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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岑宁抬眸看着他,他也在看着她。 两人隔着一段距离,突然很默契的谁都没开口说话。 良久,言行之才轻抬起手。他这个姿势,仿佛就等着她将她的手交到他的手心。 岑宁眼眶发热,慢慢地走了过去。 “疼么。”言行之开口的第一句话。 岑宁在他床边坐下,低声道:“还好。”停顿了一下,又补道:“哪有你严重。” 言行之皱起了眉头:“你跟我怎么比。” 岑宁:“……” “岑宁,我还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胆子这么大了。”言行之的语气凌厉,有训人的趋势。 岑宁咬了咬牙:“可是,你想我看着你死吗。” 言行之:“那你也不看看当时什么情况,你知不知道再晚点,或者你再拉不动我,我们就一起死在那里了!” “那就一起死在那里好了!”岑宁突然道。 言行之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岑宁拽着床单的手在微微发抖,她通红着眼睛看着言行之:“我说那就一起死在那好了,你死在我面前你让我怎么正常生活下去,与其永远被梦魇纠缠,与其回去不知道怎么交待,那还不如就一起死了!” “岑宁!” “你……别太过分了。”岑宁眼眶再也承受不住泪水,大颗大颗的眼泪流下来,滴在手背上,瞬间湿漉了一片。 言行之僵了僵,霎时心如刀绞。 “一开始你就不该上车。”他伸手去擦她的眼泪,说得很轻。 岑宁却听不见什么,他来擦她眼泪的时候她才仿佛突然从那场惊心动魄的生死战中惊醒,痛哭出声。长这么大,她第一次哭的这么惨烈。 言行之嘴唇紧抿,伸出手,将她压在了胸口。 岑宁隔着被子靠在他怀里,哭的一塌糊涂。 “对不起……”他说。 岑宁愣了一下,埋在被子里摇了摇头。 她从来没后悔上那辆车,更是极其庆幸自己上了那辆车。 她刚才说的话还是有所保留了,她怕被梦魇纠缠,怕回去跟言家人交待,但其实她最怕的是自己再也见不到他,如果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言行之……她竟然觉得,那也没什么好留念的。 多可怕的想法。 言行之抚摸着她的头发,任由她趴在他胸口哭。等到她终于有停下来的趋势,他才哑着声音道:“别哭了,还没死。” 岑宁一僵,通红着眼睛瞪了他一眼。 小姑娘还从没露出这么凶悍的神情,言行之愣了愣后,只觉心软了一大片,“谢谢。” 岑宁吸了吸鼻子,气呼呼地扭过头道:“不用,我为国家做贡献。” 言行之:“嗯?” “培养你这种人多不容易,死了会造成国家多大损失。”岑宁抽过纸巾,随意地擦了几下眼泪,“所以你不用说谢谢。” 言行之失笑:“嗯,是,那我本人不说了,但得替国家和人民谢谢你吧。” 岑宁:“……” 言行之拿过她手里的纸,帮她擦:“那你说,怎么谢你好。” 岑宁看他还真认真起来了,无语地撇了撇嘴。 言行之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缓缓道:“替国家把这条命给你,以资感谢,怎么样?” 岑宁眨了眨眼睛,哭过的嗓子还不怎么顺溜:“我要你这条命干什么。” 言行之笑了一下:“干什么都行。” ** 几日后,言行之好转,为得到更好的治疗需从这转院离开。 于是,岑宁和他们一块回了北京。 言行之任务有功,而且还为此受了重伤,所以组织上批下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休整期。 言行之抵达北京去医院做身体各项指标的测试期间,岑宁回了学校。 “宁宁!你回来了,你没事吧?”室友们见她回来蜂拥而上,“你说你在西藏受伤了回不来,可吓死我们了。” “是啊是啊。” 岑宁:“我没事,你们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哎,那就好。” “这几天,上课的事怎么样啊。” 因为她请假的期限超过去了,所以这几天上课都是让室友签到,老师点名也是拜托她们的。其实她也可以选择跟辅导员说明情况,但她又担心老师会将这事通知家里,所以她才没那么做。 ”没事没事,全部蒙混过关!”陈淼笑道,“我出马,什么事解决不了啊,不过最近有作业下来啊,后天要交,你赶赶。” “嗯,好,谢谢你们了。” “好说好说,记得请杯奶茶喝啊。” “那是当然。” 下午的课上完后,岑宁想回言家,因为她估计着言行之会回家修养。 下楼时,岑宁又遇上了宿管阿姨。 “这些时间没看着你,跟男朋友玩去呢吧?”宿管阿姨一脸很懂的模样,岑宁随意的应付了几句,赶忙出来了。 出来后她猛然想起之前阿姨说过的事。她说,言行之帮她提行李时说的是,帮女朋友提行李。 岑宁站在宿舍楼门口,脸又突然烧起来。在拉萨医院,他说了那句话后她总觉得怪怪的,而且导致之后几天都怪怪的。 他这是要以身相许,还是……早有预谋? 岑宁颤了一下,被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住了。因为不管是那个,都足以惊起她一身鸡皮疙瘩。 嗡—— 手机突然震动了起来,岑宁拿出来一看,正是纠结着她的言行之。 “喂——” “在哪。” “学校。”岑宁道,“不过,不过我现在要回家了。” “别回去。” “啊?” “车在门口,你过来。” 岑宁疑惑:“去哪里。” 言行之:“我受伤的事不想让他们知道,所以这段时间我住外面,我现在这个状况,一个人不太方便。” 岑宁懵了懵:“那我?” “跟我一起住。” 第42章 月亮 入了秋, 天气渐凉。 岑宁坐在车内,看着窗外一帧帧流动的街景,思绪一片混乱。 前面开车的是唐峥, 旁边坐着的是言行之。唐峥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什么, 一如既往的活跃呱噪,可岑宁却一个字没听进去。 她以往,从不敢拿言行之来想入非非,可现在, 他说的每个字每句话,都能让她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