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其他小说 - 【修真】男人就是鼎炉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40

分卷阅读40

    何时,白千羽已经挪到了枝干的边缘,双腿悬空地坐下,她身着月白寝衣,美丽的双瞳半睁着低下头对国秋说:“早。”

    国秋经不住笑了:“你是把这里当成临时的落脚点了?”

    “住在树上确实是珍稀的体验,到底简陋了些,不过这份质朴感和修仙者的身份很符合哦。”白千羽回头扫了一眼陈设如是说道。

    你是不是对简陋有什么误解?国秋忍不住腹诽。

    “你打算呆多久?”问出口之后国秋后悔了,不论她呆多久他只要当她不存在就行了啊。

    “不达到目的我是不会走的。”白千羽笑眯眯地说。

    “我的心里只会有姜岚若一个人。”国秋自以为坚定地说道。

    “哦,是吗?那你为什么不回头看她一眼呢?明明那时候只要看她一眼,她就不会在区区190岁的时候陷入沉眠啊……”白千羽依旧笑着,天真地说出如利椎般残忍的话。

    国秋不语,白千羽接着说道:“其实一直到死去都看不上才是真相吧,高傲的人怎么可能屈尊和她那样既没天赋又不努力的人在一起呢?”

    国秋的脸色变得难看起来,常挂笑意的嘴角也紧绷绷的。白千羽夸张地叫道:“不说了不说了,再说下去的话,我好不容易搭起来的树屋就要被愤怒的琴声摧毁啦。”

    国秋的面色缓和了一些:“我不至于做这样的事……”

    可白千羽却收起脚走到了树的背面躺了下来,国秋目力所及处也只能看到她的裙角。

    生气吗?被点破的那一瞬间是生气的,不过很快被一种朦胧又虚无的情绪覆盖了,之后就变得无法言辞否定她的说辞,也无从肯定自己的看法的暧昧状态。国秋决定不再靠近这棵树。

    就这么看似相安无事地相处了纪念,国秋刻意不让自己关注她的动态,因此也吃不准她是否经常待在那里。她的身影与话语总是在国秋不留神的时候出现在他的脑海里,这让国秋收回了“她把男人看得太简单了”这样的观感,她确实有些本事,总之尽可能地远离会比较好。于是国秋收拾了东西决定下山游历,惹不起,但是躲得起。

    这一走就是十年,修仙大陆上的每一寸土地对国秋来说早已不新鲜,曾经激荡过他心神的奇景如今看来也是稀松平常,取出琴与天地共鸣,固然对他的修行有所裨益,只是少了新鲜感之后,一切动力都被抽走了,说得好听点叫信马由缰,难听点叫全无目标。

    国秋试图回想自己刚开始修仙时的几百年,无果,仿佛那些记忆的残渣早已被判明为无用之物清除出了自己的大脑,话虽如此,其实他连一千年前的事都不能明确地想起来了。修仙大陆上像他这样的大乘期“老东西”屈指可数,想他国秋身上并没有任何有益于修仙的天赋特质,什么“身负龙气”啦,“气运之子”啦,这些光环一概没有,他就凭借一心向道一路走到了这里,姜岚若也好,白千羽也罢,与他全无相似之处,漫漫长的寿命走到如今,回首竟无一人与他交心,不得不说自己有些孤寂得可怜。

    这么想着国秋随意地踏进了路边的茶寮。

    “啊呀,好巧啊。”

    国秋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下意识站起身就想跑,结果被白千羽用纤细的手摁住肩膀坐回了原位。

    “你也在这里啊。”国秋尴尬地开口,内心抱怨着茶怎么还没奉上。

    “是啊,就算再不乐意也要做好宗门任务嘛,这次没有被异兽弄脏袍子真是可喜可贺。”白千羽坐在国秋的旁边抬头看着写有在售茶品的竹牌,“你喝什么呢?”

    “我已经点……”这句话还没来得及说完,国秋就咽了下去,没错,他还没点,所以方才的抱怨全无道理。

    “那就和我一样吧!”白千羽摆出了及其熟稔的样子,“你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约是十年前吧。”

    “啊啦,那我的树屋怎么样呢?虽然摆脱了你的小童时常帮我照看一下……你那边应该没有恶劣天气吧,比如狂风骤雨之类的?”

    “偶尔受魔域气候的影响会有妖风,不过我的住处设有防护屏障,所以没问题。”国秋如实答道。

    “你的住处范围是指……”白千羽用有些不安的眼神盯着国秋,手指在桌上画了一个圈。

    “你的树应该包括在范围内。”国秋很快注意到自己使用的从属定语,不过他也懒得去纠正了,似乎放弃了挣扎一般。

    “不行,我不放心,我得回去看一眼。”白千羽扔下银钱,抓起自己的扇子,站起身来,“一起回去吗?”

    别说得你好像妙音门人一样好吗?国秋觉得自己的内心颇为无力,为避免自己与白千羽在下一轮的角逐中落了下风,他决定继续少和她接触。只是等她的湖绿色衣角消失在茶寮门口后,方才退却的孤寂的潮水又汹涌而来,或许自己应该和她一起回去。

    此番分别,国秋没有在外面呆太久,仅仅一年他就回到了宗门,几乎是下意识地,他走到了那棵树前,她不在。他对于自己显而易见的失落感到惊讶,连忙离开了那棵树,走到琴前试图以音律消解那种寂寥与失落。

    没过几个月,她就回来了,说回来也许并不怎么准确,白千羽没有像之前几年做得那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再悄无声息地出现。

    那是妖风大起的一个晚上,国秋安之若素地坐在榻上闭目修炼,忽然一阵猛烈的拍门声和小童的制止声将他拉回了现实,他打开了门,发现白千羽扶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修,她的脸上也身上也不复从容,有些焦急地说道:“他在魔域受了伤,有些魔气入体,我一时想不到有谁可以帮忙只能带他御风飞过来了。”

    国秋压下那句不友善的质问,转而道:“你怎么样?受伤了吗?”

    “没事。先看看他吧。”白千羽随意地抹去了脸上的血迹,翻到弄得更加狼狈了。

    疗伤不是白千羽的专长,将男修留在国秋的房间后,白千羽到隔壁去换衣服了。

    在确保那名男修性命无虞,魔气拔除之后,国秋坐在一边,这一千年以来,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心里满是杂念。

    他,一个修为普通的万剑山男弟子,令她如此在意,是她的众多情人中的一个吗?

    是不是她的情人又与自己有什么关联呢?

    等等,她受伤了吗?应该不要紧吧?她是去魔域剿除魔修了?

    直到窗户上倒映出她的身影,国秋才回过神来,他拉开一条让自己通过的缝隙站在白千羽的面前,等着她说点什么。

    “他没事吧?”

    居然先关心别人吗?

    “没事。”国秋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

    “呼,那就好,说实话,我都快吓死了,回妙音门的路上突然从天而降一具尸体般的家伙,任谁都要吓一跳啊!”白千羽抚着胸脯自我安慰着。

    “你不认识他吗?”

    白千羽摇了摇头,国秋莫名松了一口气,看来只是她的举手之劳。

    “好好休息吧。”国秋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