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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神雕续】(58)失魂之症

    2021年3月29日

    第五十八章·失魂之症

    清晨时分,静了整晚的战鼓重新擂响,带着塞外韵味的号角也连绵不断,直

    直传进大营西北角的小帐篷里。掀开帐帘,一股酒气交织淫香迎面而来,亏得江

    边空气清爽,不然定会呛的人掩嘴捂鼻;再往其中看去,只见衣裙散落,罩兜乱

    摆,而绒线织成的榻毯上,还有一男一女盖着薄被相拥而眠。

    男身精壮,女体妖娆,此刻如同肉虫般纠结在一起,似是梦里都在跟对方抵

    死缠绵。平铺在地的榻毯已变得皱皱巴巴,也不知两人在其上几度春风,但看片

    片干涸的精斑液痕,便能猜到昨晚小帐内发生的战事,激烈程度毫不下于白昼间

    的厮杀。

    似是被鼓角齐鸣声所扰,紧搂女体的青年男子翻了个身,转头看向帐外,剑

    眸微张时,露出恍惚茫然之色。这人正是左剑清,在熟睡中被吵醒后,只觉头痛

    欲裂,挪了挪被压得酸疼的胳膊,搂住怀中香软的娇躯便欲继续入眠。不想他刚

    要闭眼,却看着贴在胸膛前的光洁玉背,以及芳香顺滑的青丝,一时间呆呆愣住

    了。

    睡了一夜,青年也回过些神智,隐约记起昨晚酩酊大醉时,深爱的仙子飘渺

    而来与自己相会,两人在月光下互吐情愫,倾表衷肠,而后便回到小帐篷中颠鸾

    倒凤。一场酣畅淋漓的云雨后,在娇羞的小龙女默认下,他终于夙愿得偿,把广

    寒幽宫中灌满了自己的种子……

    之后便是零星的片段,左剑清记得自己犹不满足,直到内射仙子数次,在她

    不堪鞭挞的讨饶声中,两人这才沉沉睡去。刚醒来时,宿醉的青年脑中还存着几

    分混沌,只当这段香艳记忆乃是一帘幽梦,哪曾想醒来后怀中竟真拥着一人。

    「难道我不是在做梦?昨夜师傅她真的来了?」

    看着眼前人儿吹弹可破的肌肤,左剑清心中激动之余,小臂轻轻揽住她纤细

    的腰肢,而后又深深嗅了一口青丝上的芳香,那温柔带怜的动作,如同母兽怕惊

    扰到熟睡的幼崽。

    「嗯?」

    不想一闻之下,他顿时面色含疑,心道不对。倒不是此子脑中已然清醒,想

    到小龙女内力尽失,怎能跨过大江前来寻自己,只是察觉鼻间的香味跟仙子截然

    不同。

    想小龙女自幼便在终南山隐居,性子冷清,心思单纯,不光对世间俗事半懵

    半懂,也不曾用过任何唇脂妆粉。不过仙子极为爱洁,又因养蜂育花,身子上除

    了天然自成的女体幽香外,还有一股清清洌洌淡淡浅浅,可细闻下却沁人心肺的

    兰花味,而且这味道随着她攀升极乐,更会越发浓烈起来。

    左剑清与小龙女相处时日已久,又曾占得她的身子,因此对仙子的香味早已

    刻骨铭心,现下一闻怀中女子的味道,虽觉也香气扑鼻,却带着一股胭脂而生的

    做作,心中微微有些惊疑。

    散碎的记忆又浮现在脑海,可青年却无方才那般激动,俊脸局促不安,更微

    微后移,与相贴的胴体拉出些距离。左剑清呆愣了一阵,小心翼翼把怀中人扳了

    过来,不想仔细一看,险些吓得跳将起来,原来他搂得哪里是小龙女,竟是一名

    年纪相仿的陌生女子。

    美梦被现实击碎后,迷茫青年既慌又乱,再无先前温柔怜惜,当即松开环在

    女子腰间的臂膀,张口急急问道:「你!!你是何人?」

