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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认真的话,张光离就真要想想怎么说了。 “我从小不怎么喜欢读书,成绩也一般,但是文艺天赋挺高的,特别喜欢唱歌跳舞。那时候我就觉得吧,与其死读书最后落个高不成低不就的,不如发挥特长。”关于这些心路历程,张光离没跟几个人说过,“正好那时候我看到我们公司招练习生,就报名了,把我爸妈气个半死。” “他们不想你去?” “要说是演员、歌手、舞蹈演员,他们可能觉得也不错,但一听我要去‘唱跳’,当什么‘练习生’、‘偶像’,就觉得我是在瞎闹。”那几年公众广泛认知里,全是脑残粉如何挑衅别的圈子,到处惹是生非,甚至为偶像自杀,恐怖得像个邪教。自己家的孩子想去当“邪教头子”,他们当然不乐意,“为这件事我和他们闹了好久,我爸妈说我要真想表演,就把我送去部队文工团,好歹有个编制——谁要去那种地方?!” 明月想想也觉得,天差地别,“你就那么坚定,非要出道啊?” “对啊,我就是单纯喜欢舞台,想表演给大家看。反正他们越不支持我,我就越要整出点名堂来。”所以到现在,张光离无论红与不红,他家里人都没掺和过一点,“他们唯一的要求,就是不准我利用背景炒作。” “能理解。”越是这种家庭,就越不喜欢后辈拿这些说事。 明月听说过几个炒背景人设的明星,传得真真儿的,确有其事似的,连祖上是哪号人物都能编出来。后来槐妹一去打听,别人都纳闷,说自己家里哪有这人。 但他们为了这捕风捉影的事特意澄清,就是反过来给有心人制造热度,索性不理睬。 “那你要是没红怎么办?” 话都说到这,张光离也不跟她兜圈子,反正不怕明月说出去,“那我能打无准备之仗?你以为我那么坚定,就没准备?从我决定做练习生开始,我面试了三四家经纪公司。我有底子,外形条件也挺好,公司都挺满意的,那我反过来就有选择权。我最后签约现在这家,他们直接给我定了六年的职业规划。” “也就是说你从进公司开始,走到今天这步,其实都是计划好的?”明月咋舌。 “对。”张光离说,“我们公司旗下艺人很多,他们很早就预料到以后的市场会是什么形势,所以一批批地放出艺人,不断试验,最后找到几乎百分百能捧红一个人的方法。” “然后那个方法其实最终是给你准备的?” “方法不是那么好找的,直到去年和前年公司前后爆红了两个艺人,都是以同样的路子成功的,公司才确定这样可行,然后在市场最热的时候,找到最适合我的资源,把我推了出来。” 公众总以为,是他们选择了追捧一个人。可其实在这之前,市场内部就已经提前替他们决定好,公众该喜欢哪些人,这就和时尚圈的流行色是同样道理。 明月从没想到,原来在一个偶像背后,也有这么多的谋划。 “那要是观众不买账怎么办?” “小红靠捧,大红靠命。”这是圈内人的共识,可张光离偏生那么自信,“我就是有那个命。” 有些人,实力比起别人不算无可挑剔,但站在舞台上就是会发光,能轻易夺走观众的注意力。这是多少次练习,都很难学来的东西。 “那人设呢?”明月不明白,为什么张光离不用他本来的性格面对公众,非要捏造出一个张镜澄。 “有两个原因吧。”他说,“一个是定位需要。公司现在缺一个这种类型的艺人,筛选半天以后发现只有我合适。但也不是真让我硬演,只能说这本来就是我性格的一部分,只是通过镜头、剪辑和我刻意表现来放大这部分特质。我刚才跟你玩游戏的时候,不也挺温柔的。” 他说得没错,和张光离玩游戏时,他从没嫌弃明月的不熟练,再基础的问题,不等明月先问,他就能反过来告诉她答案。作为新手,明月自知刚才犯了很多低级错误,但他都只是安慰她,告诉她下次遇到这种情况可以如何处理,没有抱怨任何一句。 只是他说话的语气,不像节目里那么温和,可做的事是一样的。 “还有另外一点,是对我自己而言的。或许这种扮演的方法,更能让我保持清醒,不会陷进全世界的吹捧里,找不到自己。”作为偶像,张光离太明白,现在的他无论多红,都是粉丝给的。而他本身,不过是公司包装好,在市场推出的一件商品而已。 他是花瓶、是古董,是想给大家展示的一个角色,却不是个有血有肉的人。 “我现在收获的名气,比起我本身的能力,存在悬殊。”但他看得很开,“不过也没办法,只能努力配得上吧。所以啊,做我们这行,也得小心。粉丝喜欢你的时候,能把你捧到天上去,等不喜欢你了,跌进泥里都没人关心。” “你们三区的人,都这么会给自己规划的吗?” 以前三区形势不妙,个个都保持低调状态,比起二区,他们会提前为未来几年做盘算。这两年情形有所缓和,二区和三区的关系不再冰冷,要不然,徐同尘也不会那么简单地和三区搭上线。 张光离琢磨,“大部分是,也有例外,像周子濯就不是。我听他爸妈说的,他以前就知道吃喝玩乐,后来去读博士,纯粹因为不用上班还有钱拿。但他有天分,做什么都认真,阴差阳错跟着导师发表了几篇SCI,才定下来走科研的路。” “我就说,他一个高材生,怎么业余时间喜欢玩车,反差也太大了。” “你别说,我还羡慕呢。”张光离抱头斜躺。 “羡慕?”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啊。”他说,“穷玩车,富玩表。” “那不是‘穷玩’吗,有什么羡慕的?” “因为还有下一句啊。”张光离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自己面前的机器,“傻逼玩电脑。” 明月觉得自己也被他一起骂了。 但张光离的经历,让明月想起和他一同出现在节目里的中二病。 哪怕区区一个校园社团里,也有人为了自己的未来在设计和努力,无论手段如何。反观自己,心里想法很多,行动上却总等着别人端到她面前,有时候就连考试都不愿意写个答案。 每当回想,明月都尴尬得脚趾抓地,她以前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而差不多的年岁,张光离已经和公司签约。 明月记得,以前她问过陆与辞,他究竟从事的是什么职业,陆与辞提到了两个字,“杠杆”。 她听说过物理上的杠杆,却不知金融上的。他通俗地解释为:用一小部分投资,获取成倍的利益,当然同时也承担成倍的风险。 她现在想,张光离这种人,何尝不是给自己的人生加了把杠杆。 “你别说,我觉得你这条件,也挺适合出道的。”张光离打量明月,“就走性感女团路线,弄个傻大妞人设。台上性感炸弹,台下耿直傻妹,反差萌,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