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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完全定住了,一动不动,就似田地里的草人。他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握住剑柄,轻巧地绕到晏清跟前。 眼前这个人,双眼紧闭,光照在他苍白的皮肤上,毫无血色,就似一具不腐的陈尸,肩上金色的发丝与照过来的光束融为一体,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这人的内心是否与外表一样。 “给你半个时辰,让我找不到你。”晏清双眼闭合,毫无情绪地说道。 听着这一句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秦怀臻挺直了背,皱着眉,收起玩世不恭的态度,有些疑惑:“你这人还真是不着调,你到底要怎样?” “我要杀了你。”晏清说道。 “杀我?真的吗?”秦怀臻走到晏清的面前,双手交叉抱着,挑眉望着他。 “我开始计时了。”晏清毫无情绪地说道,与刚才自嘲的语气截然不同。 “哎,好久都没运动了,正好活动活动……”秦怀臻伸了个懒腰,虚眼看着晏清说。 “好吧好吧,就当作是教前试身。”秦怀臻朝晏清的旁边走去,发丝飘起,拂过晏清的肩头。 瞬间不见踪影。 晏清睁开碧绿的眼睛,看向那被光照的湖面,若有所思。 隔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始往前走。光辉笼罩在他的身上,散发出刺眼的光芒,宛如神明下凡。 走到湖旁,弯下身子,用泛白的指尖轻点湖水,突然手腕一动,掌上倏地出现一条幼小的草鲩,它的腹上嵌着几个手指大的血洞,不停地流着血水,鱼嘴不断地张开闭合,鱼鳍还在继续崩张,木然地眼睛里透出一丝惊恐。 血流在晏清苍白的手掌上,他也毫不在乎,看向早已停止摆动的草鲩,眼里尽是腻人的温柔,笑着说:“抓到你了。” 另一边。 秦怀臻在树林里穿梭,这里与之前来时的路不同,杂草丛生,有的甚至与他的腰齐高。四周的蝉鸣声越生越大,仿佛所有的蝉都聚集在一块儿,发出繁衍的渴望。 即使是从未来过的危险之地,他也并未失去往常的理智,而是巧妙地绕过每一根缠满有荆条的灌木,做上标记,继续往前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周边的景色好似并无太大的差别,林木上也从未出现过他做的标记。一望无际的绿丛似绿色鬼魅,萦绕在秦怀臻身边,而他的额头上也是久违地冒出一层薄薄的细汗。 “这到底是哪?”秦怀臻看起来有些烦躁。 “啧,走了这么久,我做的那些标记一个都没看见,难不成我一直在兜圈子?。”秦怀臻抓着头发想。 蝉声越来越大,烈阳从树林里的缝隙射进来,时不时有鸟扑动翅膀带来的憋闷声,好像离秦怀臻愈来愈近,像在有意无意地包围他。 秦怀臻感觉有些晕眩,似乎有根银针在他绷紧的心弦上一刺,他单手撑着旁边的树干,另一只手按着头。 直觉告诉他,眼下发生的离奇古怪事,绝对与那个人有关,秦怀臻越想越觉得事情远不止表面上这么简单。 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体内生长,在外无尽凿打,吸食他脑里的血肉。蠕虫从伤口的洞里爬来爬去,虫身经过伤口的边缘摩梭,夹带着粘腻的汁液。 又恶心,又恐慌。 声音都夹杂在一起,变成了难以区分的噪音,高尖又蛮杂。 “咝……” 就在秦怀臻胡思乱想的时候,树枝间开始陆陆续续地出现一条条蛇,吐着信子,绕着树干。它们个个颜色鲜艳,似那商店贩卖的昂贵布绸,所有讨喜鲜丽的颜色都聚集一身,但却给人一种不明的颤栗。 不出一刻,它们全部都向秦怀臻爬去,此刻的他早已乱了方寸,眼睛大睁着却空如死洞,苍白的脸上冒着豆大的汗珠,嘴角也止不住地微颤。 那些蛇自秦怀臻的脚尖开始缠绕,慢慢向上,到腰身,到脖颈,一条一条密不透风。 很快,秦怀臻全身上下缠满了颜色鲜艳的蛇,他就像一个养蛇的木架子,一动不动。 此刻,远处传来脚步声,每一步都很轻盈,似是一只灵巧的动物,踏过枯叶,发出轻微的脆响。 晏清走到秦怀臻的面前,眼前的他已经被蛇团团包绕。 晏清笑着说:“我找到你了。” 晏清迅速地抽出背后的白刃,刀尖锋利无比,轻巧地划开了几条蛇腹,血肉绽开。其余显露在外的蛇头,被他以轻柔的力劲,一一划掉,蛇头上的黑圆眼珠也逐渐失去了光泽。 浑身的蛇已被清理干净,秦怀臻满身泥泞,脸上还沾染着蛇身上残留的粘液。他双手环膝,眼睛睁着,空洞无比,像是个饱受寒冻的濒死之人。 晏清收起剑后,低头蹲下看着秦怀臻,金黄色的发丝垂了下来,他顺手把发丝挽到耳后,用指尖轻抚着秦怀臻的脸庞,笑了笑。 “看来,我应该再晚点来。”晏清轻声说着。 说罢,埋在晏清周边的丝绳一下子就弹了起来,像觊觎已久的黑豹,找到伺机就立即出动。 晏清被绑得死死的,动弹不得。他没有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秦怀臻。 秦怀臻站了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尘,看见一身的粘液,皱了皱眉,迅速脱掉灰蝉纱衣,只剩下一件白色单绸,他随手拎起那污秽不堪的纱衣,把它甩在草丛旁。 秦怀臻走了过来,那绸衣单薄,但也恰好勾勒出他修长纤细的身躯,他附下身来,用手捏着晏清的下巴,满脸嘲讽:“你不是要杀我吗?” “我劝你识相点,马上带我出去。”秦怀臻右手拿着剑,架在晏清的脖子上。 “你知道你为什么一直走,身边的风景都千篇一律吗。”晏清抬眼看着秦怀臻,恢复了往日面无表情的脸。 “我一点也不想听你解释。”秦怀臻仰了仰头,眼里尽是轻蔑与不信任。 “这座山可比你想像得大多了,树木错综复杂,虽有律可循,但以你现在的体力,今日怕是走不出去了。”晏清挑眉说着。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秦怀臻说着,把刀刃立了起来,只要他的手稍微用力,那剑锋就会直接刺穿晏清的脖颈。 “那公子又何尝有选择?”晏清反问道,他的声音很轻,但却毫无胆怯,有的只是碧绿眼睛里虚渺无谓。 “呵......哈哈哈哈”秦怀臻止不住地大笑,他把剑拿了下来收回刀鞘里,看着晏清又道:“先生真是有意思啊!” “我越来越好奇,我们平生素昧蒙面,你为何要想尽方法来加害于我,闹得现在这般地步,又是何苦呢?先生可知,如此耗下去,我并不认为你能有什么善终。”秦怀臻言语里透着威胁,双眸没有一丝光亮,沉沉地盯着晏清。 “公子若是能设法出去再来质问,那样听起来会有底气些。” 秦怀臻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