    「公子……你醒啦?」女子被左剑清一吵,睁开双眼,樱唇微张,不光说出

    了更使青年心烦意乱的话语,也终于让人看清了她的全貌。

    此女芳龄约莫二八,相貌姣好,肌肤细滑,与终南仙子颇有几分相像,但在

    容姿气质上却差了不止一筹,而且她眉前还有一颗美人痣,旁边的双眸整个朝下

    微斜,略显得有些狐媚邪娆。

    女子被吵醒后,俏脸上虽透着一丝胆怯,可两条藕臂却挂于左剑清肩膀,还

    把头靠在他胸膛上,既似后怕又像撒娇的颤声道:「公子昨晚好生霸道……奴家

    乃是初夜……险些晕了过去……」

    心惊之下,左剑清本欲把这女子推了开去,可听她唇中之言,手上的动作顿

    时僵住。装作娇怯的女子见状,小手一撩掀开薄被,也不顾浑身美妙尽显于青年

    眼中,急急从竹枕下取出一块丝巾,示意他看洁白之物上颇为显眼的一抹嫣红。

    「这!!我……」见丝巾上的血迹不似作伪,左剑清顿时哑口无言,不禁把

    昨夜的记忆与现下的状况结合,心觉自己应是酒后失德,见这女子与小龙女有几

    分相像,强占了人家的身子。他一时间百味杂陈,慌乱,诧异,惊恐,后悔,又

    夹杂着一丝初尝落红的兴奋与满足,整个人如烈火被巨浪吞噬,冒出了无数股复

    杂且混乱的青烟。

    「奴家唤作婉娘,以后便是公子你的人了……」碧瓜初破的女子并无半分羞

    涩,反而在青年发愣时穿好了衣裙,又如奴婢般跪在他身旁,娇声道:「望君怜

    惜奴家,若是再如昨夜那般,婉娘恐吃不消了……「

    宿醉整晚又交欢半宿,左剑清本就头昏脑胀,这女子又使出连哄带逼的手段,

    更让他手足无措起来。可迷茫青年虽是初出江湖的雏鸟,却不是痴傻之人,待甩

    了甩头逼出几丝清醒后,微一琢磨就发觉此事十分蹊跷。

    想一个未出阁且容貌秀美的女子,竟有胆量闯进满是鞑子与魔教的军营,还

    说巧不巧正好在他酒醉时出现,而且被自己强占了身子后,此女既不哭闹也不寻

    死,还要委身于他……

    「说!!你这女子究竟是魔教中人,还是鞑子派来的,若是瞒我,且小心你

    的性命!」想到此,青年眼中的浑浊消散,怒火渐生,站起身披上内袍,抽出长

    剑遥指身前之人。那唤作婉娘的女子见他拔剑,狐媚双眸里虽有慌乱,却仍旧跪

    坐在地,装出一副柔弱可怜的模样。

    左剑清见状心中不耐,刚要再问,却听帐外传来一个金铁相交的声音,只听

    那人道:「几年不见,小猴儿竟也聪明了许多,婉娘乃是你干娘托我送来的,小

    子,有胆便杀了她。」

    闻听此言,迷茫青年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去,见两人掀帐而入。为首的是

    个身着青袍的中年大汉,身材高大,威风凛凛,眼中还透着一丝狂傲与邪气,而

    陪在他身后略显恭敬的黑衣男子,正是魔教暗堂堂主影二。

    「怎么,认不出我了?」青袍大汉见左剑清持剑指向自己,不禁挑眉一笑,

    握住拳头摇了摇,状似亲热的开口道:「莫非忘了你小时候调皮,赵家伯伯是如

    何收拾你的?」

    青年听后神色剧变,顷刻间记起了童年里的阴霾,持剑的手竟颤抖起来,嘴

    中喃喃道:「你是赵……赵无哀!」

    与此同时,郭府后院的偏房内,终南仙子平躺于床,倾城俏脸上虽安详柔美,

    可又带了一丝忧伤,似是昏迷中知晓了徒儿铸成大错,把别的女人当成了自己。

