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自从认识了你每天都在死人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160

分卷阅读160

    灯。叶思睿今日难得的兴致很高,甚至主动问他道:“你今天怎么回来得这么晚?忙什么呢?”

    “你又在忙什么?”周毅反问。

    “没什么。”叶思睿骤然止声。

    孤灯仅仅照亮了叶思睿身边的一圈,周毅默默站在黑暗之中,静静看着灯下的他。周毅站久了,叶思睿又抬起头叫他,“傻站在那儿做什么,过来坐啊。”

    周毅原本就是在黑暗中待久了的人,骤然看得光亮,根本受不了如此刺目的光芒,每次都是叶思睿把他叫了过去。可是现在他想明白了:那或许根本不是光,即便是,也不是他能走进去的。

    周毅看着那烛火兀自出神。“子奇,你……你是不是想造反?”

    “你说什么呢!?”叶思睿语气激烈,反应出奇的大。可是叶思睿平日都是处变不惊的样子,为何这时反应却那么大?叶思睿收起笑严肃地看他。周毅不想跟他对视,走过去把屋子里其他的灯烛一一点了,“我今天跟着你去茶楼,我看到了你和……你和金剪会的人碰面。他们杀了汤大人,不是好人,你为何要和他们搅在一起?”周毅回过身才发现这样更糟。屋子里灯火通明,叶思睿脸上最细微的震惊和恐惧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他期望这叶思睿问他,大声地骂他,诘责他,质问他怎么知道那人是金剪会的,这样周毅至少有话解释,他们中间也不至于隔着这么尴尬的死寂。

    “你师父不也是金剪会的么?”叶思睿突然开口。

    他居然真的承认了。周毅在茶楼已经经历的撕心裂肺又重演了一次。其实……其实他也不是那么肯定。与叶思睿见面的人身怀武功,走路、四下打探的方式明显是杀手所为,身上明显带了暗器。可是,可是他也不敢说这就是金剪会的人了。叶思睿为何不辩解?为何不解释?

    “我师父,他很好,但他不是个好人,他杀了很多无辜的人。”周毅的语调渐渐低落了,“子奇,我知道你可能对皇帝有些误解……”

    “我哪里误解他了!?”叶思睿突然抬高了音量,秀气的五官因为愤怒和憎恨而扭曲。

    周毅看得心惊,扭过头不愿直视。“他调走了侍卫,也不能说明什么。再说,即使是他故意放我杀了湘王的,又如何呢?他除去湘王不是情有可原的么?”

    他这句话好像彻底点燃了叶思睿的愤怒,只听到腾地一声,似乎是叶思睿把椅子推翻了。“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湘王就活该去死吗?”

    叶思睿句句咄咄相逼,周毅的火气也窜了起来,回过头看他,毫不客气地说:“好,好,我知道了,你原来是生我的气,就因为是我杀了湘王。”他注视叶思睿的目光渐渐失去温度。“你果然是依附湘王的文官,怪不得你养尊处优,知道的那么多,又屡屡为那些人辩解。”他看叶思睿没有辩解的意思,胸口又慢慢刺痛起来,一口气堵在喉咙里,像是个吞不下吐不出的硬块。“湘王怎么不是活该去死?他害死了那么多人,唯独他的命最珍贵么?”

    叶思睿冷笑着说:“这会说起仁义道德来了,那祁王的命不珍贵么?先皇逼死兄弟就很高尚,湘王铲除异端就是心狠手辣?”

    “够了!”周毅不想再听,也提起嗓音打断他。叶思睿却不依不饶地说了下去。那是他部署系的叶思睿的声音,嘲讽,又冰冷。“抱歉,我忘了,你是杀手,我怎会同杀手谈人命的珍贵?”

    周毅再也无法忍受,猛地撞开了门,身影消失在黑夜中。

    叶思睿起先依旧保持着那讽刺的冷笑,只是笑着笑着,就觉得嘴角沉重得翘不起来,眼睛酸疼得厉害,像是马上要哭出来。

    哭?他怎会哭?兄长死的时候他没有哭过,带着旷儿离开的时候他也没有哭过,他怎么可能为一个不相干的人落泪?

    他一脚把另一个凳子也踢翻,劈手拔下头上的岫玉簪。玉簪在烛光下温润光滑,他本想把那簪子也砸了的,看了又看,还是叹息着放在了桌上。

    算命的瞎子说的真对。他们说的都对。他和周毅,的确不是一路人。

    第121章 120

    茶茗最近的日子不大好过, 因为夏先生不在了。

    茶茗很喜欢夏先生。他来伺候老爷时,夏先生就已经在了。茶茗能在一干小厮中被选中伺候姥爷,不只有多少人眼红他, 背地里嚼舌根。那些人大都不是在屋里伺候的, 觉得老爷看上去平易近人,争着想去伺候老爷。可是说句真心话, 要是茶茗能选,他宁愿去伺候夏先生。

    夏先生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 但从不会像别人家的大爷那样责骂下人, 当然, 他家老爷原本也不会这么做。夏先生不习惯别人伺候,凡事都亲力亲为。更重要的是,夏先生待他们这些下人真的很好, 他帮着打个水,或是送趟东西,夏先生都会道声谢。同屋的小厮偷偷告诉他,王嬷嬷说过, 老爷原本对近身伺候的人要求很高,脾气也没有现在那么好,还都是托了夏先生的福。

    就像这次, 还没过完年老爷就要回京城。一路上,老爷的衣食住行几乎都被夏先生一手包办了。到了京城安顿下来后茶茗就更空闲了,老爷和夏先生住上房,他自个住在下人屋子里, 老爷有事才会叫他。老爷和夏先生出去忙时,他就同状元楼的店小二聊聊天,听听京中趣闻,偶尔还能去市集逛一逛。他的月钱不少,攒下来也能给娘和妹妹买些玩意。

    可是好日子到头了,因为夏先生走了。

    夏先生为什么走,去哪儿了,茶茗是不知道的,也不敢问。他唯一知道的,就是某天老爷突然沉着脸唤他搬去屋里伺候,而夏先生再没出现过。

    夏先生走了之后老爷还是每天早出晚归,偶尔在酒楼里呆着,也不时有人上门来找老爷。那些大多是和老爷一样的官老爷,虽然穿着便衣,可茶茗一眼就能看出来,官老爷看下人的眼神都跟一般人不一样。还有一些是和夏先生一样的武人。但是茶茗不喜欢他们。夏先生虽然给人的感觉也是冷冰冰的,可他的目光是暖的。而那些人,从目光到心,都是寒冰做的。

    立春快到了,节日氛围还未散去的街道上又热闹起来,迎春、演春的队伍都预演起来。可是一天到晚,老爷阴沉着脸,茶茗也哭丧着脸。

    夏先生什么时候回来呢?

    立春又名打春、正月节,是一年的开始,也是春耕的开始,所以不论朝廷官府还是民间百姓,都把它当做一个节日来过。

    这一日宫中,皇帝陛下率宗亲百官一道祭祀芒神,行鞭春礼。皇帝执彩杖鞭土捏成的牛,象征勉励农耕。礼毕,鞭碎了的土块被送到御膳房涂到灶台上,以得春为吉。

    午后皇帝又至皇庄劝农。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