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司匹林的作品集 - 耽美小说 - 那些年的风花雪月在线阅读 - 分卷阅读29

分卷阅读29

    央......"这次的声音更为急促些,也听出了明显的醉意,看来他喝得不比秦央少。

    "什麽事?"酒精给血液加了温,秦央觉得自己的心跳声大得似乎要盖过电话中的杂音。

    "秦央......"那边只是不断喊着秦央的名字,秦央问他:

    "你在哪里?"

    沈晋含糊地报了个名字,秦央对身边的糖糖道:"我出去一下就来。"

    糖糖给了他一个了然的眼神。

    "秦央、秦央、秦央......"电话一声接一声地喊着秦央,夜风把酒意吹散了不少,秦央把手机按在耳边,心跳声跟着呼唤声一起起伏。街上摩肩接踵喧嚣甚於白天,滚滚的人潮里,秦央的世界里只有这一个声音。

    在一家小饭馆里找到了他,在最里间的角落里,桌上堆着被压扁的易拉罐,秦央站到他身前时,他抬起了头,手机还放在脸颊边:"秦央......"

    沈晋的嘴角一点一点翘起,直到笑容不能再扩大,秦央在他脱去了眼镜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因急走而有些泛红的脸:"他们离婚了......劳燕,终於分飞......"

    "我带你回去。"秦央放下手机,伸手去搀扶他。伸出的手捞了一个空,腰际一紧,身体已被他牢牢抱住。

    小饭馆的生意很好,老板娘忙里忙外地端菜擦桌,路过沈晋这一桌时,脸上的笑容有些呆滞,秦央不以为意地对她一笑。

    "他们终於离了,早该离了......"声音从胸前传来,话语是庆幸的,却听不出一点喜悦,:"这几年,他们这个样子......离和不离有什麽区别?呵......"

    "每次一见面就是吵架,要不是为了儿子早跟你离了......靠,为了我?我几年前就巴望着他们早点离......知道他们为什麽现在才离麽?他们忘了。我考上大学的时候他们就该离的,结果忘记了......他们连自己还没离婚都忘记了。"

    "哪里有这样的夫妻?你过你的,我过我的,走在街上头一仰就当不认识。我就在边上,看着他们这样......就这样......陌生人一样......"

    "你知道麽?我爸当年就是个穷小子,一穷二百,连自己都养活不起。那时候,我外公和外婆都是工人,条件比我爸家好多了,他们死活不同意我妈嫁给我爸。我妈就半夜带着两件衣服搬去了我爸家。他们是这麽在一起的,连桌喜酒都没钱办。为了这个,我妈不知道被街坊邻里说了多少年......这样总叫爱情了吧?多感人......可现在呢?"

    他的声音很平静,仿佛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故事,带着嘲讽的语调。

    秦央说:"沈晋......"

    话未出口就被他打断:"什麽叫爱情?到头来就是这麽回事。结了离,离了再结。他们以为他们在干什麽?打毛衣麽?秦央、秦央,这世上谁会离不开谁?谁离了谁会不行?嗯?"

    埋在胸前的头仰了起来,秦央看到他醉红的眼睛和因激动而涨红的脸。

    "他们怎麽会走到这一步?当年说得那麽信誓旦旦那麽好听,什麽天荒地老海枯石烂,什麽今生唯一生生世世。才好了几年?不就是有了两个臭钱麽?不就是花花世界见得多了不甘寂寞了麽?不就是腻了累了不想一起过了麽?他们说一声啊!感情不和?我去他妈的感情不和!他们连感情都没有了,还哪里来的不和?"

    "秦央、秦央......爱情算什麽东西?啊?今天说说明天就忘。秦央,你说,连感情都会变,还有什麽是不会变的?嗯?既然是总有一天就会没有的东西,那我现在还要它干什麽?"

    质问声夹杂着喧腾的笑闹声、嘈杂的锅铲相碰声不断涌进耳朵里,邻桌的小情侣正在嬉闹着相互给对方喂饭;门口那桌边吃夜宵边玩着杀人游戏,时不时一阵尖叫;还有左前方那桌,是母亲带着补课补到很晚的孩子来休息,穿着小学校服的女孩一边小口小口地喝着汤一边听着妈妈的唠叨:"老师刚刚讲的都听懂了伐?手指要抬高、要用力......等等我们回去再好好练两遍。"......爱情总会消失的,爱人总会离开的,世事变迁,谁都能离开他人一个人活下去,现在爱得轰轰烈烈却无法保证将来能一起看细水长流......他不愿托付爱情亦不相信爱情。

    一阵疲倦袭上心头,一直垂在两侧的手推上他的胸膛,将自己和他拉开,秦央看着他的眼睛,一如既往的平静语调:"沈晋,我喜欢你。"

    一直滔滔不绝的人诧异地张开嘴却说不出一个字,秦央看到那双通红的眼睛里开始是惊讶,随後是迷茫,最後变成无措。

    "秦央......"

    秦央转身离开。

    第二天,打开寝室门时,沈晋正站在门前,满脸踌躇。他还穿着昨天那身皱巴巴的衣服,脸色并不好,眼圈深深的,带着浓重的宿醉後的痕迹。

    看到开门的是秦央後,沈晋欲言又止:"秦央,昨天晚上......"

    秦央抢过话头:"你喝多了,我也喝多了。"

    第十九章

    软件学院搬去新校区那天,秦央正在帮糖糖搬家。在大批学生离开老校区後,糖糖寝室终於被批准住进四人间的公寓。小姑娘们兴奋得前一天起就拉着自己的小皮箱往新房子里送东西。如果那个时候,谁能站在本校的制高点,那幢高耸入云好似缩小版双子楼的理科大楼的顶层往下张望的话,他一定能看见路边的梧桐下那一队小小的、黑色的、缓缓向前的身影,好似正驮着米粒的蚂蚁,辛勤而又兴致高昂。

    这或许是可以作为一个重要的纪念日载入本校校史的一天,校园的一划为二代表着整个学校的迅速发展,这所尚算年轻的大学至此迈进了一个新的历史纪元。校广播台不断播报着迁徙情况,从事先的准备到发车。广播里不断传出一个个或激动或期待的声音,他们说他们对在新校区的生活充满信心,他们说他们会怀念在老校区的校友,他们说他们坚信学校会不断发展壮大......

    秦央听着广播一路慢悠悠地穿过宿舍楼前的篮球场,然後过桥,丽娃河碧波荡漾,传说河底布满被情人丢弃的戒指。

    手里的箱子很沈,半透明的奶白色箱子依稀露出里头堆叠得整齐的书册。也不知道身後那个一身轻装咬着棒棒糖的小姑娘是怎麽想的,那麽大一个箱子,衣衣放的是衣服,精灵放的是首饰,大小姐她放的居然全是书。秦央没走几步就觉得两臂酸疼,垂眼一看,箱盖下依稀露出几张色彩明亮的封面,无一例外的、美貌的、分不清男女的人物,或宽袍大袖或一袭劲装,或神色冷漠或