    距黄蓉送她回府已过了三四个时辰,女侠倒是冷静果决,不光谁来相询都三

    缄其口,竟还把丈夫赶到了破虏房中,同时指挥两个侍女收拾好偏房,命她们守

    在院中不许任何人进入,这才把终南仙子安顿下来,而后又吩咐郭襄,让女儿去

    寻外公来给小龙女诊治。

    过得一阵,小丫头便领着外公到来,女侠赶散了围在院口的几个儿女,把父

    亲让进偏房内。黄药师毕竟年老,精力大不如前,且近来一直在钻研如何替群雄

    解毒,连日几乎没怎么休息。

    东邪满脸困顿,一双凤眼都有血丝浮出,可见到女儿后还是强打起精神,好

    奇道:「蓉儿,却因何事把爹爹寻来?」

    女侠听后沉默不语,只盯着床上昏迷的人儿发呆,东邪顺着她的目光看去,

    顿时吸了口凉气。想黄药师奇门遁甲,占星卜像无所不会,就连医术也及其高深,

    一看之下,虽对小龙女出现在此略有惊奇,可随后便发现她面露病态,脸色酡红,

    当即抢上两步,捏住仙子的玉腕把脉探搏。

    黄蓉静陪在一旁,不敢出声打扰,直到黄药师睁开双眼,把仙子的藕臂放回

    被褥内,这才满含询问的看向父亲。

    「嗯……从脉相来看,龙女侠前几日怕是受了重伤,且尚未康复,但怎会高

    烧起来?」

    东邪诊断过后,沉吟片刻,眉头一皱问向爱女:「蓉儿,龙女侠此刻脉相紊

    乱,不是风邪入体便是急火攻心,她又遇到了何事?」

    因需对症下药,黄蓉也不敢相瞒,一五一十告知了父亲,又把心中顾虑也一

    并诉说。

    黄药师听后摇摇头,不知为何目光悲呛,轻声叹道:「世间女子大多薄命,

    就连你娘她……哎……」

    一时间房内寂寥无音,只剩下昏迷中的人儿略显急乱的呼吸,静了片刻,黄

    药师轻拂了下女儿柔顺的丝发,低声落寂道:「龙女侠高烧不退,为父怕她烧坏

    了脑子,待我去抓几副药让她服下。」

    东邪转身便往屋外走去,行到门口,又回过头来,说了句让自家闺女面红耳

    赤的话,只听他微微怪罪道:「你这丫头也不知轻重,怎地来时不把龙女侠裹好,

    让她又受了一路风寒,哎……」

    日上三竿,大江中自晨间开始的战事稍缓,现下气候已近酷暑,日头实在太

    烈,寻常人站上半刻便会晒的头晕目眩,更不用说已交战了几个时辰的士卒。

    双方主将也知此理,皆鸣金收兵,欲熬过这白昼中最热之际,再去与对面厮

    杀。

    怒涛急浪中,黏在江心的两条舰队像是有了默契,一南一北各自散了开去,

    在泛红的江水里留下无数船只遗骸。南宋水军那边暂且不提,只说正在北岸高台

    处瞭望的查干,看他满脸阴沉的模样,便知晌午这场厮杀应是鞑子吃了大亏。

    想蒙古汗国在陆上虽天下无敌,可水战一道却不如自小就练的骑射精堪,凭

    借着战船数量众多,再加上魔教送来的床弩,这才与精悍的南宋水军堪堪打了个

    平手。不过连日来弩矛已用尽,制作此物需匠人伐木削凿,颇为耗费时间,不如

    宋军取石便能投射的石砲便利,如此下鞑子便露出颓势,方才一战,旗舰险些被

    对面击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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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呼勒津其奥济格,长生天在上,若是在陆地,这些卑鄙狡猾的汉人定会被

