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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正往外去给手下传话的袁江便闻身后不远处道:“朕去看看柔淑容。”袁江一怔,忙道:“诺。” 是以过了一刻,顾清霜便见到了他。 她福身见礼,他一把将她搀住。她抬眼不动声色地扫过他的脸,便看出他面色有些发白。 她只做未觉,含着笑问他:“可与敏良使将话说开了?” 他避着她的视线,显而易见地无地自容:“清霜……” 她偏要笑意更加明媚:“皇上怎的还不好意思了?理所当然的事。” 第72章 收网之时 萧致面色沉沉, 眸光定在顾清霜的笑靥上。她与他对视,眼中的真挚里添了几分心疼。攥住他的手,她娇柔地笑着, 小声跟他说:“到底是青梅竹马。皇上能和敏良使重修旧好,臣妾为皇上高兴。” 萧致轻声, 语中多有愧疚:“她害过你的孩子……” 她一愣, 仿佛全没料到他会这样讲,转而又绽开笑容:“臣妾有什么关系?再说,予显如今都能跑会跳了,昔年的那点子事,难不成还要记一辈子么?日子总是要往下过的。” 她边说边让他坐下, 轻轻松松地同他说:“臣妾去沏茶来。” 他没再说什么,回身之间,她看到他下意识地扶住了额头。 头疼,他应是觉得头疼了。顾清霜按兵不动, 沏完茶便陪他坐着, 没过多久, 太医来了。 照顾圣体安康的太医自是资历最深, 她坐在旁边默不作声地看着,便见太医搭脉片刻, 就皱了眉。 顾清霜静静抿茶,片刻之间,太医几度地欲言又止。再三思量之后, 委婉地询问袁江:“敢问大伴, 皇上近日可服过什么药?” 这话听得袁江眸光一凛, 躬着身面无表情地禀道:“若有,便也是出自您之手的了。” 顾清霜暗自撇了一下嘴。袁江是个谨慎的人, 遇上这样的事,答话自然圆滑。这是御前一贯的行事手段,却不是她现在要的。但她想了想,也并不急着开口。 这头疼,该是要有三五日才是。 这日太医便没说出什么来,开了副安神的方子后,就沉默地告了退。袁江谨慎,太医也不傻,事关重大都不会贸言,她且容他们暗中细查就是。 当日,皇帝整日都留在她的望舒苑里。他近乎刻意地不去提南宫敏,好似全然没有让她复宠的意思。可她心里头知道,现下该正是那些欢好画面萦绕在他脑海之中的时候。 到了晚膳时,他破天荒地着人带了予显过来一同用膳。予显是去紫宸殿与他一起用过膳的,也在宁寿宫和顾清霜一起用过,却不曾同时和他二人这样相处。是以他感觉有些古怪,吃饭时瞧瞧父皇,又瞧瞧母妃,歪着小脑瓜想想,又不知该怎么问。萧致察觉了他的神色,回看过去,边给他夹了块肉边说:“怎么了?” 予显若有所思地望着他:“父皇不开心?” 萧致勉强笑笑:“没有。” 予显扁一扁嘴,抬眸看看面前的几道菜,伸手费力地夹起一个鸡翅放到他碗里:“父皇多吃!” 萧致笑意复杂,夹起鸡翅来吃了,予显转过头看看顾清霜,又给她也夹了一个。 有他调剂,房中可算多了些笑音。用完膳后自有乳母带他回去,顾清霜陪皇帝一道出去走了走,回来后因萧致精神不济,早早就睡了。 翌日天明,皇帝还是头疼。顾清霜守着“嫔妃本分”,自然在晨省时将此事禀给了皇后。当着众人的面,皇后满面忧色:“这事本宫昨日也听说了。太医说皇上素来身子康健,不曾有过这样的病症,本宫只道他是一时累着了,没想到今日还不见好。” 接着就吩咐宫人记得今日再着太医去看。待得一众嫔妃告了退,皇后独留下顾清霜说话,私下里问她:“此事与淑容有关无关?” “皇后娘娘何出此言?”顾清霜面露讶色,“皇上昨日来望舒苑时就已气色不好了,如何会与臣妾有关?” 她说得诚恳且有几分恐惧与急切。皇后看看她,未予置评,垂眸喟叹:“本宫只是问一句罢了。前阵子刚与你说过些事,如今敏良使就惹上了是非,本宫不得不添几分谨慎。” 顾清霜讶异更甚:“敏良使惹上了是非?”她怔了怔,“是敏良使身子也不妥了?还是什么别的缘故?” “……你当真不知道?”皇后再度打量她两眼,神情松动了些许,俄而一叹,“罢了,你不要多问,在皇上面前也不必显露什么。” 顾清霜愈显焦急:“皇上的病……” “应是没有大碍。”皇后摇摇头,“你不必乱想。皇上若去你那儿,你也安心侍驾便是。其余的事,有本宫和太后呢。” 顾清霜面上惊魂不定,一副想要追问,看着皇后的神情又不敢多嘴的模样。皇后无意再多留她,她只得告了退。待回到望舒苑,顾清霜吩咐阿诗:“去告诉尚仪,可以动了。” 翌日清晨,尚仪局一众位高权重的女官都跪去了皇后的淑宁园前去谢罪。这样的场面实属罕见,片刻间便闹得阖宫皆知,其余五局与内官监也都心神不宁,一时之间议论什么的都有。 皇后将尚仪女官叫进殿中问话,不过一刻工夫,又着人押着尚仪局众人一起匆匆离了淑宁园,往太后那边去。 又过一刻,太后震怒,一只茶盏掷出去,砸得尚仪女官额头一瞬间就泛了青紫。 “糊涂东西!”太后指着跪在下头的二十余位女官厉声呵斥,“那是宫中禁药,竟也能搞出这样的纰漏来?!”说着便一睃身边的宦官,“拖出去,一并杖毙。给阖宫上下紧一紧弦!” “太后娘娘恕罪!太后娘娘恕罪!”底下顿时叩头告饶声四起,婉修仪立在太后身边,静静看着皇后,见皇后似在迟疑着想开口,自己便先没有多言,只安然等着。 果然,眼见着宦官们进来押人,皇后先开了口:“姑母消一消气。” 她边说边一睇那一众宦官,他们顿时止了步,束手立在一旁候命,皇后又道:“那东西原是放在尚宫局的,尚仪局错在去尚宫局取东西时无意间将它错拿了过来。至于里面缘何少了两丸,却说不准是在尚宫局丢的、还是入了尚仪局才丢的。若是尚仪局里丢的,这一干人自当严惩;可若是在尚宫局时就已没了,眼下倒还多亏尚仪谨慎,打开来清点,不然咱们还不知要糊涂到什么时候。” 婉修仪这才附着皇后开口:“是啊,太后娘娘。依尚仪方才所言,那东西是如国从前献进来的,都过了几十载了。指不准根本就不是近几年才少了,而是早早就丢了却未曾发觉,如今全靠尚仪仔细,才终于查出来了呢。” 她们这般一唱一和地为尚仪局众人说着情,太后将道理听了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