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言情小说 - 宋记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00

分卷阅读100

    得很,吃着还跟小王叔说起了宋韧所说的那些各地的吃食,听得小德王看着桌子上那几样瞬间寡然无味的菜肴,顿时怒气冲天拍桌子,“食不言寝不语,太傅教你的都忘了?别叨叨那些你吃不着的了,老实吃饭!”

    燕帝这下止了嘴。

    德王摸着肚子,这下他高兴不起来了,愁眉苦脸地吃起了饭。

    小辫子说了,家里这几日人多眼睛多,让他别去了,也不要扒墙头趴屋顶,要不然她知道了会不高兴,就是他去了杵在她前碍她的眼也不会跟他说一个字。

    她好凶的,小德王不敢不听,一想起这事就难过,他本来还想着晚上头发搓搓,身上搓搓,香一点明日早点过去让她抱一抱呢。

    燕帝见小王叔一下高兴,一下又不高兴的,不禁摇了下头。

    这小王叔,还是没长大。

    不过燕帝看着,心里到底还是高兴了起来。

    小王叔还能在他跟前毫不掩饰他的喜怒哀乐,说来还是把他当最亲的亲人。

    **

    这厢宋韧归家,又是踩在云朵上回去的。

    家里秦公肖五还有两个替宋韧出谋划策过的秦公学生在候着他,带着三个兄弟去应家走了一趟的大郎也回来了,四兄弟也在等着父亲,宋韧一回来,他们就围了上去,宋韧眼下两团黑,黑眼圈深得跟被人打了两拳似的,但他舒畅大笑的样子,就跟突然升官进爵平步青云了一样,光让人听着就觉得痛快不已。

    宋张氏正带着家里人和小娘子在厨房里做晚上的晚膳,听着前堂大堂里丈夫的畅笑声,她也不由地发笑,一张清秀洁白的脸舒展开来,让人看了有说不出的熨帖。

    宋小五也听出了她爹声音里的痛快来,一向没有表情的脸上也起了点笑。

    宋大人这些年分外艰难,他撑起这个家不容易。他要是不想做点事,不当一个好爹,不当一个好丈夫,他当然可以过得很轻松,甚至可以左拥右抱,美酒佳肴不断,但他选择了当一个好爹好丈夫,当一个心有大志向的男人,这种有担当的男人,就是他一辈子都没混出头,只是个小官小县令,宋小五也当他是大丈夫。

    大丈夫在熬了那么多年后,看起来终于是得偿所愿了一点,这份痛快是值得高兴。

    宋小五也替他高兴。

    遂,她跟母亲道:“我们上次酿的那缸米酒应该能喝了,娘你打点出来温一壶。”

    “诶。”宋张氏往常最不喜欢丈夫喝酒,这时候也是毫不犹豫,脚步轻快地提起壶往酒缸子那边去了。

    “家里最近好得哟,”莫婶在边上合不拢嘴,“你老叔儿睡着做梦都发笑。”

    “老婆子,那是你罢?”烧柴的莫叔在一边哭笑不得,是她做梦发傻笑把他吓醒的吧?

    说到这,莫叔又张口跟小娘子道:“今天那隔壁家的人丢了猫爬墙进来我们家,都不先敲门叫我们家一声,我看没名堂,那家的人牛高马大的,不是什么好人,小娘子你平时注意点,在家里看着生人了要喊,那后面也别老去了,去了也要叫你老婶儿陪着。”

    莫婶一听,连忙点头,“就是就是,小五啊,你去哪叫老婶儿跟着啊,这不跟着老婶心里慌得紧,不踏实,那家的人太没规矩了,随随便便就进别人的家,要不是赔礼道歉了,我都要去告官,这天子脚下,朗朗乾坤,哪容有私闯民宅这等事发生?”

    莫婶跟着宋家这一家子久了,说话也有学问得很,莫叔在一旁点头不已,觉得他家老婆子说得实在是太有道理了。

    宋小五一脸平静地点了头,当是应了。

    至于老婶说的天子之下,朗朗乾坤什么的,管得了谁,都管不了那熊孩子。那熊孩子,那天子见了他都得叫他一声叔,谁能拿他有什么办法?

    就是她,也得先哄骗着他稳着他来,跟他横是横不过他了。

    这晚宋家开了新酒,上的不多,加上宋家几个做菜的老手尽全力施展的手艺,宋家一家人跟来的两个客人吃得满嘴是油,酒足饭饱,畅快不已。

    饭后,秦公的那两个学生见师弟神采虽足,但脸色不佳,知道他是累极了,就与他告辞而去,临走之前还多谢了弟妹款待。

    他们礼数周全,彬彬有礼,看得宋四郎私下跟哥哥们羡慕地道:“我以后也要当李师伯和张师伯他们一样的人。”

    三郎想了一下,道:“这个可行,你努力。”

    师伯们学问好,人品更是顶呱呱的好,听爹说都是吃够了苦头才爬上来的,吃够了苦还有这品性那可不是一般人,其心志心性就够他们学半辈子的了。

    宋韧在送走客人后,本来还想跟儿郎们问一问他们前去应家之事,没成想送走了客人,刚坐下跟肖五兄说了两句话,他头就不由自主地往下点,看得宋张氏心疼不已,忙扶了他回去休息。

    他走后,宋小五照顾秦公泡脚,准备等会送他去睡。

    往常都是她娘照顾师祖,她娘忙不过来,她就帮着照顾一二。

    秦公跟她住了几个月,有些奇怪小娘子对他的敬重,但时日一久他就释怀了。

    他早把弟子视为儿子,弟子一家就是替他养老送终的家人,小辈们敬他为祖是他的福气,他当不推诿,方才是真视他们为一家人,如此弟子心中方才好过。

    秦公也不是凭白无故认宋韧为唯一的亲传弟子的,当年他儿子早夭,妻子早逝,妻子死的那一年他们秦家也没什么人了,当时宋韧不过十二岁,就因为他这个妻儿早逝的可怜先生族人不多,在的也只是孤儿寡母老弱几个,没有什么人是能帮得上忙的,小弟子就带着身边的小厮跑前跑后帮他把妻子的丧事办了下来,妻子一入土,他又大病了下来,也是他这个弟子请大夫抓药,煎药喂药的才把他的一条命救了过来。

    遂当年宋韧的亲父死后,宋韧前途尽损,秦公才那般痛彻心扉,不忍他这么好的弟子被埋没,从此就是踏破铁鞋也想要为弟子谋出一条路来。

    现在弟子已经走出来了,身边还围绕着他曾教过的学生,膝下还有徒孙儿孝敬,秦公没想自己当了半辈子鳏夫,被算命先生说是孤星命注定孤寡一生的人老了却不孤绝,当真是老怀甚慰。

    “当年你张师伯,”趁着泡脚,秦公跟小女徒孙和坐在跟前的三郎四郎这两个徒孙讲起了古,“瘦瘦小小的,家里父亲早丧,就靠他娘一个人带着他,孤儿寡母的着实受了不少欺负,但那时候师祖也没怎么帮过他,就是吃午饭的时候让你们老鲁头婶把他带过来,中午跟我吃一顿,没想就吃了几碗饭,他就记着师祖了,这远在千里之外都记着我,说起来他后来给我写信我都有些记不住他了。”

    “为何记不住啊?”四郎不解。

    三郎白了他一眼。

    但他也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