    苏鲁锭长矛给碾碎!「看着髦下舰队伤亡惨重,一向稳重的鞑子主将也爆出了粗

    口,扬鞭遥指南岸,用母语中最为肮脏的词汇骂个不停,吓得身边的副将与侍卫

    抚胸跪倒,生怕他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

    「呵呵,影堂主,某一时激愤,且请见谅。」骂了半晌,查干才发泄了心中

    郁气,转头对在此观战的影二连声致歉。不过他嘴上虽如此说,可神情却无半分

    惭愧,似询问似命令道:「赵右使可曾把弩矛运来?且速速送与阵前!」

    「将军,莫要急躁,右使已飞鸽传书与我,今日他会亲自押送弩矛前来,并

    与您会面。「影二朝他拱手行礼,嘴上不卑不亢,随后看了眼左右之人,轻声提

    醒道:「小人知将军智勇非常,乃是北国第一大将,但请您莫忘了咱两家盟约所

    定之事,在此只需……「「嗯,影堂主所言极是,却是本帅着相了,呵呵,既如

    此,今日不打也罢,呼斯楞!且去设宴,我要与影堂主把酒言欢,以待赵右使大

    驾光临!「虽吃了个软钉子,可鞑子主帅倒无发作的迹象,反而做了个请的手势,

    同时示意贴身侍卫下去准备宴席。

    「哎,回来!」见侍卫领命后转身要走,查干眼珠一转,连忙把人叫住,又

    吩咐道:「今次宴会便按草原接待贵客的规矩,挑三只最肥嫩的羔羊给本帅烤好,

    一只敬天,且留着等赵右使来献予他,第二只敬地,我便与影堂主先吃,还有一

    只嘛,呵呵……「说到此,查干把目光转向影二,笑着说了句让魔教堂主汗毛倒

    立的话,只听他道:「还有一只敬人,便送与西边帐篷内那位小兄弟,影堂主,

    你看可好?」

    「哈哈哈哈,查干将军此言差矣,第三只嫰羊便让赵某一并吃了。」

    就在影二惊慌失措之时,一声狂笑从下方传来,方才那位青袍大汉宛如苍鹰

    展翅,一跃而起升至半空,遥遥落在高台上,惊得几位副将与侍卫拔刀在手,把

    自家主帅护在当中。

    「铛铛铛铛!!」

    面对六七把草原弯刀,青袍大汉熟视无睹,微微一笑用手拨了开去,不想掌

    刀相接时,弯刀锋刃顷刻折断,如似被横拍在坚石上。几个副将侍卫见此惊世骇

    俗的武艺,险些嚷出长生天来,就连查干这见多识广的汗国重臣,也吓得魂飞魄

    散。

    见那几个蒙古人瞠目结舌,青袍大汉搓了搓手掌,像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

    小事,随后带着一丝不满道:「哼,查干将军,莫非这就是你们草原上的待客之

    礼?」

    书道一半,话各一边,鞑子主将或许还有雅兴继续设宴,可南岸码头边的军

    民却无填饱肚子的心思。城门处,女人和孩子把受伤将士或托或抬,送入城中搭

    起的医棚诊治;而壮年的男子则在士卒带领下,不断往战船上运送箭矢石块。

    城外乱中有序,可城内府衙的大堂却已炸开了锅,左文右武两排各自落座,

    正兀自与对面高声争执,直烦得两个上首之人拧眉不语。

    想宋廷积弱之因,便是文官掌权掌兵,以文驽武,这帮书虫若论勾心斗角排

    挤同僚,当为一把好手,若要他们出谋划策,带兵厮杀,还不如浪荡市井的青皮

    靠谱。

    襄阳因在鞑子南侵下首当其冲,此等颠黑倒白的损己事,比起临安朝堂要好

    上许多,却也有文官自命不凡,觉得自己是太公重生,武侯再世,免不了对战事

    指手画脚。而武将大多都是直肠子,听此辈出得荒唐主意,哪能忍耐的住,这才

    与对面吵起架来。

    面对如此局面,郭靖束手无策,往常黄蓉在时只需一两句,便可让这帮毫不

    知兵的文官闭嘴,可女侠自把仙子接回府中,便守在别院里,打发自家夫君一人

    参会。不得已,北侠又把目光投向下首的庞达,想让这位足智多谋的主薄出面,

