀针线。 因为喜儿要教她,反倒让对方不能专心,喜儿先做的是陈桂香的外衫,贺云珍琢磨着自己还是先给卢景程做套内衫好了,左右穿在里头,不那么好看外人也瞧不着,反而外衫要常穿着见人,还是得让喜儿帮忙。 第二天,姜彤晌午歇了觉起来,家里来了个人,隔壁薛大娘家的闺女,叫做薛红杏。 这个薛红杏,年纪不大,十四岁,比姜彤现在身体的年龄还小一岁。 姜彤穿过来后,见过她一两次,不熟,但对方似乎是个外向性格。 贺云珍嫁过来之后,自视和别人不同,不爱和这些小门贫户的人打交道,很少出门。薛红杏不知怎么就爱往卢家来,贺云珍见她也不热络,淡淡的,表面功夫也不装,但是薛红杏像没不知道一样,照旧每次嘴里亲亲热热喊着珍姐姐。 姜彤真觉挺好笑。 这不,这人现在又拉着姜彤,语气亲昵地说话。 看上去来真像两人感情很好似的。 “珍姐姐,我还以为你要一觉睡到晚上再接着睡呢。我等你好久了。” 薛红杏叽叽喳喳,麻雀似的说着话。 她其实也没来几分钟。 姜彤是真有些困,即使睡了一个时辰,身体还是又软又乏,没精神。 她下意识摸了摸肚子,十分武断地觉得可能和这坨肉有关。 “哦,是吗,过来可是有什么事。”姜彤懒懒说道。 “家里坐着没劲,左右不过两步路又不远,就过来找珍姐姐说说话。” 姜彤端起茶杯泯了一口,又放下。 眉梢微微挑起,笑了。 也没戳穿对方蹩脚的借口。 说了句不搭边的话,“天气好像渐渐热起来了。” 薛红枝内心微微撇嘴,恶心贺云珍小姐做派,面上却若无其事讨好奉承她。 贺云珍也不多说,垂着眼睛,有一搭没一搭应两句。 这一片人家,家庭条件都说不得有多好,谁家不从到忙到晚,小老百姓市井里某生活就是如此。 薛大娘却是疼爱这个小女儿,也偏心,女儿懒惰不干活,偶尔不痛不痒训一句,没一点作用不说倒越发把薛红杏纵得没了边。 薛红杏平时就跟她娘一起学着绣绣花,家里轻事重事,都是薛家两个儿媳妇一把抓,每天忙得脚不沾地,心里早就有了怨言。 又说了些别的,薛红杏似不经意间提起来:“我听婶子跟我娘说,景程大哥就要回来了,你这是要给他做衣衫吧。我哪里也在有些新式样,珍姐姐要不要看看?”明明是个大嗓门,这会儿却放轻了声音。 外间炕上确实推着好些布料,竹篾簸箕里放些针线剪刀并一些小工具搁在小炕桌上,喜儿就在那里量尺比划。 这些布料花色,一看就能知道是女子衣服式样,原就是先准备做好她婆婆的,红杏定是瞧见陈桂香上门借花样子了。 姜彤就蹙了蹙眉,这些话一个大姑娘是不太好问出口的。 别怪她多想,这人是不懂还是真的存了别的心思? 姜彤用一种耐人寻味的眼神看着薛红杏。 那姑娘视线一直落在布料衣服上面。 “这是给我婆婆做的衣服。” 片刻后,姜彤说了这么一句,旁的就一概不提。 薛红杏抿着嘴笑:“珍姐姐是官家小姐出身,肯定不跟我似的日日都要动针线活,如果有不会的地方,可以问我,或者有什么小物件我也能做。” 姜彤眉梢轻挑,语气平淡,“很不必,我身边还有喜儿,虽然比不得妹妹的手艺,倒也能见得人。” “是吗,珍姐姐太客气了。”薛红杏脸上略略闪过一丝尴尬。 又坐了会儿,薛红杏推说家里有事就先走了。 喜儿这才抬起头,鼓着脸对姜彤道:“她这也太唐突了些!” 姜彤若有所思。 几天后,陈桂香的外衫就做好了,姜彤给她送过去,对方笑眯眯地收了起来,放进大木箱子里,说等来日见客的时候再穿。 前头小摊现在大多时候是阿贵在守着,陈桂香每天晚上煮好卤料,把东西全部卤好,第二天好卖。然后吃了晚饭,又去菜场准备次日的食材,量不大,但胜在每日都是新鲜东西。 即使是卤味也没放太久,以免影响口感坏了口碑。 另一边,姜彤见着自己的肚子一日日大起来。心中着急。 她明里暗里多次让喜儿出去打听,终于知道县城内还有另一位接生稳婆,据说这人不止会接生,还有些别的营生。 说出来不大好听,但私下却流传开来 那些个私密手段,像是男女之间行那事的助兴蜜药,男子壮阳药,女子易孕药打胎丸之类的。 姜彤就让喜儿问了地点,思索片刻就决定自己去一趟。 县城就这么大点位置也不远,寻个脚力轿夫,很快就到了那位接生婆家。 姜彤出门时特意找了身喜儿的旧衣服穿上,也没挽髻,还那帕子把脸给捂住了,见了那张大娘,把人拉倒一边,蚊子嗡嗡似的问了句:“有没有,那个,流掉胎儿的药?” 这人见怪不怪,她这生意老早就做了出去。 来买药的人每天都有,大多是勾栏小院里头的姑娘,身子有暗疾,意外怀了珠胎要打掉的,各种求药的都有。 还有一种,就有那不知事的贫家小丫头被男人骗去了身子怀了孽种的,没法跟家人交代,便只能买药流掉孩子。 她把对面遮得严严实实的姑娘打量一圈,见她没梳妇人发髻,心里想着还是哪家院子里姑娘的丫鬟来给主子买药。 便说了句:“等着。” 去房间拿一个小瓶子,收了二两银子后,才将药给了她。 姜彤接了东西往荷包一塞,又急急忙忙赶回卢家。 回房换了衣服重新梳过头,被她叫去西头买山楂糕的喜儿还没回来。 长舒了一口气,把要二两银子买回来的那小瓶药,锁进了柜子里。 第五章 薛红杏这几日几乎不出门,一个人呆在屋子里也不知道鼓捣什么,神神秘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