    平息堂下的纷争,哪知此人今日不知何故,像

    中了邪般一声不吭。

    「启禀知府大人,郭大侠,李某有一计,想咱们襄阳城厚墙高,不如把水军

    撤回城内,也好减少伤亡,而鞑子若是攻城,定会以卵击石。「就在此时,左边

    有一尖嘴猴腮之人起身,待揖礼后,略带自得的提出了自己异想天开的谋划,竟

    还引得一些文官出声附和。

    对面的武将们一听,险些笑掉了大牙,其中率领水军厮杀了几日的将领,更

    是站起来骂道:「放屁,汉江防线乃是要冲,若撤回俺们水军放鞑子上岸,只需

    他们用步卒困住城池,再派铁骑袭扰周边诸郡,便能让襄阳变成一座孤城!到时

    内无粮草,外无援军,靠啥来挡鞑子的十万大军?难道靠你李修编这风吹就倒的

    身板?」

    「说得对!他奶奶的,李修编,也只有你这厮鸟,能想出如此妙不可言的主

    意来,换做旁人,老韩定会以为是鞑子内应。哎?听说这两日你与几个小妾耍出

    火来了,据说夜夜不灭烛,晚晚不熄灯啊,莫非你他娘把脑袋都给耍坏了?」

    落座武将前几位的韩如虎原在闭目养神,一听这话顿时来了兴趣,笑嘻嘻朝

    着对面调侃,直把原本自得的文官说了个面红耳赤,可惜此人知这大胡子悍勇,

    不然定会跑上来跟他拼命。

    「如虎!你且少说两句。」郭靖见庞达依旧不吭声,又见韩如虎还欲戏弄那

    文官,便连忙出言制止,又对着身旁的吕文德道:「战事险恶,我等且稳妥处之,

    以不变应万变,吕大人,你看如何?」

    「郭大侠,不敢如此,战事全由你去决断,何须再来问我。」吕文德虽碌碌

    无为,却也看得清形势,心知若没郭黄夫妇替自己守御襄阳,不说顶戴乌纱,只

    怕连连项上人头都早没了,一时间连连摆手。

    说完后,他见手下文官仍在商议,其中几人脸有不忿,也怕此辈掣肘郭靖,

    又厉声道:「此战亦如前几次,自我而下皆受郭大侠节制调遣,若有人临阵抗命,

    就以军法处置。汝等文官莫再聒噪!随本府备足粮草军械,就是大功一件!「

    众人起身抱拳应诺,吕文德便领文官退场,临走时,又对郭靖深鞠一礼,

    央求道:「郭大侠,吕某可把全城百姓与将士托付给您了,望您旗开得胜,早退

    鞑虏。「北侠起身还礼,目送知府等一众文员离去后,又与待命的将领商议了一

    阵,也让他们各安其职去了。

    顿时厅中只剩下郭靖,韩如虎,以及仍在发呆的庞达三人。北侠行到自家幕

    僚身边,询问道:「先生,今日可是身体不适?」

    庞达这时才回过神来,环顾一周,发觉同僚尽皆散去,不禁有些慌乱。韩如

    虎见他那模样,轻哼了一声,嘟囔道:「莫不是那夜风雨吃多了,到现在还没缓

    过劲来?」

    「如虎,怎能对先生如此说话!」闻听此言,郭靖不禁皱眉责怪了爱将一句,

    又转头满含关切道:「若是先生尚未病愈,且再休息一日。」

    「郭大侠,却是在下昨夜……没有睡好,且容我回家……梳洗一番,便去府

    中议事。「庞达满脸通红,眼神闪烁,嘴上也结结巴巴,不过北侠倒没发觉他的

    异样。战事紧急,三人也无闲话的心思,不多时,一同出了府衙。

    街边处,看着伟岸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庞达捏了捏有些滚烫的夜明珠,喃喃

    自语道:「天下之大,我该何去何从?」

    申时已过,也不知是连日来厮杀已疲,还是因上午损失惨重,用过饭后鞑子

    竟然没有来攻。可水军将领如何敢松懈,依旧把舰队集结起来,还派出无数快船

    巡视,往北打探虚实。

    郭府大厅内,东邪,北侠夫妇与韩樊庞三人,并两个儿子围于桌前,正在商

    讨如何营救左剑清。毕竟此事非同小可,需要深入敌营,所以女侠就连父亲都也

    给请来相商。

    「当时我转头看去,喊话之人却没瞧清楚,只看见左兄弟被他提在手上,不

    过一位帮中兄弟倒认得,据他说此人名为影二,是魔教暗堂堂主。「樊天正一丝

    不苟,把当日之事又说了一遍,还把影二叫嚷的话语也告知了众人。

    「暗堂?唔……」黄药师轻喃了一句,一边捋着胡子,一边对众人道:「老

    夫几年前游历于湘西时,曾听一位友人说过,魔教自新教主掌权后,便又设了一

    堂,对外打探消息搜刮财脂,对内剪除怀有贰心之人,想必便是此堂。「

    「黄岛主所言不差,我在江南也曾听闻,据说这暗堂还到处抓捕年轻女子与

    少年娈童,供东方不败与其党羽行采阴补阳的邪法。「樊天正点头称是,随即看

    向黄蓉,问道:「帮主,不知你与郭师傅打算如何去救左兄弟?」

    「嗯,便行一明一暗之计,我与老虎天正前去赎人。」黄蓉沉思

    了一阵,把

    心中谋划说出,不顾周阳在一旁直使眼色,又对丈夫与父亲道:「现下战事紧急,

    靖哥哥乃是主将,不能轻离襄阳;爹爹,请你在暗中策应,也可保万无一失;另

    外若真生变故,我没回来,就请庞主薄协助我家夫君,小女子拜托先生了。「

    黄蓉吩咐完后,又起身对庞达福了一福,让纠结无比的书生有些手足无措,

    楞了片刻才点头答应。不想就在此时,厅外却传出一个少女的呼喊,黄鹂般的嗓

    音透着十分急切:「娘亲!不好了!!龙姐姐她……」

    众人听后皆看向厅外,见郭襄提着裙摆,吭吭哧哧奔了进来。原来几个子女

    散去后,唯有这丫头赖在院外不走,美妇拧不过她,但也知小女儿心思单纯,不

    懂男女之事,叮嘱了一番,便准她留在房中陪伴。

    「襄儿,且告诉外公,龙女侠怎么了?」黄药师赶紧上前接住郭襄,方才他

    已抓药煎熬,让小龙女饮了下去,算算时辰,心觉药力应已见效,可看外孙女竟

    然如此,不禁有些诧异。

    「龙姐姐她……她醒了!!」小丫头累得娇喘连连,被扶稳后虽欲哭将出来,

    可言语却让众人莫不着头脑。黄蓉毕竟是其母,见郭襄神情急切,不似在逗弄人

    玩,便拍了拍女儿后背给她顺气,柔声问道:「襄儿,莫急,龙女侠她究竟如何

    了?」

    「母亲,龙姐姐醒是醒了,可……可她不记得襄儿了……呜呜呜……」郭襄

    缓了一口气后,这才把话说清楚,然后扑到母亲怀中连声悲泣。

    众人一脸好奇,还是不懂她所说何意,只有女侠与东邪脸色一变。父女俩对

    看一眼,黄药师也不言语,出了大厅施展起轻功赶往别院,黄蓉顾不上哄弄女儿,

    打了个招呼,也带着郭襄跟了过去。

    「过儿……伯父却是对不住你……」北侠虽不知发生了何事,可见岳父与爱妻皆

    急急而去,不禁暗生不祥,当下无心再商议营救之事。

    众人散去时,庞达似怀有心事,站在门外看着郭靖欲言又止,过得片刻,却

    叹了口气拱手告辞;周阳则百无聊赖,还对黄蓉不让自己参与营救耿耿于怀,想

    邀韩如虎一起寻个酒肆,吃上几碗黄汤;军中悍将虽忙活了一天一夜,可听后顿

    时没了困意,还逼着死活不愿的郭破虏同去。

    樊天正因要料理李持的后事,便没参与,顺道与他们出了郭府。见周阳与韩

    如虎聊得昏天暗地,他把满不情愿的破虏拉到身旁,指了指正在吹牛打屁的青年,

    小声问道:「破虏贤弟,你这哥哥可是从扬州来?姓周名阳?」

    且说黄蓉领着郭襄奔入别院,进得偏房后,两人皆大吃一惊。原来小龙女不

    知何时穿上了衣裙,却躺在床上又晕了过去,地上还扔着那把玉女剑;而黄药师

    静立在床边,左袖从半而断,露出了苍老却精壮的小臂。

    发觉女儿与外孙女进来,东邪微微叹了口气,略带沉闷道:「龙女侠怕是得

    了失魂之症,先前我赶来时,见她要去寻杨兄弟……迫不得已,老夫便点了她的

    睡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